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狱友给他起了个雅号短吻鳄 (第2/2页)
韩子葳心烦意乱,心里这口气堵得慌,转辗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哥哥的身影在眼前时隐时现,哥哥的嗤笑、蔑视,他实在受不了。
这样的蔑视眼神,只有第二次遇到过。
第一次,是自己报名高级职称时,那位人事部门的年轻人,居然当着众人面,什么摘抄的文章,这不是戳我脊梁骨吗?害的自己放弃了高职。
天下文章一大抄,谁不是抄的?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嘛,不可以吗?
这个年轻人的面孔,记得清清楚楚,左脸颊上有颗痣,被自己列入枪杀的黑名单。
这次如果能够脱身,一定要去找他算账。
他悄悄地翻身下了床,拿起枕头,摸着漆黑,顺着床沿,往对面狱老大的那张床挨过去。
一个跨越,将狱老大骑在胯下,手上枕头压住狱老大整张脸。
仰面朝天睡的狱老大,被突如其来的枕头压住,喘不过气来,“呜呜”地叫唤,两手被被子裹着,使不上劲,只能用腿蹬床挣扎。
韩子葳匍匐在狱老大身上,生怕自己会掉下去,两脚腕拼命地勾住床沿。
上半身则压在枕头上,两只手紧紧扣住床框,好像这样就能让自己更固定一些。
他痛恨狱老大,平时一直欺负自己。
这些天,狱老大老是让自己去刷马桶,他那副自以为是的样子真的很讨厌。
他是在故意整自己,好让自己对他卑躬屈膝、言听计从。
韩子葳拿起马桶刷,用力地刷着马桶,好像要把所有的不满和愤怒都发泄出来。
见狱老大靠近时,韩子葳故意把水溅到他的脸上,让他尝尝被人捉弄的滋味。
狱老大生气地骂了几句,韩子葳冷冷地目视着他,心里:“小子,走着瞧,我要让你瞧瞧老子的厉害。”
“当今社会,胆小的怕胆大的,胆大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愣的,这次老子就要做一回愣的。”
于是,出现韩子葳要杀死狱老大的一幕。
这事属于杀人未遂。为此,韩子葳被隔离,估计罪加一等。
离开拘留所后,韩子涛直接去了常欢喜家里。
他通过多方打听,才找到她家的。
外人不知道常欢喜这人,说是韩子葳,许多人都知道住那儿。
韩子涛这次来有一个目的,要找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寻着门牌号,韩子涛敲响了门。
常欢喜已经习惯了,前段时期,一会儿有公安人员来家里搜查、询问;一会儿绿宝石集团来人,要一同去工商部门,说是办理股权变更;还有银行的人来要还贷款。这畜生在外干那么多事。常欢喜一概不清。她已经烦透了。这次,她以为又是那些人来家里。
韩子涛推门进去。
“你找谁呀?”一句冷漠的声音。
韩子涛仔细打量着喜儿背影,如同梦幻般恍惚。那个曾经乌黑乌黑马尾辫的喜儿,如今满头花白。
“喜妹,我是涛哥哥呀。”听见涛哥哥的一那刻,喜妹驻足,转过身,呆呆的看着,好久,好久,双眼紧蹙,目光浑浊,仔细打量这位自称涛哥哥,一时不知所措,她不敢相信这人是她二十多年的涛哥哥。
这些年来,涛哥哥一直活在她的梦里。
太突然了。
她似乎在尽力地从脑海里追溯着涛哥哥的模样。
韩子涛也在打量着喜妹,她眼角处布满一条条鱼尾纹,目光呆滞,皮肤干燥站在他跟前。二十多年的牵挂、煎熬、郁闷摧残了她的容貌。
渐渐的,渐渐的,喜妹眼泪如同喷涌般地从眼角处流下,她一时站立不稳,眼睛一黑,昏了过去,韩子涛见势上前一把拽住喜妹胳膊,大拇指在她的人中上使劲按。
过了片刻,喜妹总算缓过气来,她又定神看着涛哥哥。
两人紧紧地抱头失声痛哭。
“是你吗?涛哥哥,真是你吗?”喜妹如同梦里回来。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当年李清照有此感言。
“我是在做梦吗?”喜妹两眼噙着泪花,使劲拧涛哥哥的脸,证实自己确实不在梦里。
轻轻地抚摸起涛哥哥的额头,抚摸着涛哥哥的胡须,他的嘴唇、他的鬓角、他的耳朵、他的脖子、他的脊背,闻着他的体味,是那么的真切。
又紧了紧手上的力量,揉着他,怕他化了,怕他跑了。
“老了,涛哥哥。”喜妹仰着脸道。
“喜妹,这次我不走了,就要永远守着你们娘俩,不离开。”
“真的吗?”喜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朝思暮想的涛哥哥又回到了自己身边。
依偎在涛哥哥胸怀,是那么的舒心。
喜妹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道:“涛哥哥,我已经不是你的人了。”眼泪又“哗哗”地流下。
“不,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人,我要跟你在一起。”韩子涛摇晃着喜妹的肩膀,语气十分坚定地道:“从今往后,再也不离开你。”说完便提起喜妹的脖子,吻着她干裂的嘴唇,好久,好久--------
喜妹眼珠沾满泪花,往涛哥哥胸口来回蹭,奋力地点点头。
一头揣到涛哥哥的怀里,恨不得嵌入涛哥哥体内。
多少个夜晚,她都伴着这样的思念入梦。
久别重逢,感慨万千,回首往事,繁华落尽情依旧。沉寂许久的心,缓缓地再次跳动起来。
喜妹暗暗下决心: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把身体养得健健康康,要把失去的青春补回来,奉献给涛哥哥。
窗外酡红如醉的落日越过湖面,天边的暮色映衬在这对情侣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