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过年 (第2/2页)
朝鲜老夫妻又给我送了不少朝鲜冷面,老光棍送了我半盆猪皮冻,老教师送了我一大摞煎饼,水利站都很快堆满了吃的。
有了那么多丰盛的食物,加上上次在莫托家不愉快的经历,我就大手一挥,决定了今年春节哪里都不去,干脆就自己在水利站过年!
让我没想到的是,莫托也愿意在水利站陪我过年,我开始还觉得不好,后来想想他们家的情况,也没有多反对,就说只要他家里没意见,我也乐得有个人陪我。
果然,莫托回家说了说,他父亲也没说什么,只是让我们注意安全,别大年三十放炮时,别失了火,其他的就没说什么了。
倒是莫托非常兴奋,跟我去镇上赶集,早早贴上了对联,蒸好了馒头,又买了不少烟火炮竹,带着一堆孩子在雪地里疯玩,看着还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在山西的时候,我们那边过年虽然热闹,但是更多的是礼节性的,不像东北这边那么热闹,杀猪,洗澡,放鞭炮,天干冷干冷的,人们嘻嘻哈哈,热热闹闹。
快过年时,那对朝鲜夫妻家的大姑娘也回来了,人确实白白嫩嫩,热情开朗,就是年龄太大了,至少要大我二十岁。
她也确实热情奔放,明明年龄不小了,却还表现得像一个小姑娘,整天往我这边跑。
莫托很讨厌她,对她说话总是阴阳怪气的,让她呆不了多久,就赶紧回去了。
与我们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莫托家并没有贴对联,甚至也没有放鞭炮,别人家门前都是炸裂的鞭炮,红红火火,落了一地桃花,他们家全是干干净净的,还是一片白雪。
我开始以为他们家没有买对联和鞭炮,让莫托给他们送过去一些,莫托却说,他们家就是这样,从来都不贴对联,也不放鞭炮,我开始以为这是他们民族的古怪风俗,后来莫托却说,是他母亲怕吵。
当时还想着,抽个时间还是要问问莫托他母亲的事情,我们打猎时遇到的那个蛇人是不是跟她有些关系,以及那个神秘的地窖,但是过年时事多,忙着忙着也就忘了。
过年那几天,大家都清闲起来,莫托在家里一会儿都呆不住,成天往我这里蹿。
偶尔莫日根来叫他,看见他在这里兴高采烈的,也就叹口气,摆摆手走了,我叫都叫不住。
乌苏里江每年有四个月是结冰期,河面结着厚厚的冰,上面能跑开汽车,孩子们在冰上打陀螺,玩狗拉爬犁,还有玩凿冰捉鱼的,玩冰雕的,大江上全站立满了人。
莫托戴着狗皮帽子,眉毛上都结了一层白霜,像个圣诞老人,搓着手说,这里人太多了,等有了时间,可以去黑瞎子岛那边凿冰捉鱼,那边有大鱼群,一网下去就是几十斤鱼。
我冻得瑟瑟抖,在冰上跺着脚,又不愿意回来,捧着一个热水瓶子,问他凿冰洞捉鱼是怎么捉,好玩不?
莫托解释,大江冻上后,底下的鱼缺氧,也不怎么动弹,都在水底下闷着,成群结队的,一逮就一大堆。不过,这时候冰层太厚,从上面看不出来,只有有经验的老渔民能根据地形,判断水流情况,找到水流平缓的地段,寻找到水下的大鱼群。
找到鱼群后,把冰壳打一个洞,然后把抄网抄进去,那捞鱼,就像捞水草似的,一捞就是一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