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那些匆匆逝去的曾经231240 (第2/2页)
我看到了她的憔悴。
“丫头。”我攥紧她的手,那双弹古筝而美丽无比的手,也长满了皱纹。
她手里的电话掉下来。屏幕亮着,显示的是未接电话,然后是我的名字。
不是她给我起的昵称,而是两个字。
李琦。
陌生的感觉。
她想把手机揉进心里去吧。那一个迟了半年才响起的电话。
门推开,是医生和丫头的父亲,医生说,“该做化疗了,止疼棒已经没有了,需要新买了。”
止疼棒是什么东西?
我在心里问。
可能是类似于棉签的东西吧。
“叔叔你好,我是她男朋友。”我直接这么说,好像我这么说就能显示我多么牛似的。
丫头的父亲没有理我。
我还是离开了重病房。
临走之前丫头对我说了句。
“忘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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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我怎么忘了你?
走出病房门,我问了下止疼棒是什么。
“止疼棒当然是止疼的。”医生不冷不热的口气。
“那要多钱一包啊?”
他白我一眼,“400块钱一根。”
怕我继续再追问什么,医生快走几步。
我从银行把全身的积蓄都取出来,跑回医院,给她买了止疼棒。
等我交完款,收费的那个人才姗姗来迟的口气告诉我,“止疼棒是术后用的,你给她买这么多干什么?”
“我艹你怎么不早说?”我拿着收据,拍在台子上。
“你不问清楚就买。”
后面还有不少排队的,我让开了收款台。
把收据交给值班的护士,让她代为传话,“你就说刚才那个来过的男孩买的。”
我一边懊悔着一边慢慢等待心脏被腐 蚀。
我已经没心情上课了。
身上还有一百多块钱,狠狠地下了个决定,把最后的积蓄都用到填饱肚皮上。
可是看着那一把一把的烧烤串,怎么也吃不下去。
打电话给烧烤摊附近的一批狐朋狗友,可悲剧的发现已经停机了。
老天想要整我,一道闪电劈下来就好,何必这样?
托着腮,盯着桌面上那几百串的烧烤。
现在什么都没敢想,怕想什么,什么就成为现实。
夜幕降临,来来回回的车子就像是箭飞速驶过。
如果我说,让我也死去吧,会成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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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打包。”
结完账,身上还三块钱。
店里的伙计给我要50块钱羊肉串铁针的押金。
我说我“全身还3块钱要不然你再给我拿瓶红茶。”
“行,信你兄弟,不给你要押金了。”他收了我三块钱,回头走了。
手里抓着几百肉串,离开了烧烤摊。
走了两分钟店伙计追上来,“你这红茶不拿就走了。”然后给我一个大大的笑容。
这笑容完全击溃了我,顿时泪流满面。
店伙计把红茶塞给我,摇着头就离开了。
回家已经二十一点多了,我砸门没人开,身上只带着钱包和手机,其他的都放在学校了。
我倚着门,瘫坐在冰凉的地面上,泪水止不住往x L。
一门之内,拥有我的床,我的电脑,我的新衣服。
可我握不住它们。
我只得在冰凉的地面斛觫,嘴巴不自主得的张开,咸咸的眼泪在口腔淤回。
我一直垂着头,会不会明天早上,脑袋就掉下来,真正的看着自己是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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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时睡在床上,脑袋并没有掉下来,被子严严实实裹住我,那些想要侵袭我的冰凉无缝可进。
我起身,母亲还在睡觉,愈发的年轻。
好像很久没见到她了,爱情真的是让人润泽的好药方。
父亲母亲生活的这20年,打打闹闹走下来,已经不是爱情的因素占更多了,只是互相支撑的拐。
原来父母吵架,外婆来劝架,“老伴老伴,就是要老了有个伴。”
似乎每个人都爱说讨厌变老。
可是,有种年老才能理解的感情,
叫作 爱。
自己在屋子里玩了会儿电脑,母亲推门入,“昨天给你打电话停机了。”
“嗯,没钱了。”停下手中的鼠标。
“昨天我去了你学校,给你记了个严重处 分,留校察看。”
“学校真是黔驴技穷了。”我冷笑。
“你那些学校领 导真没素质,死人了知道推卸责任了,早干什么了?这么危险的地方还让学生进去。”
“妈,那女的死了活该,就是她害死了父亲。”我一脸郑重。
“为什么?”
“就是她挑拨的我和同学打仗,还有让我进派出 所也是她害得。”
母亲半天没说话。
“妈,你别在这里站着了。”我拉她坐到床上。
“下周我就结婚了,你能接受他吗?”母亲问我。
“妈,能有个这么好的人和你在一起,是我的福气,我能接受。”
她笑,“还有儿子,你是不是不愿上学了?很没意思对吧?这不快12月了,你去当兵吧。”
“好,我早就不想上了。”我一口答应。
“那我去找你舅舅的同学了,你想当什么兵?”
“不知道,什么都好。”我说。
我真的很想离开那片是非。
没有丫头,没有虞囡茹,没有耿韶晗。
我会忘记她们。
我会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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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的可以,我选择重新来过。
重新回到那个开学前的晚上,乖乖早睡觉,就没有这一切的恩恩怨怨了。
这个处分看起来那么大,只不过是我和一个女孩子单独聊天而已。
可惜结果是她死了。
就像每一个人都为了生活而不断努力奋斗,成功的只有寥寥少数。
我不知道选择去当兵是对是错,如同雨水,可给足嫩芽以孕育,可倾盆砸落在花瓣上使它支离破碎。
当天空布满阴霾,看不清前方的红绿灯,你还会踩着油门朝着那个向往奔驰吗?
回了学校搬自己的行李,这个我躺了1年的床铺,成为我再也不会触摸的记忆。
也许窗台的灰尘马上就会扫落,但这个充满陈旧味道的宿舍,是崭新不起来了。
我去找了耿韶晗,问她为什么不告诉我丫头的事情,问她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摇着头。
“我不信。”我冷笑,“如果你不知道,为什么问我那么多关于丫头的问题?
“只是两个而已啊!”她看着我。
我扭头离去。
耿韶晗说,“如果你现在离开我的视线,我会让你后悔。”
我回头,看到她发怒的表情。
“你也想让我死?”我笑,“我也想。”
把脚步放轻,就不会感觉到岁月的默默消逝。
耿韶晗和我的感情,就如同我的空荡水杯,再也不会有你给我,我给你的相互关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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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桌上的书本,笔袋,都留在那个不愿再想起的地方吧。
人生的航船在大海中踉跄,不知何时这条船会如喝多的殍汉,烂醉如泥,被海啸吞噬。
…
从学校回来,脚步不由自主走近了丫头。
到了医院,护士说那病人已经转院了,她的病又恶化了。
可是我非要把原因往自己身上拉,是她不想再见到我而已。
…
这一个星期的时间都在筹备母亲的婚礼,我没有参加第一次,有幸参加了第二次,心里也慢慢快乐。
这几天帅叔叔和我聊了很多,告诉我如何在社会生存。
我对他的信任愈来愈浓厚,以至于我把我身边的事情都告诉了他。
“不管你们多么铁,都不要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拦。”这是帅叔叔给我的警告。
我还问他关于爱情的事
他笑着说,“我是个失败的爱人。”
“希望你和我妈能好好生活。”我想这样,我就会少了好多的忧愁。
离周末还有一天,这场轰轰烈烈的婚礼就要隆重开始。
我很兴奋几乎睡不着觉盯着母亲的婚纱看。
母亲却没怎么兴奋,拉着我一页一页翻看原来的相片。
失眠的母子,在重拾掉落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