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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计划不如变化快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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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袭人等四女,受命摸鱼,在院外找了个小屋,弄了点热茶、瓜子,看着窗外的雪景,说说笑笑,好不快活。

没过多久,便见到薛大少爷笑呵呵地从院里又走出来了,一脸满足之态,见到四女后,又是每人一锭银子,吩咐道:

“宝玉体力消耗太大,如今累了,正在休息,你们莫要进去扰他,且过半个时辰再去唤他便是。”

四女都笑着接过了银子,应承了下来。

她们又闲扯了小半个时辰,眼见日头西斜,天色渐晚,知道前面的赏花应该也快结束了,便一并进了院来招呼宝玉。

本来她们便都是宝玉身边伺候的,又素来被宝玉给娇惯坏了,也没什么忌讳的,便直接都进了房,正看到宝玉躺在床上,头发披散着,脸上带着丝丝红晕,眉头微皱,睡的正香。

袭人便过去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口中轻轻唤着,“二爷,醒醒吧,该起了。”

只唤了两声,宝玉便醒了过来,睁开惺忪的睡眼,看了看袭人,打了个哈欠,掀开被子便要起床,但他刚把被子掀开一半,便猛然又盖了下去,面如土色,惊恐的看着袭人几人。

晴雯眼尖,似乎看到在那被褥之下,隐约好像是件挺漂亮的衣服,正穿在宝玉的身上,便笑着上前一把将被掀开,口中调笑道:

“二爷身上什么衣服不是我们准备的,这件怎么好似不曾见过?”

袭人等人也便跟着笑,但随着被褥的掀开,这笑声便戛然而止了。

这衣服……摆明了是女式的!

而且,只看上面那些褶皱和脏污,便猜得到,刚才在这屋中发生了什么!

四女同时倒吸了一口气,脸色登时便惨白一片,只觉得双腿发软,全都瘫倒在了地上。

宝玉犹自分不清轻重,还在那里尴尬的发脾气。

他一把将被褥夺回,蒙在身上,羞恼地叫道:

“看什么看?”

“还不快快出去!”

四女此时都被吓傻了,脑袋里一片空白,哪里能反应的过来。

宝玉又羞恼地叫了几句,便发现了四女的异常,也顾不得自家害羞了,急忙从床上跳了下来,扑到袭人身边,将她抱住,晃动着她的身体,口中惊慌叫道:

“好姐姐,你们这是怎地了?”

“可是犯病了么?”

眼见四女目光呆滞,看着他身上的那件已经脏污了的华贵晚礼服,泪水滚滚而下,宝玉更加的慌了,单手捂着屁股,忍着疼,踩着高跟鞋便要往外跑出去找人。

四女心头大骇,急忙扑上去将他拉住,口中哀求道:

“不能出去啊!”

“二爷,你这身儿是见不得人的啊!”

眼见四女如此,宝玉方知是自家这身衣服把她们给吓到了,便尴尬地陪笑道:

“几位好姐姐,不是我想穿这衣服,都是薛大哥怂恿,说既然那么关心体贴姐姐妹妹们,便该将心比心、设身处地好好了解一下姐姐妹妹们的心思,所以……”

晴雯听了,便叫骂起来。

“那姓薛的果然不是个东西!”

“早知道他存了这等诡谲的心思,便该把他乱棒打出去!”

袭人几女也都气得浑身发抖,跟着一并骂了起来。

“有这样的儿子,那薛家之人,只怕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府里就不该让这种人进来,就该早早的打发了出去,爱去哪里就去哪里!”

“不过便是有几个臭钱罢了,到处显摆,当初便该想到,他们存心不良才是!”

四女只觉得怀里的那银子分外的烫手,只觉得这是催命符一样的东西。

宝玉悻悻然地听她们骂人,心中反倒觉得自家把责任都丢到了薛大哥头上非常不妥,内心中反而歉意更多了几分。

但他本来就是个没担当的,眼见群雌粥粥,一个劲地声讨薛蟠,他也便不敢说话,等四女脾气稍微小了点,他才陪笑哀求道:

“好姐姐,今儿这事儿可不能让太太知道,否则太太非打死我不可!”

