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短篇故事——莫嘉叶个人摄影展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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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贺你啊嘉嘉,我就不去了。”一醒说。
我的个人摄影展定于3月18日开幕,也就是后天。听一醒这样说,我并不意外,然而也不是没有小小失望。我很想让他看看我现在的拍摄水平,让他知道我一直没有停下没有懈怠过。
但他不肯下山也在我意料中。终究,他在那个安静熟悉的环境中久了,越来越不愿回到山下的喧哗与骚动,也许有一点惧怕。
“好吧,那我拍现场照片给你看。”于是我说。
“这样最好。很好。”一醒又说了一些鼓励与祝福的话。
世德今天给人上健身课,我以为他下课后会过来。上周六晚他来找我,次日离开时我告诉了他展览开幕日期,他未置可否,但我确定他听到了。其实我应该揪住他衣领,质问,“什么意思,怎么回事你,为什么对我的个展这样无动于衷,你不为我高兴吗?”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莫名其妙和来回揣测。但为什么不那样做,我也不知道。也许是想要他主动自愿地关心,而非我索要来的。
但世德下课后没有过来,他说很累,在回去路上,已经快要到家了。
在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前,我的问句已跃然于屏幕:“你是不是在陪别人?”
我不知道这样一句话是从哪里冒出来,似乎刚才有一瞬间,我被某种自动驾驶的力量接管了。然而望着手指下流出的这句话,我知道,我的潜意识一直都明白一些我的表意识所不明白,或装不明白,或不愿深究的东西。
没有收到世德的回复,尽管我是紧跟着他说累那句话问的。如果他所言为真,在回家路上或将要到家,那么没理由看不到我的问话。不方便?不想理?不愿回应?
我拨了世德的语音通话,然后电话,均无人接听。而电话音像是不在服务区那种,我怀疑是否他和我一起时时常设置的飞行模式。
看看表,现在晚上七点半,我考虑着自己要不要过去——如果他不在家,那么,就应该很清楚了……但我并没有过去的动力。最终,我只是摇了一卦。
摇出的是“节”。
节卦是周易的第六十卦,无需看卦辞,顾名思义,已知意味着节制。天予不取必受其咎,既然我问了,天意给出如此卦象和答复,那么我必须遵从,不然何必占卜?于是自我克制,按捺下了跑去世德处查岗的冲动。
世德消息回过来已是晚上十一点多,他说在睡觉,并且态度很不好,指责我对他无端猜疑,说正是因为我的猜疑,他才不想答复我。我十分迷惑,不清楚自己的揣测与怀疑究竟是否合理——是他在撒谎,还是的确是我在无端猜疑?三四个小时,足以发生许多事了,也许之前我应该过去,如有亲眼所见,便不会有现在的迷惑。
“你确定你一直在家?”我说。
“我在哪是我的自由,和你无关。如果你不相信,坚持猜疑我在和别人怎样怎样,那么不如互删。”世德态度强硬,十足被冤枉误解的愤慨。
他的话语和态度令我想起去年海边那次,如出一辙的说辞,没有任何探讨余地,生硬冷酷地想要断绝。
我无法不冷笑,“这就是你所谓的重新开始?”
“我说的重新开始并不是你现在这样,也不是像以前那样。哎,我觉得还是不要情感牵绊比较好,太麻烦了。”
我无话可说。看起来,似乎是我的问题?
这段时间我们这样好,世德的行为也并没有什么可圈可点之处,为什么我会突然冒出他在陪别人的想法?难道我的大脑或精神状况也出了问题,患上猜疑症?
个展开幕这天,世德没有出现。我以为他会来,无论我们如何争执,纵然是我误解猜疑,他也能把恩怨抛在一边,来见证我人生中的第一次个人摄影展,即便我们只是普通朋友,他也能为我高兴,甚至为我骄傲。然而他没有,甚至连电话和信息都没有一个,似乎完全不知情。
还是——纯粹不关心,认为与他无关?
或者,他有对他来说更重要的事?
或,人?
谧·艺术馆并不像寻常展馆般占地广大,然而十分别致典雅,地段尤其好。最初我被吸引,是因为它浓重的哥特风格与当代设计的美妙融合。高耸的建筑立面是非常现代的流线型,然而却用哥特式拱门和尖塔装饰着,阳光洒在上面,勾勒出深邃神秘的阴影。大面积的玻璃幕墙将周围的城市风景映射出来,经过玻璃上某种设计的扭曲,仿佛是一幅巨大的抽象画展示在城市的中心,吸引着远远近近的目光。夜晚又尤其美,看起来像一座古堡,《天鹅湖》中公主被囚禁的地方。
此刻,艺术馆的玻璃幕墙上,醒目展示着我的展览海报:短篇故事——莫嘉叶个人摄影展。
Ray考虑十分周全,为我预订的场地上下两层,由一道螺旋铁梯贯穿中央,避开了我最初对场地太大的担忧。我并不想拿一些不很理想的作品来充数,太大的空间极易显得零落,而现下的空间单层虽然略小,两层加起来却十分完美,尤其身在旋梯上,无论向上向下观望,都十分——
“震撼。”
Ray一见到我便如是说。彼时我正和蔓迪立在门口迎宾。
我一怔,既而恍悟,他必然是开展前已经悄悄来过。但,是什么时候呢?昨夜我离开已是凌晨两点。
见我疑惑,他微笑,“实在没忍住,早上送完女儿顺道来看了看,先睹为快。”
我当然明白这种心情。昨夜布展完毕,我何尝不是独自踯躅在厅中,又攀上旋梯,独自与墙上那一张张脸对视。想一想吧,每张照片都近一人高,而上面赫然只有一张脸,或木然,或欣喜,或愁苦,或光滑如剥壳的鸡蛋,或皴皱纹路如刀削木刻,在深夜的寂静中将人萦绕,那种感觉确实是“震撼”。尤其,它们是我的作品,来自我的眼睛与大脑,我的创造。
蔓迪见到Ray早已眉飞色舞,这时才插得上话,“雷总早上好,这个地方棒透了!”
“地方再好,也还是需要好作品的,不然就辜负了这个艺术馆的初衷。”Ray说的时候看着我。
他穿米色的休闲西装,洗得发白的浅蓝牛仔裤,不正式也不显得太过随便随意,正适合看摄影展。不知是否光线原因,或者我的心情好,他今天看起来格外俊朗。
“那就但愿我不会辜负这个地方吧。”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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