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你能让我当你的郎婿吗? (第2/2页)
拓跋迟大大方方地走出公主府,四名侍卫连拦都不敢拦,大庭广众之下,清河公主府敢拦拓跋家的少主,那岂不是与拓跋氏公然为敌。
商离与谢轩紧随其后,不费一兵一卒,堂而皇之地走出公主府。
韩充和慕容婉闻讯赶到,与三人隔着公主府的朱漆大门相望,目光含恨,凶光已现。在拓跋迟的身后,是八名拓跋部的狼卫,严阵以待。
“多谢叔父款待,小女是第一次到龙城来,还没好好逛过。这就不打扰叔父,后会有期。”商离在韩充的逼视下,行了一个全礼,然后带着谢轩和拓拔迟闲庭信步地离开。
龙城并不大,没有雕楼画栋,没有热闹集市,大街上尘土飞扬,笔直的一条大路十分宽阔,纵马而行并不成问题。城中的商铺有不少,看着颇为冷清,并没有想象中都城应该有的繁荣之景。
慕容氏建国并不长,过惯逐水草而居的生活,对于择城而居这件事,还是要有一个逐渐熟悉的过程。
“韩充会把我们带回去吗?”谢轩不停地回头,可公主府的大门口安安静静。
商离摇头,“应是不会。他想在北燕站稳脚跟,用大齐的治国之策,建立自己的威信,他必然要为自己搏下名气。在公主府时,我自报家门,他没有杀我的其中一个原因,不正是怕北燕国主猜忌。眼下,我出了公主府,借着拓跋迟之名,他自然也不会当街行凶。但我们还是要尽快出城,以免他私下动手。”
谢轩深以为然,“你韩家部曲入城前各自散去,怕是已经回去报信。若是你我不能按时回去,陆将军定然要问罪于我。”
一番商量之下,二人决定离开龙城,拓跋迟也不想久留。
三人有了共识,有拓跋狼卫的护卫,一路上畅通无阻,未遇阻碍。
然而,刚走出城门不到三里地,一队近百人的北燕飞骑将他三人团团围住,带头那人大喊一声:“抓住当中那两人,其他人格杀勿论。”
拓跋狼卫与北燕飞骑展开厮杀。北燕飞骑人多势众,甲胄在身,而拓跋狼卫为隐藏行踪,便装而行,显然落了下风。
拓跋迟纵使身手再强,徒手对战,以一敌十,也难免力不从心。渐渐败下阵来。再看那八名狼卫,身上血迹斑驳,恐难以支撑太久。
“突围,冲出去。”拓跋迟低喝一声,“都保住性命,出了包围之后,不用管我,各自保命,我们宁郡见。”
狼卫没有舍弃狼主的道理,但眼前不是理论这些的时候,突围保命方是上策。也唯有保住拓跋迟的性命,才算是真正的狼卫。
商离深吸一口气,一夹马肚,俯身贴向马背,避免有人暗中放冷箭,反成了累赘。
拓跋迟见状,颇为吃惊,一边纵马,一边说道:“小娘子倒是厉害,两军阵前的要领,你十分透彻。”
商离咬牙,她这是不敢动手,若她不是韩氏女,韩充是不会留她性命。保住性命最为重要,若是今日把命折在这里,那简直是个笑话。
慕容飞骑不敢对商离和拓跋迟下死手,对谢轩是刀刀致命。谢轩本就文弱,武艺不精,难以力敌,手臂和小腿都中了一刀,疼得他龇牙咧嘴,生生扛下。一见狼卫冲出一条路上,挥鞭纵马,跑得飞快,生怕把小命交代在这里。
“少狼主,快走,我们断后。”狼卫大喊,“少狼主保重,宁郡见。”
拓跋迟也不废话,见商离骑术精湛,已当先而去,他怕还有其他埋伏,立刻拍马赶上。
自出洛阳后,商离不是第一次遭遇生死困局。东宫死士,征西夜枭,眼下还有慕容飞骑,都是能征善战的骁勇之辈,她一度以为自己逃不过,可最后还是能逢凶化吉。
她气喘如牛,翻身倒在地上,也不管地上泥泞,望着日头偏西,红霞渐起,庆幸自己还能看到夕阳西下。
“拓跋迟,谢轩呢?”她四处找不到谢轩的踪影,团起坐起,快速上马,“快,我要回去找谢轩。”
拓跋迟拉住她的缰绳,“不能去,你这是自投罗网。只要狼卫不死,谢长史一定会没事。”
“万一狼卫死了呢?”商离不是不信任拓跋迟,而是慕容飞骑人多势众,若是还有支援,根本无法力敌。
拓跋迟回望来时的路,笃定地说:“狼卫没那么容易死,放心吧,他们还活着。”
商离还是不信,“我要见到谢轩才放心。”
拓跋迟抱胸站着,“你要如何才能信我?方才狼卫鸣嘀向我示警,他们带了人走另一边,引开追兵。我与他们约定,在宁郡会合。眼下狼卫人数处于劣势,无法力拼,只能突围再说。狼卫在龙城附近还有人,只是没有我的命令,他们不能擅动。最晚今夜子时,他们定会找到我。”
天色渐沉,暮色将尽,半边的月亮爬上山头。
“跟着我,先找地方躲起来再说,不能让慕容飞骑找到我们。”拓跋迟蛮横地把商离攥下马,“要保命听我的。”
商离不想听,可她人生地不熟,只能闭嘴跟上,眼睁睁地看着他把两匹马放走。拓跋迟是对的,马蹄有印,不容易隐藏,一旦有追兵很快会被发现。
“你怎么不斥责我?”拓跋迟发现商离对他放掉两匹马的行为,并没有大声喝斥,“你一个养在深闺的世家女,为何被追杀都如此镇定从容?”
商离一直都很冷静,直到谢轩不见,她才慌乱起来。但在拓跋迟的解释之后,她也给了他极大的信任,并没有胡搅蛮横。这让拓跋迟极为困惑,即便是拓跋氏的女子在遭遇如此之众的追杀,也难免会受到惊吓。
商离低头看他们踩出的脚印,“你蹲下,背我。”
拓跋迟不解,但还是乖乖地听话,蹲下身背起商离。
“你我二人一路,马虽放走,寻不着马蹄印,你我步行还是会留下痕迹。”商离这才解释道:“你背着我,那就只有一个人的脚印,慕容飞骑想追也要思虑再三,甚至有可能忽略掉这个脚印。无论是从身形还是体型上来说,你我二人之中都没有人可以留下如此深的脚印。”
拓跋迟恍然大悟,“难道他们猜不出是我背着你踏出的脚印吗?”
商离断然摇头,“我乃大齐贵女,男女授受不亲,他们如何会想到我会如此行事?韩充若是如此才思敏捷,也不至于被定国公嫌弃多年。”
拓跋迟快步而行,走到一处山坳,天已经黑透,他的体力也即将耗尽。
“小娘子,你到底是谁?你一口一个韩充和定国公,未免也太目无尊长。这可不是你们齐人的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