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因为她是无罪的,爱有什么罪呢? (第2/2页)
林宝芝微微一笑,“请随意,留一点当样品就好。”
“我也想试。”其他四个人见状纷纷道,白晓菲还挤了戴志忠一下,抢先第一个用干净的烧杯倒了一口,然后一脸苦大仇深地闭着眼睛闷了下去。
心中忍不住想,味道这么诡异,她喝这么一小口应该不会中毒吧?待药液下肚,她却可爱地吐了一下舌头,说:“喝完身体好舒服啊,味道也正合我胃口,如果有多的,我能喝下一整杯。”
林宝芝很想提醒她,你脸上的表情其实有点像便秘时候的表情,说这句话很虚伪,但别人不嫌累,愿意虚伪,那就虚伪吧,她微微颔首,没有说话。
其他人也夸了药液喝下去感觉五脏六腑很舒服,但全都对味道避而不谈。
林宝芝还算满意,如果个个都是像白晓菲一样虚伪,她觉得她可能选不出助手了。看五人一脸跃跃欲试,急切地想自己上手操作的表情,她道:“到吃午饭的时间了,你们先去吃饭,下午再操作。”
谢青稞举了一下笔记本,道:“林研究员,我不饿,我可以留在实验里学习吗?我保证,等其他同学一齐准备好,再开始配药。”
五人中,有四人在林宝芝示范的时候做起了笔记,其中一个便是谢青稞,笔杆子不停地动,林宝芝都怀疑她频繁地低头记,有没有把她的动作看齐,看清楚?
她看了谢青稞两秒,谢青稞心性不够稳重,急到完全不考虑公平与否,提出这般不妥的要求。但她不是谢青稞的老师,至少现在不是,不负责纠正她错误的做法。
“可以。”林宝芝不带情绪地回答,随后看向其他人,“你们谁想留下也可以留下,但我是要去吃饭休息的。”
食堂的厨师每天变着花样给大家做饭,菜色中还带着一道荤菜,顾虑着俞洲平那厮,她晚饭不在这吃,已经很亏了,中午是绝对不能不吃的,不仅要吃,还想把晚上亏损的一顿吃回来,没办法,她林宝芝就是这么爱占小便宜的人。
戴志忠笑道:“我饿了,我先去吃个饭再回来。”
“我也是。”
“我也。”
最后三个男人跟着林宝芝离开,实验室里只剩下白晓菲和谢青稞。
中午的荤菜是酸菜炖白肉,白肉大师傅切得薄薄的,还事先腌过煎过,吃起来肥而不腻,酸菜酸了一点,但被肉香味一调和,别说有多下饭。林宝芝吃得停不下来,足足干掉了两个拳头大的大馒头。
腆着肚子,她忍不住感慨,伙食真好,不知老太婆的大本营能否吃到这等美食?哦,老太婆的本名好像叫什么邵瑾芸。
邵瑾芸,颜瑾琛,林宝芝思维发散,不自觉地反复念着这两个名字,念了一会,她眼睛缓缓瞪大,那什么玉面郎君的真名,有没有可能叫颜琛?或者雁琛,燕琛?
同一时间,某座四合院里。
“小姐,你才吃了几口,最近看着消瘦了不少,再喝几口汤吧?”慈眉善目的妇人撇去油沫,用莹润的白瓷碗舀了小半碗奶白色的鱼汤,放到了一位面容姣好不怎么显老态的老妇人前面。
面容姣好的老妇人即邵瑾芸邵老太从善如流地喝了几口,然后放下碗,挥挥手,示意把食物都撤下去。
两个伺候的下人手脚伶利地收拾着,没一会,房间就被收拾得干干净净。
又等泡了壶热气袅袅的白茶,邵老太开口问:“小雪说的那个会做预知梦的姑娘来历查清楚了吗?”
