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第2/2页)
第二日晚。
“娘娘。”一人迅速进门,“奴有要事禀报。”
“都下去,嬷嬷留下。”钟离欣挥挥手道。待到所有人都下去了,便说,“什么事?”
“娘娘,秋府的那个侍女招供了。”
钟离欣眉头渐渐皱起,“招出了谁?”
“秋家二小姐秋叶菲。”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钟离欣闻言站起身,“你退下,继续打听。”
“诺。”来人依言退下。
“娘娘,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吗?”嬷嬷上前劝慰钟离欣,“只是招出了秋家二小姐,并没有牵扯到秋丞相不是吗?再说,即使牵扯到了秋丞相,到时候应该也不会把您招出来吧?”
“不会?”钟离欣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是什么让你有了这样的误解。秋建那老家伙可不是什么为了别人会牺牲自己的好东西,如果到时候抓到了他,恐怕他会想吐豆子一样把人吐个干净。”
“那娘娘,当前最主要的是不要让皇查到秋丞相,”嬷嬷出主意,“即使断臂求生,秋丞相也应当及早断,尽快断。”
“你说的没错。”钟离欣沉吟半晌,“给秋建传个话,让他把自己家事给我迅速清理干净,别到时候连累了其他人。”
“诺。”嬷嬷急忙出去了。
等到嬷嬷回来后,钟离欣说,“不行,我还是不大放心。附耳过来。”
听到钟离欣的话,嬷嬷震惊,“娘娘,真的要这么做吗?”
“做!”钟离欣咬牙,“既能拖延时间,让秋建快点断尾求生,也能给褚玉制造一点麻烦。就是希望,咱们这皇对六皇子的生母是真的有点感情了。”
“诺,奴马上去办。”嬷嬷又快速退下。
皇后宫殿
“萱儿最近如何?”褚玉唤郁苻坐下。
“上次我去劝了萱儿,跟她详细说了利弊,她表示已经知晓,不会胡来了。”郁苻恭敬回道,“母后请您放心。”
“不知为何,最近我总是心神不宁,总感觉有事要发生。”褚玉雍容华贵地端坐在上座,有些心绪不宁。
“母后您不要太过费心。”郁苻看着褚玉的脸色不是太好,“最近发生的事情与您有关的也只是褚乐中毒,听闻东奚皇很是疼爱这个女儿。您与东奚皇的感情很好?如果如此,儿臣可以去查查褚乐中毒的事情。”
“不必。”褚玉制止,“感情一般般而已,你不要踏这趟浑水,听见了没有?”
“儿臣遵命。”郁苻恭敬回。
门外突然传来一声通报,“皇驾到!”
“臣妾恭迎皇。”“儿臣恭迎父皇。”褚玉和郁苻起身。
郁戟大步进来,没有理会旁人,直接走到褚玉面前,抬起她的下巴,“告诉朕,司曙去世的那天,你在哪里?”
听到“司曙”的名字,褚玉慌了慌,但她还是镇静地说道,“请皇让其他人下去,想必您也不想让其他人听闻此事。”
郁戟闻言嗤笑一声,“都给朕滚出去。”
其他人依言退下,郁苻看着褚玉有些苍白的脸色和明显动怒的郁戟,有些踌躇,“父皇,母后……”
“滚出去,没听到吗?!”郁戟直接大吼截断郁苻的话。
褚玉忙给郁苻递眼色,示意他赶紧出去。
“……儿臣告退。”郁苻被吓了一跳,再接到褚玉的眼神,连忙告退。
“司曙?”郁苻念着这个名字,觉得有些熟悉,“是不是司妃娘娘?”
“禀太子殿下,是的,司妃娘娘的名字便是此。”太子心腹布名上前回道。
“怎么回事?她不是早去世了吗?为什么今日父皇突然向母后提到她?”郁苻皱着眉走来走去,“查,快去查怎么回事!”
“诺。”布名急忙退下。
深画宫
“娘娘,秋叶菲已经被皇派人带走了。”嬷嬷向钟离欣说道,“并且在得知了我们放出的消息后,皇立即去了皇后娘娘的宫殿,把所有人包括太子殿下撵了出来。”
钟离欣放松了些,“果然,秋建是个废物,希望他能好好利用我给他制造的时间,把秋府摘出来。”顿了顿,又嗤笑说,“看来,我们皇对司妃果然是有真情的啊。”
皇后宫殿
“说!”郁苻出去后,郁戟吼道。
“臣妾当时确实去了一趟司妃的宫殿,可是臣妾什么都没有做。”褚玉苍白着脸色看着郁戟,仿佛看到了司曙刚去世时郁戟暴怒的样子,“臣妾当时只是不忍心看您和司妃相互折磨,只是去劝她看开而已,并没有做什么。”
“呵,”闻言,郁戟冷笑,“你有这么好心?”
