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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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花馆和怡华苑在胡族是并列第一的妓院。只不过怡花馆里是美男层出不穷。是胡族许多富家女子最爱光临之地。而怡华苑里是女子。
小厮将马车拉到怡花馆前,将马扎放到地上,掀开车帘,落玉从车上跳了下来。
郁华也出了车,落玉轻提着郁华的衣摆,扶着郁华下了车。
怡花馆中人山人海,里面的装饰布置也算是精美绝伦。楼中的栏杆皆用汉白玉所做,房柱紫檀所制,上面还刷有红漆,房顶上的屋瓦琉璃所做,翠绿一片,好看至极。
怡花馆的大厅前飞阁流丹,歌台舞榭,红飞翠舞,玉动珠摇。后院叠石为山,亭台楼阁,廊桥水榭,应有尽有。
众人都认识郁华,毕竟他是景王驸马,嫁给景王那一日时,因痴情而闹得沸沸扬扬,名震胡族,无人不知,家喻户晓。
一个身材丰盈的老鸨走上前,笑嘻嘻的迎接道:“五驸马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呐!五驸马是来寻景王殿下的吗?”
郁华问了一句,“殿下在哪?”
老鸨命令道:“来人!”
一个妩媚动人的男子走了过来,老鸨看了他一眼,“还不快带驸马去找殿下?”
男子眉眼一弯,“好呢!”
男子说着,便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驸马,这边请!”
在男子的带领下,郁华来到一间房门口。
男子将郁华带到后,便向郁华行了一礼,就退下了。
郁华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有妓子弹琵琶唱戏的声音。
那妓子香喉玉口,声音甜美,细腻空灵。只听妓子唱道:“见之时,见非是见。见犹离见,见不能及。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情恋落花……”
郁华将门推开,房中层层叠叠的丝绸轻纱漫天飞舞,郁华一眼就看见自己爱到骨子里的人,在屋中和一群妖艳男人跳舞嬉闹,饮酒作乐。
胡君的脸上带有一抹醉意,成年后的胡君比小时候更美。
丽若春梅绽雪,神如秋蕙披霜。韵姿天纵。丹唇外朗,皓齿内鲜。玉润冰清,瑰姿艳逸。
郁华缓步走了进去。胡君已是玩疯了心。
一个男子递上了一杯酒,笑的一脸温柔,谄媚道:“殿下,再陪奴家喝一杯吧~”
另一个男子卖弄风骚,娇嗔道:“殿下,快来陪奴家跳舞嘛~”
还有一个男子搂着胡君的芊芊细腰,在她面前尽显妩媚,娇声细语道:“殿下,什么时候才能让奴家进景王府啊,奴家也想服侍您嘛?”
……
诸如此类的话还有很多,胡君察觉到有人进来,她那如泉水般清澈的眸子立刻变得清醒明亮。脸上的醉意瞬间全无。
胡君邪魅一笑,语气阴沉了几分,不悦道:“你们都是死的吗?见到驸马还不跪下?”
方才还是柔情万种的胡君,只在一瞬间功夫,眼中的杀戮之气暴起,所有人都只觉仿佛死神来临了一般,吓到他们心慌意乱,双膝发软。
早就听闻胡君虽是废柴,喜欢流连烟花柳巷之地。但却喜怒无常,爱滥杀无辜。论起杀人夺命,她可不输地府里的阎罗王。
这些年她手染鲜血,惨死在她手上的人和被抬出景王府的小倌尸体不计其数,冤魂多的估计都装不下地府了。
她人虽美艳无双,但性子却极其狠辣,手段残忍,喜将人做成人彘。慢慢玩死!
她做人只有一个宗旨: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所有人被胡君一吓,心里惊恐万分,纷纷收起那副不正经的模样。恭恭敬敬下跪行礼,异口同声道:“奴,拜见五驸马,驸马万福安康!”
胡君摆了摆手,众人便都识趣的退下了,临走时,还不忘将门关紧。
屋里只剩胡君和郁华两人时,胡君却向郁华招了招手,自郁华被胡君纳为侧驸马后,胡君也没怎么为难他。
胡君给了郁华作为驸马的一切权利,而郁华虽是傻,但并不蠢。
他不过是反应迟钝,做事迟钝,领悟迟钝,有些胆小罢了,但他发现只要自己能在胡君面前更傻一点,胡君就会待他很好,郁华在胡君心里虽抵不过许泽玉,但能被他爱着也挺好。
郁华走到胡君面前,胡君笑着问道:“怎么了?”