慈眉善目的妇人道:“那对表兄妹来自沈市和安县,表兄袁琅出生小职工家庭,混了几年黑市,混成了和安县黑市的小头目,有胆量有野心。表妹苏素素出生农村,名不经传。据我们的人传回的可靠消息,苏素素不是袁琅的亲表妹,原名很可能叫林淑慧,是林宝芝的亲侄女。”
这就有意思了,邵老太扬起细细好看的眉毛:“如果她真是林淑慧,有做预知梦的能力,为什么还处处被林宝芝压了一头?我要是记得不错,她还有过被拐卖的经历。”
“对,是月姐儿和裴真真出事那会的事,极大可能是我们的人干的,侥幸没死。”慈眉善目的妇人不屑地笑了一声,“林淑慧的能力应该是突然间有的,拥有的时间不会太长,不然早该冒头了。虽然堪称神奇,但她人好似没什么脑子,所以才被林宝芝这个聪明人压得死死的。”
林宝芝的资料邵老太翻了不下三遍了,确确实实是一个聪明人,被她低估了的聪明人。一个空有点玄乎能力的蠢蛋,自然干不过一个真正的聪明人,还是一个和复元剂研制有关的聪明人。
但是再聪明又如何,很快也要为她所用,邵老太一转温和的神色,展现出冰冷的锋芒,“我们放风了那么久,猎物的皮子和神经都松得差不多,也该到收网的时候了。”她淡淡地看向慈眉善目的妇人,“翠儿,你准备得怎么样?”
“一切准备就绪。”慈眉善目的妇人阴阴地笑起来,“为保证万无一失,我和雪姐儿仔细对过一次又一次的计划,除非俞洲平和林宝芝长了三头六臂,不然今晚晚点,小姐你就能听到好消息了。”
“很好。”邵老太轻轻地啜了口温度恰到好处的茶,又换回了温和的神色,“至于苏素素,直接绑回来就是,绑回来就知道她是不是林淑慧了,正好,让姑侄两人做个伴。”
“我知道了。”
等慈眉善目的妇人退出房间,邵老太从床头柜里拿出一张仔细保存好的照片,虽然保存得仔细,但毕竟年头久了,仍不免发黄。
她用手帕轻轻地抹了抹发黄的边角,痴痴地对着照片上脸颊有可怖烧伤疤痕的男人道:“雁哥,有了复元剂和预知未来的神通,我很快就能替你报仇,你听到这个消息,高不高兴?”
她喃喃自语了两句,眉眼里突然划过一道道癫狂,“这个世界上,只有我还记得你,并处心积虑地要给你报仇,杀了所有辜负你的人,毁了辜负你的国家。你是属于我的,你只能属于我。”
她手指用力地捏着照片,声音一声比一声尖锐:“我比那个女人聪明得多,漂亮得多,我们还都是从事情报的天才,我们生来就是一对,可你居然不喜欢我,居然要杀了我,为什么?为什么啊?”
她目光灼灼,像是穿透了照片,穿透了时光,回到了三十多年前的那天,男人捂着腹部的枪伤质问她,是不是她用葛家最后的血脉,唯一的孙子逼迫了葛老,才让葛老不得不背刺他,说他叛变了?
当时的她摇头否认,一心要给男人治伤,不料男人对她拔枪,对着她胸口毫不犹豫就是一枪。
他说:“邵瑾芸,我没猜错的话,你父亲是有投我军的心的,反对的那个人是你,而不是你的父亲。因为你讨厌我的未婚妻葛梦瑛,你暗中杀了她,你还丧心病狂地杀了很多与我有或深或浅关系的女人,所以,你不能转投我军。不仅如此,你还要让我众叛亲离,让我不得不转向敌军,和你一个阵营,不得不依靠你。”
男人说着哈哈哈哈狂笑,笑声既痛苦又充满了讽刺,他醒悟得太迟了,邵瑾芸伪装得太好,又救过他多次,他不自觉把她当成了朋友。
笑到嘴角溢出一口又一口的鲜血,男人一字一顿用肯定的语气道:“你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得到我的心,对不对?”逼近了一步,枪口移向她的脑袋,“可惜我的心早已给了我的未婚妻,你这么想要,就跟着我下地狱吧,在地狱里,你可以问问她愿不愿意让给你。”
砰地一声巨响,倒下的人是男人,因为有人比男人快一步开枪了,对方同样是一个男人,她的义兄,她的爱慕者。
然后又是砰的一声,她也给他的义兄脑袋开了个洞,因为他杀了她最心爱的男人,传闻中死去多年的玉面郎君,他的名字叫雁琛,很好听,是她听过最好听的名字。
她拖着伤抱紧男人,紧到似乎把男人勒进她的血肉里,和她融为一体。
痛苦到极致,人是没有眼泪的,她就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她无助地嘶吼着,如发狂的野兽。
她要把满身痛苦发泄出来,于是,她对天发誓,要杀了所有辜负过男人的人,除了她自己。因为她是无罪的,她只是太爱男人,太想得到他的心,爱有什么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