四女彼此对视了一眼,心中哀叹,宝玉口中的打死,不过是个形容词罢了,但若真让王夫人知道了,她们四个才是真会被打死的那个!

袭人柔柔一叹,将宝玉拉到床边,推倒了便动手往下扒衣服。

“我的好二爷啊,这种事情,我们怎么敢让太太知道!”

“今天的事情,咱们都只当从未发生过,大家谁也不许提!”

“只求二爷你以后长点心吧,千万莫要再这么随随便便的便让人给骗了啊!”

其他几女也急忙上来帮手,七手八脚地把宝玉的服装给换了,重新穿上了原本的衣服,又是一个翩翩公子哥儿。

晴雯把那换下来的衣物将那怪异鞋子一卷,便往外走,宝玉急忙开口将她叫住。

“诶,晴雯,你拿那衣服干什么去?”

“还能干什么?”晴雯眉毛一竖,怒叫道:“当然是找地方烧掉啊!”

“那个……”宝玉其实还是挺喜欢这件漂亮衣服的,但看到四女如此态度,他又不敢说,便只好又推到薛蟠头上。

“这衣服和鞋子都是薛大哥拿过来的,还是洗好了还给他吧!”

“还什么还!”晴雯便如同吃了枪药一样,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的,眼中的火焰恨不得直接把这衣服给点了。

“那姓薛的不是个好东西,以后二爷莫要再和他来往!”

宝玉被呛了一句,悻悻然不敢反口,只好惋惜地看着晴雯将服装鞋子都带走烧了。

她们这边折腾完之后,贾母那边也赏完花了,便让人过来传消息,让带着宝玉过去一并吃饭。

四女急忙擦干眼泪,把痕迹什么的都抹干净,然后扶着宝玉,往后面去了。

及到了后面,跟众人见了面,贾母便发现宝玉走路总叉着腿,便奇怪地问道:

“宝玉这是怎地了?”

宝玉便陪笑道:

“路上遇到块冰,不小心摔了一下,让老祖宗担心了。”

王夫人听了,便急忙上来嘘寒问暖,又把袭人几人骂了一通。

袭人几人哪里敢还嘴,乖乖的低头认错,把这件事给圆了过去。

再说展廿四,一夜风流之后,在三女服侍之下洗漱吃完早餐,便出了宁国府,坐车到了春风楼,宋大使早就已经在那里等着了,见到展廿四进来,急忙笑着上前相迎。

“哈哈……展老爷来了,下官已久候多时,快请上座!”

展廿四也没和他客气,便大喇喇的坐到了主位上,笑道:

“说起来,日后我少不得还要多和宋大使打交道,还请宋大使日后多多关照才是。”

宋大使听了,便喜笑颜开,一边招呼人上酒菜,一边客客气气地道:

“下官巴不得多和展老爷多多请益,就怕位卑职低,入不得展老爷的眼呐!”

“宋大使这话就客气了,你是官,我是民,谁嫌弃谁啊?若是宋大使不嫌弃,日后咱们可以多多来往啊!”

宋大使听了,就愈发的高兴起来,上赶着一顿巴结。

两人彼此都有意结交对方,自然是宾主尽欢,分外投契。

宋大使又叫了那唱曲儿的,把那琴瑟琵琶都弹奏起来,吹拉弹唱一番,好生热络。

正热络间,忽然外面门声一响,挑帘进来一人,青衣小帽,一副管家打扮,面色倨傲,往那席前一站,半昂着头,斜睨着展廿四道:

“你便是那河北来的展念嗣?”

展廿四见他来意不善,便停杯不饮,也不答话,只冷声问道:

“我自在此待客,尊驾何人,突然闯入,有何贵干?”

那管家便用鼻孔出气道:

“既然你便是展念嗣,那便跟我走一趟吧,我家王爷要见你!”

