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见光明之时,正值鸟语花香 (第2/2页)
不行……不行……这个也不行……不行……不行……还是不行……
他心中暗自悲叹,看着最后一个未测的孩童,心中已没了期待,伸出的手悬在了半空,片刻后,他还是把手伸在了那名孩童的脖颈处......
结果大失所望,所有孩童都没能活下来,老者心中愈加悲愁,背影落寞万千。
“......还是没成。”他漠然转身离去,随来的一男一女闻言随即将孩童从树上解开,再用绳子依次把他们的手或脚绑起来,穿成一串人拖进了背后崖壁上的洞穴里。
进到洞中,两人又从各自的腰间拿出一个瓶子,往死去的孩童尸体上倒出许多红色小虫,虫子迅速从血窟窿钻进孩童的体内,很快,有几具尸体的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啃食完,露出森森白骨。虫子爬出尸体外时,个头显然变大不少,男子迅速将一只变大的虫子引装进另外的瓶子里,一切完成后,两人便离开了,似乎对此习以为常,毫不在意。
洞中,窸窸窣窣的啃食声如同恶鬼一般低吟。
灵魂摆渡在地狱边缘,彼岸花河流诡媚无比,却不及人间四季更替。
满怀遗憾,不甘死去,执念化作生念,将灵魂拉回了人间。
阿野费力睁开双眼,她来不及思考自己身在何处,身上的剧痛让她忽略了恐惧,她想起身,却发现身体痛得动弹不得,当看见密密麻麻朝自己爬来的虫子时,她倏地弹跳坐起,迅速往尸体旁边退去,尽量远离那些恶心的虫子,好在,虫子没有离开那些尸体的想法,她才得以喘气。
看着眼前被啃食成一滩烂肉的尸体,她惊恐的又往后退了退,感到无比恶心。
她才发现自己身上有无数大大小小的血窟窿,这些伤口正在收紧愈合,疼痒无比,她不敢去挠,只能忍着,现下最重要的是离开这里。
来不及多想,她拖着满身伤痕跌跌撞撞走出山洞,外面天空明媚清澈,阳光让她感到眩晕,她稳住脚步,从地上捡了根木棍撑着,朝树林外走去……
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但为了防止遇见老者和那一男一女,她只好中途换了道,向一处无路的野杏林走去。
杏花簌簌,春风拥着芬芳,柔柔的扑在人的脸庞,似在安慰。
阿野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她想停下来休息,可每次她都对自己说再坚持一下,再走远一点,再走远一点。
……
血狼谷中,一位身着红紫衣饰的苗疆少年正在一棵桃树上悠悠而坐,他佩戴的银饰只有一颗尖叶形的耳环和一支弯月形的银项,长发齐肩,后用刺绣精美的条布绑扎,显得神毅潇洒,额上碎发遮挡住他微蹙的眉眼,即使闭上双眼,也能看出其中隐藏着几分忧郁。
他叫与枫生,十五岁,是这血狼谷中的祭司之一,他已在这里等了一上午,往更久了说,他已经等了五年。
桃花瓣飘落在他脸上,引起一丝微痒,他不由得睁开双眼,暗叹一声,于此同时,树下有人唤道:“少祭司。”
是先前的那一男一女,他们向与枫生躬身行礼。
与枫生没去看他们,也没问如何,从他们唤他的语气来看,这次的结果肯定如以前一样,依旧没人能活下来,他只能再等五年了,又或许是十年、十五年、二十年......
尽管与枫生没问,树下的两人还是禀明了情况,“带去的十五个孩童全死了,尸体已经处理,刘道长回了屋舍。”
“嗯,辛苦你们了。”
树下的两人闻言后散礼离去,与枫生坐起,看着远处深邃的青山,痴愣片刻后跳下树来,桃花散落风中,同他一起飘去了远山。
他来到十五个孩童葬身的洞穴中,看到了一堆凌乱血骨,尸骨上面全是死去的红色蛊虫,他走了进去,目光扫过那些尸骨,内心毫无波澜,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的时候,他连续做了一个月多的噩梦,他记不清这是第几次见这种场景,在这里也有,在其他地方也有,他早已习惯。多次尝试无果以后,他连来这里的心情都没有了,他来不来,结果似乎都一样,都是失败。
他承认自己抱有幻想,怕别人疏忽了什么,如今看来,他多此一举了。
目光扫过最后一具尸骨,期待也随之一扫而空,他暗嘲自己的侥幸心理,转身欲要离开,可刚踏出一步,他突然停下,眼中充满惊异,他倏地收回脚步,目光再次扫向那堆尸骨。
“不对!怎么只有十四个?!”
他扫视洞穴周围,却没看到其他尸体,期待再次升起,目光不自觉的接触到地上,他看到了地上的托痕,顺着地上的足迹走到了洞穴外,外面的草丛上粘有血迹,他不确定是不是那个孩子的。他又在洞穴周围找了找,终于在不远处的草丛上找到几滴血迹,顺着草丛看去,里面明显被人踩踏过。
“没死......居然还活着!哈哈哈哈……”
他发狂似的大笑起来,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看到了希望,他一定要找到那个活下来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