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被掐 (第2/2页)
此话一出,周围瞬间一片死寂。
没察觉到他情绪异样,卢蓉抬头直视他道:“我有其他喜欢的人了,自然不会喜欢公爷。既然不喜欢,自然不想和他在一起,这个道理你难道都不明白吗?”
谢卿白气息忽然一重。
明明是一个不像欺骗的答案,却不知道为什么让他的心猛地一抽,有一股无法言说的不舒服感袭来。
这个不舒服不是为了卢蓉,而是因为眼前这个女人,这个与记忆中那人有很多相似之处的女人。
刚才那一声轻软的“卿白”再次浮现在脑海,让他全身滚烫炙热……
仿佛娇蓉蓉的脸,与卢蓉重叠。
他觉得自己是疯了,这种想法实在是太过荒唐,他握紧了手,尽量去忽视掌心之前留下的温热触感:“娇姑娘日日待在谢府里,竟然还能遇到外面什么人。”
卢蓉拼命在脑海搜索,突然想起一张略微熟悉的面庞:“是丰将家的公子,丰将旻。我与他情投意合,有什么问题吗?”
谢卿白差点接不上话来,眯眼死死盯着她:“你何时与他相识?我记得在重午之前,你都未曾出过府。若说你与他是在重午那日才情投意合的,你又为何在更早之前就使计搬来凝香居?”
卢蓉觉得谢卿白心眼太足,愈发觉得疲惫,手指不断掐着指腹,思索编造道:“你有所不知,我与他早就相识,就在曲州的时候,丰将公子来过曲州。”
一个谎言,要用无数个谎言来圆,但是眼下根本没有别的办法,面前这个男人太过难缠。
谢卿白其实根本不信娇蓉蓉说的,但他知道自己再逼问下去也无法,因为他暂时无法求证那些事情的真假,除非他对她下死手。
但之前她痛苦的呢喃声还在,他似乎对她无法动手——他的手掌至今都还在颤抖。
谢卿白轻轻闭了一下眼睛,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你最好确定你说的是真的。”
卢蓉身子还有些微微颤抖,却强撑着道:“自然是真的,二爷若不信,自可以去外头打听。”
谢卿白见她蜷缩在书架后面,一副避他如蛇蝎的样子,眼神一沉再沉。盯了她好一会儿后,他才缓缓开口:“最好是这样。”
随后他便转身离去,不再继续与她周旋。
外头的桃琴刚端茶进来,被跨出门帘的谢卿白差点撞倒,她吓了一跳,连忙扶稳手中的盘子:“二爷怎么了?啊,姑娘,你脖子怎么这样大的红手印。”
这样的场景不怪她乱想,她差点就要冲出去叫人了。
卢蓉捂住脖子,连忙将她一把拉住,低声阻止:“刚才二爷发了怒,这伤痕不能让人瞧见,这几日你对外就说我生了病,别让人见到。”
桃琴吓哭了,浑身哆哆嗦嗦,却在她的眼神警告下,强忍着哭腔:“是,是。”
卢蓉拉了拉衣领,暗骂谢卿白,平白让她好几天都不能出去见人。
……
谢卿白在离开凝香居后,步子又快又急,他如今脑内乱得很,连路都没有看。
“二哥。”前头有一人出现,直接将他拦住。
谢卿白抬头,看到拦住他的人是谢修河。
“怎么是你?”他皱着眉头,很是不耐烦。
之前谢修河一直跟着他,瞧见他进去了凝香居的阁楼,但见不到二人在里面做什么,便有些好奇得心痒难耐。等谢卿白离开后,他看到一个丫鬟从里面出来,十分害怕的样子,他顿时担心起来。
当下就认定谢卿白欺负了娇蓉蓉,便来拦他,想要好好质问一番:“二哥,你怎么回事,打伤我也就算了,你还欺负一个姑娘。”
谢卿白脸一青,低声怒吼:“胡说八道什么。”
谢修河也跟着瞪大眼睛,音量也不自觉提高了些:“我哪里胡说?我瞧见她都哭了!二哥,你可不能这么过分!”
其实谢修河这时候说的哭,指的是丫鬟桃琴,谢卿白却一怔,以为娇蓉蓉哭了。
掌心的温热触感再次被回想起来,他当下看了眼自己的手掌,其实一切正常,他就仿佛在这掌心见到了卢蓉脖子上的紫红。
难道他真的太用力了?
谢修河见他犹豫,便认定他果然是欺负娇蓉蓉了,立即道:“二哥,蓉姐姐从前可教导我们,不能欺负女孩子。你便是喜欢她,也不能这样欺负她。”
完全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话,谢卿白觉得谢修河简直是无理取闹,他一把将他推开:“谁喜欢她?!”
谢修河道:“你若不喜欢,为什么从陵园一回来就眼巴巴去她住的地方?况且她那么像蓉姐姐,大哥也喜欢,你怎么可能会不喜欢。”
谢修河这句话,让谢卿白一下子抬头,眼睛沉下来:“你觉得她像卢蓉?”
谢修河挠了挠头,不自觉去回想之前与娇蓉蓉接触时的场景:“难道你不觉得?那个娇蓉蓉无论是说话,还是神情,都与蓉姐姐一模一样……我瞧见她在纸上写的字,连字迹都和蓉姐姐是一样的。”
他的这句话,让谢卿白全身一颤,猛然抓住他的肩膀:“当真?”
谢修河用力点了点头,语气十分坚定:“自然,我的字可是蓉姐姐教的,她的字是什么样,我自然知道。”
谢卿白一心只想查清卢蓉的死因,却从未想过娇蓉蓉的古怪之处!
被谢修河这么一提醒,脑海猛地闪过了什么,立刻越过谢修河,朝自己住处走去。
谢修河见他匆匆忙忙,以为什么事儿:“二哥,二哥!”
他喊了几句想追上去,结果崔老夫人派来的婆子远远发现了他,立刻追了过来。
谢修河忙着去躲人,便也顾不上纠缠谢卿白了。
***
谢卿白匆匆返回住处后,立即进了书房。
宋恭从后面跟上来,看见他站在了书桌前,桌上是那一幅锦鲤图。
谢卿白的视线一直紧紧盯着那幅画,多了片刻后,他声音颤抖出声“宋恭,这是什么墨?”
宋恭上前来,抬手以水抹出一些墨,在指腹查看:“二爷,这似乎是极普通的松烟墨,街上就有卖。”
谢卿白眼眸剧烈颤抖,胸膛也不断起伏:“可卢蓉使的,却是八宝五胆药墨。她去世前所有的墨,都是我亲手所做送予她,她不会用旁的墨。”
“这幅画,不是她去世前所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