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 18 章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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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说我们只是好朋友?”
裴悉不悦的情绪从离开商场一直到上车都没有好转,嘴角几乎拉成一条直线:“我们明明已经结婚了。”
“好朋友会牵手吗?会接吻吗?会上——”
“只是一种更有情趣的说法。”
贺楚洲连忙打断裴悉即将出口的虎狼之词,硬着头皮强行解释:“而且那些店员,其实已经看出我们的关系了。”
裴悉狐疑:“真的么?”
贺楚洲肯定:“真的。”
裴悉:“她们怎么看出来的?”
“夫妻相啊。”贺楚洲面不改色:“一起生活久了的人长相会慢慢靠拢,你不觉得我们就挺像吗?”
裴悉盯着他的脸观察。
“……”
算了这个问题比较主观,他选择不作回答,重新发出疑惑:“那为什么互称好朋友会是情趣?”
贺楚洲:“就跟现在很多人喜欢把另一半称作室友一样,你可以理解为,类似调侃的情趣。”
他真的越来越佩服自己了。
自从裴三花到来,他胡说八道的能力简直是以光速在提升。
裴悉思索着他话里的真实性,很快联想到什么,不悦变成求知:“所以一些女生也会称呼自己男朋友为姐夫?”
贺楚洲:“???”
忽然有种自家小孩被这肮脏的信息世界糟蹋了的感觉是怎么回事:“你从哪儿听见的?”
“早上去找你的时候。”
裴悉说:“遇见一对情侣从里面出来,女方称呼男方为姐夫,问他如果给她买包的话姐姐会不会生气。”
贺楚洲:“……”
裴悉:“所以这句话里的‘姐姐’也是虚构出来的,为了增加情趣的人物?”
贺楚洲:“………”
面对裴悉严谨到仿佛在求证人类文明进化史的眼神,尽管贺楚洲心情极度复杂,却也只能将自己挖下的坑默默认下:“对,就是这样。”
裴悉缓缓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个解释,没有再就着这个话题继续追问。
但贺楚洲看着他若有所思的神情,心里头七上八下的,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下午还有工作需要处理,有了上回经验,贺楚洲直接将人带去了办公室。
待到工作结束下班,贺楚洲也依着裴悉的意思没在外面吃晚饭,就近找了超市买了食材回家自己做。
当然,这个“自己”特指贺楚洲。
裴悉似乎并没有办法从既成事实里对自己真实的厨艺水平有清晰认知,还想着要做一顿丰盛的晚餐,以填补中午留下的遗憾。
但贺楚洲的认知已经很清晰了。
所以到家之后,他很果断地独揽了烹饪重任,坚决不让裴悉再碰厨房一刀一碟,一盆一碗。
并美其名曰:验收教学成果。
裴悉对他很不放心:“你可以吗?认得出糖和盐吗,分得清小葱和蒜薹吗?”
“当然。”贺楚洲给自己系上围裙:“我可是你得意门生,裴老师,对自己多点信心。”
他当年一个人在国外,白人饭很少有热食,而且难吃到能让人味觉崩坏,他的厨艺就是在那个时候练出来的。
备好原料,熟练地焯水下锅,洗菜切菜,复杂的料理过程也被他处理得游刃有余
裴悉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眼里原本的忧心忡忡逐渐消失了,悄无声息地变得黯淡,失落。
“楚洲,你好厉害。”
他小声说,音量低得更像在自言自语:“学得这么好,这么快,比我都厉害了。”
好在两人离得很近,贺楚洲将他的话一字不漏听进去,又想起他兵荒马乱的厨艺,心觉好笑,嘴上倒是配合地谦虚:“没有没有,都是老师教得好。”
这句说完,身旁的人安静下来,许久没有再开口。
贺楚洲不大适应,抽空瞥了一眼,才后知后觉发现裴悉情绪不佳。
连日的相处已经足够他摸清一些信息。
比如裴悉喜欢浅色,比如裴悉不爱吃鱼,比如……比如切换到跟宠状态的裴悉脆弱得像只丢了壳的蜗牛。
要人哄着,顺着,关心着,安慰着,要人一手捧着,一手捂着,做他的新壳,给他遮风挡雨。
所以他放缓放轻了语调,但笑意不散:“小裴老师,怎么不高兴了?”
裴悉看了他一眼,又低头继续盯着锅里蒸腾的热气:“你为什么要学做饭,还学得这么好?”
贺楚洲:“我学会了不好吗?”
“不好。”
裴悉说,并且在短暂停顿了两秒后又低低说了一遍:“不好。”
哪里好了。
“你学会了,就不需要我了。”
收汁的糖醋排骨快好了,香气溢满厨房,裴悉仔细地嗅,总觉得比自己做得还要好上许多。
自己能做了。
当然就不需要他了。
他的思绪随着热气飘散,没了重心,晃晃悠悠不着地,清醒地陷入迷茫……
直到头顶被不轻不重蹭了两下。
他回过神抬起头,正好看见贺楚洲直起身体,后者额前碎发有些乱,是刚刚在他头顶蹭的。
“手没闲,只能这样了。”
贺楚洲声音无奈,垂望过来时神态格外懒散放松,双眸深邃而坦荡,在里面看不见一星半点的阴霾。
“别瞎想,哪有那么多需要不需要。”
“想想做饭这么辛苦的事情,我学会了,你就能解放了。”
“何况我学这么好,就能更好地照顾你了,不是吗?”
裴悉在他不紧不慢的声调里怔住,又像什么空荡荡的地方被细密地填满,睫毛颤着,好半天都没有再说话。
排骨汁也差不多收好了,贺楚洲估摸了一下时间,揭开盖子,端了盘子过来起锅。
盛到最后一勺时,忽然腰间一紧,后背也被贴上不属于他的温度。
裴悉抱着他,头埋在他一侧肩后,像只黏人的考拉,闷闷的一声“谢谢”被压得有些孩子气。
贺楚洲还真没被人这么抱过,不大习惯,感觉有点痒,还有点耳热。
将最后一勺排骨装进盘子,他手转向一边正要开口,不料又听粘在后背的考拉瓮声瓮气地补了一句:“姐夫。”
贺楚洲:“……”
贺楚洲:“…………”
耳垂的温度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迅速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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