王爷?

哪个王爷?

忠顺亲王,还是北静王?

但不管是哪个,这个态度,都不是请客的态度。

展廿四把脸一沉,冷笑道:

“对不住了,我展某不过区区商贾,高攀不起什么王爷,便不上赶着巴结了。”

那管事登时便把眼睛瞪大了,将双手对着肩头侧上方一拱,吃惊道:

“我乃是来自忠顺王府,我家王爷乃是忠顺亲王!”

那就更不去了!

只看这态度,这管事就跟叫奴才一样,现在他这么一招呼就过去了,那不就自贬身价嘛!

你看那话本里面的书生,都要人三请五请才肯答应,而那一唤就来的,基本都是些杂鱼。

虽然展廿四不是什么书生、军师,但也知道,现在是忠顺亲王找他,而不是他去上门求着忠顺亲王办事,犯不着卑躬屈膝。

至于忠顺亲王会不会因此就暗中作梗,在今上面前给他穿小鞋。

展廿四倒不是很在乎。

他现在确实是一心想要靠拢今上,各种表明自家态度,但若这边不接纳,他转头便投了太上一方,跟四王八公混迹一起,也未尝不行啊!

虽然这边都是些猪队友,实在是带不动,未来肯定是要分道扬镳的,但借用他们如今依旧还未曾完全熄灭的影响力,壮大自身的力量,给自家提高身价,还是完全可以的。

政治这东西,哪里有什么仇怨,什么立场之分,不过都是利益使然。

今天他是个小人物,今上那边不觉得少了他有什么损失,但日后等他成为豪商巨贾,银子流水般的流入太上的钱包里,那把他这个上赶着想要投靠今上的人一把推开的忠顺亲王,只怕在今上面前就不太好说话了。

有道是,壁立千仞无欲则刚。

他有求于人的是今上,而不是今上的弟弟忠顺亲王,这就完全没必要委屈自己。

再者说了,实在不行,他还可以把原本的旧计划拿出来,把荣国府洗劫了,将那些目标人物一锅烩了,重新回去做山大王嘛!

当然,这只是想想,绝对不会付诸现实的,他可是良善君子来着,怎么能做这种不伟光正的事情呢?

不过不管怎么样,他都不在乎这忠顺亲王的态度。

你以国士待我,我自然以生意金银报之。

你视我如草芥,那谁认识你是谁啊!

展廿四慢条斯理地喝了杯酒,砸吧砸吧嘴,道:

“不如二锅头好喝。”

“忠顺亲王的大名我自然是知晓的,但我刚才说过了,展某不过是个普通商贾,高攀不起王爷,便不去拜见了吧!”

“你……你好胆!”

那管事气得脸都青了,伸出手来,戟指着展廿四,一个劲儿的哆嗦。

旁边的宋大使如今也听明白了,忽然便后悔了起来,觉得自己应该是什么地方搞错了,虽然给自家打招呼的人是忠顺王府的,但只怕这位展老爷后面的人并不是忠顺亲王。

那旁边的歌女乐姬等人,更是早都把歌舞给停了,吓得直往角落里藏,生怕一会儿打起来溅她们一身血。

展廿四左右看看,把酒杯往桌子上一丢,撇撇嘴道:

“好好的酒宴,愣是被不速之客给搅合了,真是扫兴!”

说完之后,展廿四起身便走,那宋大使如今心头惊疑不定,也不上前相送,只在旁观望声色。

那个管事眼见展廿四如此不开眼,顿时大怒,对着外面一挥手。

“来人呐,把这厮给王爷带回去!”

