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迷局 (第2/2页)
这便是现如今最好的结果了。
和早上在云家诸脉会议上的那个指令相比,已经好了太多太多。
“下去吧,记得把云家的身份给我准备好,至于身份的要求,你是个老锦衣卫了,应该很清楚。”
“是,卑职遵令,卑职告退。”
孟凡龙躬身离开。
只是刚一出门,他就发现自己的后背被冷汗给浸湿了。
一天经历了两次同样的折磨,而且还来自于同一个人。
这经历还真的是让人难忘。
但好在现在暂时风平浪静了。
现在的结果也是他最想要看到的结果。
这就够了。
得赶快回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彩娘和小天。
想到这里,他的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走起来步步生风,没两步就离开了这茶馆。
而就在孟凡龙合上门的那一瞬间,白忘冬那原本温和的表情瞬间变化,他转身走到栏杆前,看着孟凡龙离开的方向,淡淡开口。
“进来吧。”
他话音落下来的那一刻。
一道身影再次推开那道门,从门外走了进来。
这是一个瘦干瘦干的身影。
长的不帅,但也不丑。
就是很普通的大众脸。
脸上有些许的雀斑,看上去并不明显,只是稀稀拉拉的一点点而已。
他站在白忘冬的身后,很恭敬地弯腰行了个礼。
“大人。”
“嗯,免礼吧。”
白忘冬转过身,身子轻轻靠在栏杆上,目光朝着他看了过去。
“这次多亏有你,不然的话,我就要被孟凡龙给骗过去了。”
“他犯了大错,卑职身为锦衣卫试百户,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有人犯错而闭口不言。”
瘦干男子淡声说道。
每一句话都是满满的义正言辞。
白忘冬看着他,脸上保持着温和的笑容。
“你比孟凡龙更适合百户的位子。”
“卑职不敢。”
瘦干男子不卑不亢地说道。
“但现在云家的事务还需要孟凡龙去维持,在处理完云家诸脉的事情之前,他还有大用,这一点,你可能理解?”
“卑职自然理解。”
瘦干男子点点头。
“副千户大人深谋远虑,非我等能及,贾倦只需听大人调遣即可。”
“嗯,本副千户能听出你的诚意。”白忘冬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很满意的样子。“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姑且犯错之人,等到他处理完云家诸脉的事情之后,他会作为祸乱之人自戕于云家的。”
“如此,这对他来说,倒也算是个善终。”
试百户贾倦感慨说道。
白忘冬目露不解:“此话何意?”
“大人有所不知,孟凡龙一直纠结于因为云家母子而不得不违背卫里的指令,他是个好锦衣卫,如果不是因为深陷情劫一时被迷了心,那……”
贾倦说到这里,叹了口气。
“唉,七年的交情,我何至于此。”
“若是以这样的理由身死,既了了他护住云家母子的夙愿,又全了对锦衣卫的忠心,实乃两全,又如何不是个善终。”
“原来如此……”
白忘冬沉默片刻。
“倒是可惜了。”
两人共同沉默。
良久,白忘冬终于是又拍了拍贾倦的肩头。
“这段时间你对云家的事务多多上心,孟凡龙自戕之后,这云家的事情,还是得由你挑起来。”
“大人,我……”
贾倦微微一愣,刚想要说些什么,但却被白忘冬及时抬手拦了下来,把到嘴边的话给堵了回去。
“不用多说。”
白忘冬目光欣赏地看着他。
“我知你与孟凡龙情谊颇深,此次举报,已经是愧对了昔日情谊,想必你来之前内心应当极为煎熬。”
“但云家之事从一开始本就是你二人带队来做的,孟凡龙这个百户若是倒了,那你这个试百户必须要顶上来,没有人比你更适合接替孟凡龙的位置。”
贾倦还想要说些什么。
但白忘冬目光骤然凌厉,厉声呵斥。
“贾倦,你是不想为朝廷、为镇抚使大人分忧吗?”
“卑职不敢!卑职遵命!”
贾倦当机立断,抱拳行礼,单膝跪地。
白忘冬又拍了拍他的肩膀。
“去吧,锦衣卫未来在云家的布置,就全看你的了。”
“必不让副千户大人失望。”
“下去吧,记得不要让孟凡龙察觉到你来找过我。”
“卑职告退。”
贾倦连忙起身转身朝着门外走了出去。
走的时候,他很细心地将这包厢的门被紧紧合上。
然后白忘冬眼中鎏金色眼眸一闪。
确定他离开之后。
白忘冬眼睛瞬间眯起。
原本以为简简单单的事情,好像突然就变得复杂了起来。
就在白忘冬见过洛沉鱼不久之后,这孟凡龙的副手贾倦就找上了门来,向他检举了孟凡龙对云小天生母彩娘生了私情。
“七年的情谊……”
白忘冬喃喃着这五个字。
嘴角露出了一道戏谑的笑容。
这五个字从贾倦的嘴里说出来还真是够荒唐的。
虽然贾倦从头到尾表现的都是大义凛然、大义灭亲的样子,那表现完美到根本找不出半点的错漏。
可白忘冬就是觉得在他的身上有着一股浓浓的违和感。
这股违和感来自于什么地方,白忘冬现在暂且还没找出来。
但可以肯定的是,贾倦一定不是因为什么所谓的大义才蹦出来的。
只是为了代替孟凡龙的位置?
“不像。”
白忘冬目光微闪,摇了摇头。
贾倦本身就已经是试百户了,距离百户只剩下了一步之遥。
为了一步之遥的事情,而去毁掉自己那维持了七年的情谊。
收获和付出不成正比。
傻子才会这么干。
恐怕在这后面,还有着特殊的理由。
“倒是厉害了。”
白忘冬站在栏杆前,俯瞰着下面的戏台,嘴角微微勾起。
“一个云家,居然把两个锦衣卫百户给搞成了如今的这般模样。”
这后面到底是有着什么妖魔鬼怪在作祟。
看来这趟苏州之行,他目光需要注视的不单单是只有周成画一个人。
在这戏台之下,还藏着一出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