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第2/2页)
火照,在现代也被叫做测温锥,其熔点是固定的,到达一个固定温度就会融化,将其放在观火口处,隔一段时间用铁钳夹出来一个,观察其变软的程度,就可以来判断大概的温度。
使用温度计是最直观的办法,但不是唯一的办法,江修勉知道是自己坐井观天了。
早知如此,让小白去买测温锥好了,那就不至于出这等祸事了。
可世上哪有这么多的早知道,江修勉深吸了一口气,出了门去到砖窑前:“封窑。”
窑封好之后,只留两个孔,一个进柴,一个观火,要是有测温锥,此时应该就放在观火孔的附近。
“添柴。”
为了保证木柴能燃烧的最高温度,晾晒砖胚的时候也在晾晒木柴,此时的木柴虽然还有些水分,但已经不是完完全全的湿木头了。
火很快就烧了起来,火光映红了江修勉的脸。
判断温度只是烧砖窑的一个环节,同样重要的是掌控温度的变化。
即升温和降温的速度,和最高温的持续时间,都将影响红砖的质量。
不同的火焰颜色表现不同的温度,木柴的质量和干湿度,窑里氧气的浓度等因素都影响火焰颜色。这时就需要把头的经验了。
江修勉现在就是这个把头。
“照这样烧,要多久能出一窑砖呢?”刘海问道。
“一个昼夜吧。”
刘海伸出一根手指,又弹出了四根:“一个昼夜出五千砖?!”
“应该可以吧。”
“应该?”
“刘什长,我也是第一次烧窑,我也不清楚啊!”
刘海欲言又止,他很想说,你第一次烧你烧个小的呀!五千砖要是都废了,那那那——
罢了,窑都封了,火都点了,砖胚已经在里面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
因为是第一次烧砖,江修勉不能离开,所以今晚肯定是要住在庇护所里的,小顺得了通知,便在上塘村把两位少爷的晚食提上山来。
江修勉还没忙完,小顺就把食盒放进了屋里,食盒底部用热水保着温,就算是这么冷的天,放一个时辰也还是热乎的,可少爷太忙了,天都黑了,还没回来,小顺便把变温的水换掉了。
刚换好,便听到屋里有动静,江修白醒了,一醒就说好饿,饿得快死了。
小顺赶紧把食盒提过来,打开盖子,把里面的饭菜拿了出来,他原本是想给江修勉留一半的,但被江修白的吃相给吓到了,他们也是熟人了,但从没见过江修白吃饭吃得如此没有仪态,说句大不敬的——就跟饿鬼投胎似的。
“白少爷,您慢点吃,别噎着了!”
小顺顿时也顾不上要给江修勉留饭菜了,他生怕江修白噎死在他面前,那他怎么跟他家少爷和他家大小姐交代啊?!
小顺刚把饭菜摆好,江修白就开始迫不及待地使劲扒饭了,根本来不及夹菜,饭就下去半碗了,噎得直翻白眼,小顺赶紧给倒了一碗水——出门在外,一切从简,汤是不可能有汤的。
江修白就着小顺的手,“吨吨吨——”把那半海碗的手喝完了,继续扒饭,眨眨眼,剩下的半碗饭就进肚了。
那碗,是农村的大海碗,直径十五厘米的那种!
“添饭!盖满!”
江修白吃完一大碗连个底都没有垫满,又把碗递给小顺,这才有空夹菜吃,那是一筷子一筷子地往嘴巴里炫啊,小顺看得心惊肉跳,时时刻刻备着水,就怕眼前的白少爷被噎住了,他救不过来。
江修白吃了四大碗,终于吃完了,放下碗,对着小顺伸出双手,后者赶紧把桌上装着水的碗递过去,看着他三口并作两口地喝完了,这才打了个饱嗝:“嗝——饱了,舒坦!”
一旁的小顺看着眼前空空如也的三个盘子,以及那只剩几颗饭粒的饭钵,傻眼了,要不是坚强,他都要哭了,您是吃饱了,您肯定饱了呀!
那么多饭菜,吃光了,能不饱吗?不是,您就不撑吗请问?
“白少爷,这这这——我家少爷吃啥呀?”
他可是装了三个人的份量啊,就怕他们家少爷吃不饱,这下好了,饱不了,根本饱不了,因为吃都没得吃。
山下可能有剩饭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啊!
“你别急。”江修白懒洋洋地摸着自己滚圆的肚子,半靠着椅背上:“你家少爷大把东西吃!”
信你就有鬼了,盘子都被你舔光了,他家少爷去哪吃呀!
小顺瘪了瘪嘴,真的要哭了,他太心疼他家少爷了,天亮忙到天黑,饭都吃不上一口!白少爷睡到天黑,起来就吃!
小顺看着江修白的眼神带了点幽怨,要不是白少爷也是本家少爷,他都要骂人了!
“醒啦?感觉怎么样?”
江修勉进屋前,在门外抖了抖身上的雪,看到江修白便问道。
江修白抱着肚子:“我太饿了,把你那份晚饭也吃掉了,小顺正心疼你呢!”
“哦,吃就吃了,我还有东西吃。”江修勉对小顺说道:“没事,饿不到少爷我,你白少爷今天不舒服,帮我把这个消食汤熬一熬,待会儿端出来凉着。”
“是,少爷。”小顺见江修勉发话了才作罢,接过纸包下去了,走到一半,挠了挠头——只听说过不舒服没胃口的,没听说过不舒服胃口大开的呀!
“把这个吃了。”江修勉递给江修白一颗黑色的药丸子,后者捏过来,直接丢嘴角,一边嚼一边问:“这是啥呀……呕——好苦!”
江修勉给他倒了一杯水:“消食的,你一个人吃了两个人的饭,撑不死你!”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好饿好饿,要不是饭菜没有了,我还想吃呢!”
“还好没有了,要不然,不是撑吐了,就是胃撑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