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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荒谬绝伦、却又似乎能解释一切不合常理的念头,如同冰冷的毒蛇,倏地缠上了她的心脏。
她倒抽一口冷气,眼睛因极度的惊骇而瞪圆,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难以置信的试探,几乎是气声问道:“难.....难道说——愉嫔她.....她对娴妃,真的存了.....存了那种心思?!”
慈心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缓缓地、沉重地点了点头。
那点头的动作,随即,她的目光便从筱果惊骇欲绝的脸上移开,转向了依旧垂眸看着永珹课业的苏绿筠:
“娘娘,她自己心里到底有没有,其实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皇上信她有,这一点,比什么都更要命。如今,时机.....是不是到了?咱们……是不是可以动了?”
“呵....”一声轻浅的笑声从苏绿筠喉间溢出,带着不易察觉的嘲讽和冰冷的快意。她依旧没有抬头,仿佛永珹的字帖上有着世间最吸引她的风景。
“动?”苏绿筠的声音带着笑意,却冰冷刺骨:
“她的心思,早已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对着如薏时那份不顾一切的偏执,对着本宫时——”
她的话音微妙地顿了一下,指尖在那本子上上微微用力,几乎要戳破纸背:
“.....那份自以为隐藏得很好的痴妄与怨毒,皇上就算是个瞎子,天长日久,也总会嗅出些不对。弘历那样的人,骨子里刻着多疑与掌控,他怎么可能容得下一个心思不纯、还对旁人有着不伦妄念的妃嫔?尤其这个妃嫔,还敢觊觎中宫皇后?”
她终于放下了永珹的课业,将它们与永璋的策论整整齐齐地叠放在炕几一角。她抬起眼,目光却并未落在慈心或筱果身上,而是穿透了雕花窗棂,望向庭院一角在风中摇曳的几株花,眼神幽远而深邃,带着刻骨的恨意。
“我要的,从来不是让她痛快地死。”苏绿筠的声音陡然转冷:
“死,太便宜她了。我要她活着,长久地活着。我要她不上不下,卡在那不上不下的位置上,如同悬在半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要她亲眼看着,她曾经心心念念、不惜一切也要守护的如薏,是如何在深宫里一点点枯萎凋零,受尽白眼与折辱”
“我要她亲眼看着,她唯一的指望——永琪,是如何在本宫的照拂下,一步步远离她,变得与她形同陌路;我要她看着,本宫是如何对璟瑟、对婉茵、对嬿婉、甚至是对那些低位妃嫔都施以恩惠,让她们感念本宫的仁慈宽厚.....”
她的语调越来越轻,却越来越锋利,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毒的针。
“唯独对她——”苏绿筠唇角的笑意加深,那笑容里却毫无温度,只有刻骨的冰冷与残忍:
“本宫会让她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什么叫彻底的放弃,什么叫视而不见。本宫会让她知道,在这深宫之中,她海兰,是被本宫亲手划出自己人圈子的那一个。是本宫,亲手收回了曾经给予她的那一点点.....不该有的怜悯和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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