“皇,自从您带司妃回宫,十几年我都没有动手,我何苦要那日突然动手。再者,我也明白,活人可以战胜,死人那是永远战胜不了的。”褚玉悲哀地说,“我是爱你的,我不爱你,不可能从东奚嫁过来,你知道的。我谋求的,不过是你心里的那个位置。我知道司妃在你心里的地位,一旦我动了她,我们就再无可能了。”
郁戟不为所动,“那你当初见了司曙,她当初状态如何?”
看着所爱的男人一心只提另一个女人,褚玉自嘲一笑,“她当初脸色苍白,不过她的脸色一贯都是苍白的。其他的,便没有什么了。”
郁戟心里蕴含着滔天的怒火,他可以接受司曙因为他死,但接受不了其他人谋害她的性命,“你给朕好好想想,”郁戟一字一顿地说道,“你有在乎的人,你记得。”
明白郁戟的言下之意,褚玉面色更苍白了,又恐又怒道,“皇,那也是你的孩子!”
“那又如何?”郁戟嗤笑,“你不是自诩了解我吗,你觉得我会在意吗?”
褚玉袖中的手紧紧攥着,半晌后,又缓缓松开了,“司妃当初除了脸色特别苍白之外,另一处比较奇怪的地方是经常跟着她的侍女和六皇子都不在宫殿里。”
“还有吗?”闻言,郁戟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愈发愤怒。
“真的没有了,”褚玉悲哀地说,“我当时只是去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就注意到了这些,其他的真的没有了。”
“那你为何当初不向我禀报?”郁戟语气有些轻柔。
“皇,您好狠的心。”褚玉已经伤透的心渐渐麻木,“我为何要为了一个您心尖上的女子的异样向你禀报,我不是她的仆人!我是皇后!”
郁戟抬脚就要离开,“你最好保证你说的是真的。最近一段时间,没有朕的允许,不许出去。”
闻言,褚玉瘫倒在了地上,“皇。”
郁戟往出走的步子顿住。
看着郁戟的背影,褚玉恳求,“苻儿和萱儿什么都不知道,请不要牵连他们。”
听完,郁戟没有说话,直接出门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褚玉瘫在地上大笑,“报应,都是报应。”
西郁皇宫
“来人,宣六皇子。”郁戟坐在上首,努力压抑着自己嗜血的欲望。
“父皇。”郁竹进门。
“朕问你,你母亲去世那天,你记得有何异常?”看着司曙的儿子,郁戟的语气稍微和缓了一点。
听见郁戟提到司曙,郁竹低着的脸上有一抹冷色闪过,“儿臣当时还小,并不记得什么。只是记得当初母亲叫姑姑带我出去玩,等我回去,母亲已经自尽了。”
听了郁竹的话,郁戟挥手,“行了,果然不能指望你,站到一边去吧,听听别人怎么说。念在你是司曙儿子的份上,朕允许你在旁边听着。”
郁竹缓缓站到旁边。
郁竹站定后,郁戟高声道,“把人带上来!”
“诺。”之后,有侍卫把人带到了大殿上。
几个人到了大殿上之后,立马跪下了。
“谁先说?”郁戟看着下首的人问。
一阵沉默。
将人带上来的侍卫一脚踢倒一个太医,“快说!”
那个太医被踢倒后又立马爬起来跪好,“臣,臣当初是给司妃娘娘看诊的太医之一。当初娘娘确实是自尽,只是后来在把脉时,把……把……”那太医结结巴巴起来。
“把到了什么?说!”看着下面的太医支支吾吾,郁戟愤怒吼道。
“司妃娘娘在自尽之前已经中了毒,即使没有自尽,也活不了多久了。”说完,太医重重地磕到了地上,不敢抬头。
“那当初为什么不说?”郁戟的眼睛已经充血,语气却轻柔了起来。
“因为当时太医正也把脉了,并没有把出什么,臣以为是臣学艺不精。二来,”太医更把头使劲贴合地面,“当时臣和同僚说了此时,同僚安慰我肯定是把错了。第二天便有一人来寻我,威逼我不许把事情说出去,还给了臣金块。”
“同你说话的太医和寻你的人在哪里?”郁戟问。
“臣是当时的太医。”另一个太医膝行上前,身子一直在抖。
“草民是当初奉命找太医的人。”另一个仆从样子的人也低头答道,不敢抬头。
“谁的命令?”郁戟语气嗜血。
“是……是……是……是秋丞相。”后面的太医踌躇着,最后仿佛下定决心,重重叩首。
“草民是秋丞相在外的家仆。”仆从也回道。
“哦?”郁戟听了反而笑了,“朕的爱卿真是无处不在,真是,给了朕一个惊喜!”说着,重重地拍了一下扶手。
瞬间,大殿里的人除了郁竹,其他人都跪下了。
郁竹看着眼前的景象,眼睫盖着的眼睛满是冰冷杀意。
“来人,给朕宣秋建!朕倒要好好和朕的爱卿谈谈,谈一谈!”郁戟朝着李进道,语气到后越发咬牙切齿。
“诺。”李进领命匆匆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