郁华怯生生应道:“阿君,王上申时就要来景王府了。你与王上关系素来不睦,上一次,王上来景王府时,您在赌场与人饮酒划拳,回去后,被王上罚跪一日一夜。今日王上又要来,若你不在,王上肯定又会罚您的。所以我担心……”
胡君对郁华说过,若无人时,郁华可唤他阿君。
胡君微微点头,“好,那咱们现在就回去。”
胡君起身将郁华抱入打横怀中,朝窗外飞去,消失在屋里。
景王府中,玉楼金阁,富丽堂皇。雍容华贵,花园锦簇。
宽阔的前厅里,胡君站在椅子前,弓腰低头行礼,她在迎接王驾。
门外,一个身穿紫衣的女子向胡君缓缓走来。景王府全府奴仆纷纷下跪行礼。
这女子便是胡族君王胡婧。胡婧今年虽三十,但出落的却是颜似花树堆雪,容若白玉生辉,柳眉笼翠雾,檀口点丹砂,手如葱根,腰如细柳。她和胡君是同父同母所出。
他俩面虽不合,但心合。胡族里上至百官下至百姓都说胡君是废柴,是斯文败类,但只有胡婧知道,她这样,不过是想隐藏最真实的自己。
祈庚三十二年,春,胡婧因争夺皇位一事,引得朝臣和胡岳不满,百官纷纷谏言,要将胡婧打入地牢,胡岳也赞同了此事。
胡婧入了地牢后,牢中的官差知道胡婧身份金贵,不敢动她,所以她在牢中平安度过了三个月。
而这三个月中,都是胡君日日跪在胡岳的宫门前苦苦哀求,只求胡岳能放胡婧一条生路。
炎炎夏日,日光似火。
乾坤殿外,十三岁的胡君双膝一软,“砰”的一声跪在地上,哭着大声哀求道:“儿臣胡君,请求父王,放过王姐,儿臣愿替姐担罪!”
“儿臣胡君,请求父王,放过王姐,儿臣愿替姐担罪!”
……
胡君一遍遍哀求,还每求一次,就重重磕一个响头,已示诚意。
可宫殿里的胡岳对此不理不睬,充耳不闻。胡君见了,继续磕头,哀求道:“儿臣胡君,请求父王,放了王姐,儿臣愿替姐姐担罪!”
姐姐,我一定会求到父皇放了你的。
天上太阳毒辣,酷暑难耐,胡君已全身滚烫,热汗淋漓。胡君的额头因多次磕头,而变的由红到青,再由青到紫,最后,鲜血直流,染的地上一片血红。
太阳的毒辣已让胡君精神恍惚,眼冒金星,口干舌燥。而过度的哀求,也让胡君声音嘶哑,虽到如此境地,可胡君依旧不放弃,她还是哑着嗓子大声哀求道:“儿臣胡君,请求父王,放了姐姐,儿臣愿替姐姐担罪!”
时间过去了大半,可乾坤殿里一点动静都没有。胡君跪了一日,直到太阳落山时,她才昏倒在地,后来还是许泽玉将晕倒的她送回了碎玉宫。
这世间人人都有自己的活法,而她的活法就是将最善良的自己保护起来,不受任何人的伤害。虽然,满殿朝臣都说胡婧和胡君的关系势如水火,甚至还有人说,景王想造反篡位。可只有胡婧知道,胡君刀子嘴豆腐心,她对胡婧的姐妹情谊是真,只是不愿在明面上展现出来。她展现出一副对君王无礼的样子,其实,就是为了保护他们姐妹二人,让人钻不进空子来。
胡君走到上座坐下后,王霸之气笼罩全身,好似睥睨天下,俯瞰万生。
胡君对着上座之人下跪参拜道:“臣,拜见王上,吾王万岁,万万岁!”
胡君语毕,身后的奴婢下人都纷纷行礼,异口同声道:“奴,奴婢拜见王上,吾王万岁,万万岁!”
胡婧解释道:“胡族已建立成国,从今往后,不要再称呼本王为王,而是称呼朕为皇上。可明白?”
这件事胡婧在朝堂上也与满朝文武提过,众人皆知,只不过胡君是从来不上早朝的,所以她不知道。
胡君行了一礼,“臣明白了,皇上。”
胡婧抬手,“平身吧!”
众人道:“谢皇上!”
众人起身后,胡君对着门口人摆了摆手,奴仆全都散了去。
胡君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满不在意道:“皇上来臣的景王府,有何贵干?”
