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穿成功? (第2/2页)
轿子慢慢停下,周围的喧闹声越发大起来。轿门猛然被敲响,外头传来一道冷淡的声音,“既然到了就出来吧,徐公子。”
徐月见听了,把珠帘红布拉下来,光球已经消失。
他撩开帘子,外边人影攒动,红景布满云霄。不远处门匾上挂着硕大的红布,红布下是黄铜色的几个大字——‘摄政王府’。
前面穿着红衣的男人下马,周围人对他没什么反应,看来是一个不重要的人物。
也是,原身本就是太后那边的人,又间接下药给沈衔青,能来个人都算不错。
他扫了此人一眼,抬脚走出轿子。
喜服华丽而繁重,裙摆长到地面,又狠掐着腰身,走起来十分不便。他又是头一回穿,周边没人搀着,老感觉要被绊倒。
下了轿子,喜婆领着徐月见跨过门槛,一路走去厅堂。
一进大门,热闹得声响如潮水般退去。除去脑门上的坠子乱晃出声响,周遭变得异常安静。别说是宴请的宾客,连个鸟叫都没有。
他借着空档虚虚地扫了下,庭院内纵深好几许,两旁花丛茂盛,一座石山伫立水中,带刀侍卫在甬道中来回穿梭,巡视密集地像是军营。
若不是前头还有些红绸子,他当真以为自己走错地方了。
不过真要打扮得太过喜庆,他也不喜。
如此就好。
“徐公子到了。”
徐月见走进厅堂里,从红盖头里大致看清了里头的模样。厅堂不大,周围站着一群穿着盔甲的男人,当然最引人注目的要数中央那个,同他一般穿着红喜服的摄政王——
沈衔青。
他身形修长,穿着一件红色喜服。腰间挂着犀角带,眉眼冷峻,面部线条流畅。那一双眸子寒星点点,叫人视之胆寒。不愧是王朝摄政王,光站着压迫感徒然而生。
徐月见扫了眼对面人的磅礴身躯,顶着嗜人的眼神走上前站定。
旁边的喜婆感受着威压,吉祥话一时卡在嘴里。直到那人抬下手,她才觉得喘过气,赶紧进行接下里的流程。
一套三拜,徐月见小心移动着,红盖头遮住了他的视线。因着忽然要对拜, 脚没转过弯,直接踩到了裙摆,整个人就要扑倒在地。
就在他以为要跌倒时,忽然一只有力的手臂将他托住。他的手腕被粗糙的指腹圈住,上身半扑入沈衔青的胸口处,手腕上的灼热滚烫异常,好似要将他融化一般。
徐月见脑袋呆滞一瞬,耳垂倏然赤红。
真不愧是狗血文反派,这力道真是结实。
瞧着搭在他手腕上的宽厚手掌。鼻尖萦绕的青松气息,徐月见难得有些哑火。嘴唇开合了半晌准备道谢,却听到一声冷嗤。
“徐月见,别耍花招。”
徐月见一愣,嘴比脑子还快地接了句:“好的。”
话脱口而出,他感觉手腕上的力道忽然顿住,隔着红布着实没看清神色。
死寂———
徐月见沉默地转过身,暗自对沈衔青抱歉,实在是接龙惯了,脱口而出。
随着喜婆的唱和,厅堂内两个红衣青年面对面交拜,奇怪的气氛蔓延开来。
拜完堂,徐月见被丫鬟托着手走过一条长廊,踏过门庭,送入洞房。
他坐在柔软的金丝被上,刚想躺下,手心就碰到了不少硌得慌的东西。一摸,竟是桂花、花生等干货。
徐月见无言地和桂圆对视了眼,拿起来剥了。顺便扫视了一遍周围,屋内的装饰很简单,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是摄政王府该有的样子,就是比他刚传来的侍郎府,都不及。
也不知道沈衔青怎么搞得,堂堂一个摄政王,竟比不过一个三品官。
过分安静的房间内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旁边的侍女闻声看向他,眼底闪过一丝轻蔑。
小户人家的公子就是这般没教养。
吃了小一会,徐月见觉得自己有些口干。
他一把掀开红布,摘了玉冠丢在床上。兀自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水喝起来。
系统见宿主这般悠闲,悠悠道:“宿主,还有五分钟,刺客就来了。”
“还早。”徐月见又趴在桌上,瞧着桌面的红烛,“再等三分钟。”
“宿主,来不及了!”系统左转右转,徐月见还是那副软绵绵的模样。
桌面的红烛燃断,忽得‘噼啪’一声。
徐月见这才站起身来,对着旁边的丫鬟道:“快去找王爷,有刺客。如若王爷来,就说我有大礼相送。”
周边的侍女一听立刻抽刀对外,其中一个侍女盯紧他呵声道:“刺客在何处?”
“他马上就来了,你现在去找王爷还来得及,不若如此,我怕你们对付不了。”
那人想了想不敢耽搁,头朝旁边示意,自己快速跑出去。
就在这一瞬,门窗被好些个黑衣人踹开,锋利的刀刃破空而来。
徐月见当即推开蜡烛,蜡烛应声落地。屋内霎时漆黑一片,找准时机。
他鲤鱼打挺一般跃入床尾,拿红布挡住自己。
屋内的刀剑声一阵接一阵,刀光剑影晃荡在黑漆漆的空间内。
少倾,声音止熄。屋内的灯光亮起,昏黄的光线让一切都铺出来。
鼻尖萦绕的血腥味再度加重,他刚睁开眼便和一个死人对上。
徐月见倒吸一口气,身侧帘子一动,便有人踏着鲜血而来。
沈衔青拿着染血的刀柄,走到床的另一侧,俯视坐在地上大口喘气的人。许是看见刀柄上的血迹,有些惊讶,愣了好一会才抬头。
汗水打湿了他的鬓角,一双眼睛大而圆,里面的惊恐不似作假。手里握着的钗子刺破了他的手心,流出血。脏乱的头发落在地面,整幅样子显得可怜巴巴,像是误入野兽林子的小鹿。
沈衔青明白不应该打这个比喻,毕竟眼前人可不是什么单纯无害的小白花,而是枝带刺的食人花。
但偏偏长了副纯良的长相,浑身雪白如兔子。
啧。
他走上前勾起徐月见的下颚。
徐月见被他冰凉的手冻地瑟缩了下,就见眼前人忽然抬手抹上他的眼角,他的手指粗糙,眼角被磨地生疼,但力气太大让他动弹不得。
“竟是哭了,装得挺像。”
徐月见瞧着他眼底的阴郁,紧张地喉间发涩,正想开口。
面前人却忽然松开他,将手中的刀柄横在他面前,那一双薄唇轻启。
“告诉我大礼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