一群人呼啦一下子就涌了进来,上前便要拿人,展廿四也不惯着他们,抬起脚来,对准那管事便是当胸一脚。

那管事已经多年不曾见到有人敢招惹他的,根本就没想到展廿四敢反抗,这一脚正踢在胸口上,轰的一下,便撞破了窗户,被踹飞了出去,直摔到了大街上。

展廿四下手有分寸,知道这楼层也不高,摔不死。

但那管事腿摔伤了,倒在地上半天也爬不起来。

这春风楼也是京里有名的酒楼,能到这里来消费的人,向来是非富即贵,没一个是穷鬼。

这京里别的不多,就是各种贵人多。

不但多,而且闲。

这春风楼里平素为了争风吃醋,喝酒斗殴的事情,向来就没少过,所以过往行人也都不以为奇,反而笑嘻嘻地围在外面,在那里看热闹。

便是那酒楼里其他的客人,也都探出头来,互相打听,这又是哪家的贵人和谁家的衙内打起来了。

然后就见这二楼雅间里面,一条条人影被丢了出来。

每出来一个人,外面看热闹的就跟着鼓掌叫一声好,直叫了十一二声好后,才算消停了下来。

有那头面熟的,就认出了那些人是忠顺王府里的下人,这大家彼此互相一传,顿时所有人都知道了。

虽然不知道另一方动手的是谁,但打狗还得看主人呢,这事儿只怕没法善了,众人就愈发的热切了。

反正沾不到他们身上,看热闹不怕事儿大。

等展廿四大摇大摆地从酒楼里出来,踩着地上那些下人的身体,上车走人了,众人才意识到,刚才出来的那个年轻人便是这热闹的另外一方。

展廿四这边车走了,但酒楼这边却热闹了起来,所有人都在七嘴八舌地互相八卦着。

“那后生是谁,有谁认得吗?”

“看着眼生,该不会是外地来的吧?”

“楼里就他一个人出来,这小子挺能打啊,该不会是哪家国公府上的人吧?”

“你可拉倒吧,那几个国公家的公子都养废了,你让他们玩女人行,让他们打架,呵呵……”

展廿四这些天也算是在京中小有名气,很快就被人给认出来了。

“那是河北来的,展念嗣展老爷,荣国府的姻亲,最近京中最出名的大傻子,上赶着交酒税的那个。”

“你懂什么?他那可不是傻,他那是……呵呵……”

这人话说了一半,又噎回去了,这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顿时吸引了一大帮人热情相邀。

“怎么个意思?老哥这是有内幕消息啊,一并过来喝两杯聊聊呗?”

这人推拒客套了几句,便搬到了隔壁的桌子上,两个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了起来,然后就有更多的人过来凑热闹,最后越聚越多,一大群人都坐一块了。

这京中不是没有聪明人,尤其是旁观者清,很多官员权贵只要有心,都能看出来或打听出来展廿四的那点小心思,但大家立场各异,谁也不会胡乱插手。

哪怕是原本就是四王八公一系的人,也不方便去阻止展廿四,毕竟……他们自己也是一路货色,都在首鼠两端。

但他们心里惦记着想要两边下注,却并不情愿让别人也一样两边下注,因为这样就显不出他们的重要了。

如果大家都在向今上示好,那就相当于大家都没有示好。

只有大家都不向今上示好,而他们家向今上示好,那才能最得到今上的看重,未来更有保障。

所以,如果找不到机会也就罢了,若是找到了机会,能够把其他人从这条船上踹下去,只留自家在这条船上,那才最好呢!

如今见到这展老爷把忠顺亲王家的下人给打了,顿时有一些人便动了心思,纷纷结账告辞先走了,把这个消息带回去,看能不能从中渔利,或者干脆便把展念嗣这个新近想要上船的,给踢下去。

展廿四对于他们这些人背地里的那些算计一无所知,他离开了春风楼后,便直接杀奔宁国府了。

打人的时候自然是痛快,但得能平事儿,这才算本事,否则那就是个莽夫。

他平事儿的手段,当然就是找自家的通家之好,异父异母的亲生兄弟,珍大哥了!

别看红楼梦原书里,忠顺亲王派了个长史到荣国府,便让贾政战战兢兢的,但那是四五年后的事情了,那时荣国府已经颓势尽显了,实在是不敢招惹忠顺亲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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