说着便抬手端起一旁的茶杯,开盖吹了吹,抿了一口。
这语气这做法分明是不把胡婧放在眼中。但胡婧不气也不恼,因为胡君也不是第一次这么目中无人了。
胡婧心平气和道:“听说景王近来作风越发不像话了,坊间都在说景王不学无术,喜欢光临赌坊和烟花柳巷之地。今日,又去了怡花馆,若朕今日不来,景王恐怕就又要宿在那怡花馆彻夜不归了是吗?”
胡婧冷笑一声,“臣的私事,皇上也要过问?皇上管的还真是宽呐!”
“私事朕可以不管,但你身为一国皇女。应当为天下百姓做表率。你不学无术也就罢了,竟然还终日去混迹赌场和烟花柳巷之地,你这般,是有辱皇家颜面,你说你该当何罪?”
胡君依旧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辩解道:“皇上,臣不过一介废柴皇女,并不适合为万民做表率。若皇上看不惯,大可处罚臣,甚至废了臣。臣不堪大任,甘愿将景王府和头衔让出。”
“就算你是废柴,不堪大任,但你依旧姓胡,骨子里流的是皇族的血。你是皇室胡家正儿八经的血脉。”胡婧叹了一口气,“景王,朕已经为这件事与你说过很多回了,既然你如此不听劝,那就拖下去,杖责百下,让你涨个记性吧。再者,半月后,就是一年一度的科举,此次科举的试卷考题,就由你来负责。”
胡君起身下跪行礼。她一脸轻蔑的模样,“臣谢皇上信任,此次科考,定不负皇上所托。”
胡婧叹了口气,无奈的摇摇头,便离去。胡君行了一礼,“臣,恭送陛下!”
宸王府的后院中,卵石铺成地板的地面上,放着一张长木凳。凳上趴着胡君,两个身穿紧身衣的宫中侍卫拿着宽大结实的板子,一板一板的打在胡君腰背上。一旁还有一个奴婢在报数。
胡君虽是疼痛难忍,却硬生生咬着牙一声不吭。
后院的走廊里,站着十个被胡君接入府中的小馆,胡君将他们当面首养着。他们在一旁冷眼旁观,还叽叽歪歪的讨论着。
奴婢报到五十一下时,胡君的后背已是血肉模糊,鲜血都渗到了木板上。
郁华闻讯赶来,只见胡君的背上被打的鲜血淋漓,衣服和血肉都沾到了一起。
郁华看着,心里万分心疼。像是比自己受了刑罚更痛心。板子还在继续,郁华实在忍受不了,便不顾众人的阻拦跑了过去。
郁华明白,君王一言,说一不二。
所以,他也没打算要阻止。他一下趴在胡君背上。这一举动惊到在场所有人,两个侍卫停了手,不知该如何是好时,郁华道:“殿下沉迷花街柳巷,皆是本君没有束缚好殿下。本君也理应受罚,你们行刑吧!”
郁华话音刚落,胡君哽咽了几下,将要流出的血水吞入腹中,她冷冷命令道:“来人,将驸马拉下去,带回房中,没有本殿命令,不许他踏出房门一步。”
此话一落,两个奴婢走了过来。郁华急的大声喊道:“都不许过来!谁敢过来,本君就杀了谁!”
婢子听后,便停住了脚步,两人愣在原地进退两难,不知所措。
郁华趴在胡君身上,胡君的心肠也不是铁石所做,郁华对她好,她不是不知,只是她始终放不下自己心里的执念,也不肯承认自己喜欢他罢了。
郁华命令道:“你们还不动手吗?一百丈若不打完,你们永远都不能回去向皇上交代。”
侍卫刚准备动手,胡君的语气冷若冰霜,狠狠警告道:“哪个不怕死的敢动手一下,本殿成全她!”
报数的奴婢走上前,对着胡君行了一礼,“殿下,奴婢们也只是奉命行事,还请您不要为难奴婢们。”
胡君言语缓和了几分,“本殿不会为难你们,在旁边等着!”
奴婢行了一礼,“是!”
便领着两位侍卫退至一旁。
胡君命令道:“郁华,你到我面前来,看着我!”
郁华对胡君的话从不违背,这次也不会例外。郁华走到胡君前面,蹲下身,胡君伸出一只颤巍巍的手,郁华双手立马握上胡君的手,看着胡君脸色惨白,满头是汗,嘴角血水不停流出,郁华心疼的泪流不止。
胡君摸到郁华的肩上,郁华只觉左肩处一麻,自己便动弹不得,口不能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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