第69章 为何这么做 (第2/2页)
“今日难得聚齐,正所谓机不可失,今日就开始分配利润。”
“分红?”
乍闻此言,在座几人还未来得及反应,朱棣已满脸兴奋地跳了起来。
“常老三回来了?”
“这一趟在草原总共赚了多少?”
面对窦澈翻云覆雨、日进斗金的能力,朱棣深有体会。
不论当初劫下的巨款,还是后来的至臻楼,都堪称金陵城中最赚钱的酒楼387号。
至今,至臻楼每月仍有数万两银子源源不断流入魏国公府,按照魏国公府与窦澈三七分成的协议,仅靠至臻楼的收益,每月便相当于徐达全年俸禄。
朱棣早已垂涎欲滴,但他纵然再心动,也绝不可能染指自己岳父和兄弟的产业。
幸好此次走私行动中,窦澈算上了他一份。
自年初以来,朱棣每日都在心底默默计算自己能赚多少钱。
看到朱棣兴高采烈地翻阅账本,窦澈不禁奇怪地瞥了他一眼,有种历史错位的感觉。
若非自己有信心确保朱标顺利登基,这笔钱的每一分每一毫,都将化为朱棣靖难之时的资本。
此刻,帮助兄弟“坑”兄弟,窦澈顿觉自己罪孽深重。
然而,窦澈还没沉浸在罪恶的愧疚中,房间内突然爆发出一声如同海豚般高昂的尖叫。
“七千六百万!”
“这只是琉璃器的销售额?”
听到这个数字,除了窦澈以外的其他人皆瞠目结舌。
此处无人不学无术,即便不提朱标,单是徐妙锦和沐凝,也都是各自公侯府邸中主持家务的千金,深知这笔巨额财富意味着什么。
“师兄……这一趟竟然赚了七千多万?”
“这是真的吗?我是不是没睡醒?”
徐妙锦掩嘴瞠目,难以置信地看着那本薄薄的账本。
魏国公府虽素来不愁钱用,但即便整个府邸上下所有资产加起来,也不过数百万元,已然称霸金陵城富豪榜。
可如今,这本薄薄册子里蕴含的价值竟高达七千多万元。
按魏国公府与窦澈的分成比例,就在这一瞬之间,魏国公府的资产便增长了十倍。
如此天文数字,让徐妙锦头晕目眩。
她僵硬地扭头,圆睁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窦澈,仿佛期待他亲口证实这不是一场美梦。
窦澈确实开了口,却给他们泼了盆冷水。
“别胡思乱想了,这笔钱虽然看似庞大,其实买不了多少实物。”
“大明朝就这点生产力,钱越多,物价越高。”
看着几人愣住、一脸困惑的样子,窦澈哑然失笑。
现在跟他们讲解通货膨胀,似乎有些为时过早。
因此,窦澈只能摇头,聪明地转移了话题。
“说实话,我也没想到草原那边那么富裕,成吉思汗确实是位伟人!”
窦澈由衷地赞叹。
撇开个人品德不论,单就开创基业而言,古今中外能与朱元璋、成吉思汗比肩者寥寥无几。
窦澈查看了洛珏递来的清单,这七千多万元的财富中,不乏来自东欧甚至中欧的金银珠宝。
不过话又说回来,若非当年成吉思汗横扫欧亚,
草原上的蒙古贵族们恐怕也拿不出这么多金银财宝来购买琉璃器。
可想而知,如今的草原必然富庶无比。
窦澈摸着下巴,陷入了遐想。
等到互市开启后,定要想办法将草原的财富洗劫一番。
正当窦澈思绪飘飞之际,其余几人则围坐一起,盯着账本,兴致勃勃地计算着自己能分到多少钱,其中尤以朱棣最为激动。
身为一位身处京城的藩王,朱棣一人需承担燕京和金陵两大家庭的开支,
即使有徐妙云精打细算操持家业,也常常感到捉襟见肘。
故而在此次走私中大赚一笔的朱棣,此刻紧贴在窦澈身边,嬉皮笑脸地套近乎。
“老窦……不,妹夫啊,你放一百二十个心,我们决不让父皇欺负你!”
“这次你要怎么做?只管说,我保证照办!”
“谅那个郭桓也不敢造次,居然敢坑我自家兄弟!”
朱棣说得杀气腾腾,不了解情况的人或许会以为燕王一声令下,就要将郭桓全家抄斩。
然而窦澈只是翻了个白眼,深知朱棣不过是嘴上功夫,他现今执掌北镇抚司,连皇宫都不敢轻易涉足,见到朱元璋就像老鼠遇见猫一般。
指望他正面抵抗朱元璋,无疑是痴人说梦。
但是……
窦澈上下打量着朱棣嬉笑的脸庞,心中暗自思忖。
片刻后,窦澈脸上突然露出欢快的笑容,拍着朱棣的肩膀,亲切地说:
“老四,我还真有一件事需要你出手相助!”
“最近北镇抚司应该挺清闲吧?让他们动起来。”
“你让他们在金陵城散布消息,就说今年草原遭遇大雪灾。”
“草原上因严寒消失的商队数不胜数!”
“为何这么做?”
朱棣眨巴着眼睛,一时之间有些跟不上窦澈的思路。
倒是旁边的朱标似有所悟,一脸忧心忡忡地看着窦澈:
“老窦,你真打算继续参加考试?依我看,咱们索性不陪他们玩这场游戏了。”
窦澈笑着摇摇头。
“哪能呢,你父亲既然下了战书,我若不应战,岂不是辜负了他的一片苦心?”
“更何况,若我此刻退避,岂非就等于默认郭桓等人的跋扈行径得以遮掩不彰?”窦澈说到此处,目光深深投向朱标。
“容我说句或许你们不爱听的话。”他接着说,“我想让你父亲受点挫折,让他明白——并非世间万事皆会如他所愿般运转。”
朱家两兄弟交换了一下眼神,眼中掠过一丝忧虑。尽管出发前他们已预料到这样的局面,但当窦澈真正作出决定时,他们仍难抑心头忧虑之情。他们都深知朱元璋和窦澈的性格,这两人正面冲突,不论对哪一方来说,都不会是什么好事,更有可能会直接影响到他们的整个布局。
“窦先生,您到底有何打算?”朱棣追问。
窦澈轻轻摇头,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笑容,继而拿起身边的茶盏:“此事你们就无须操心了,还有别的事吗?没事就赶紧去城外接应常老三吧。”
“同时老四负责把消息散布出去。”
“我这边,还得继续给沐凝授课。”
窦澈发出的逐客之意,令兄弟俩只能无奈地耸耸肩,退出房间。徐妙锦则满心欢喜地奔向账房,对于即将入库的庞大款项,她也需要忙碌一阵子。
当朱标他们离开魏国公府后,便立刻奔赴城外。
在十里亭边等待常老三押送的巨额财富时,朱棣不禁感慨万分:“大哥,你觉得父亲究竟是怎么想的?”
朱棣摇头,面上流露出深深的惋惜和不满:“像窦先生这般人物,不加以重用也就罢了,却还要屡次施压。”
“莫非父亲真成了个不明事理的君主?”朱棣大胆直言。
“不可胡言!”朱标本能地训斥道,但旋即,他的面色也浮现出忧虑。“我大致能揣摩父亲的心态。他始终是个心怀朴素农夫心愿的人,总希望将一切都安排妥当,然后稳稳妥妥地交给自己的儿子,就如同当年我们的祖父祖母对待田地一般,犁好田、施好肥,甚至播种下籽,然后安心交由后代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