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茶铺 (第2/2页)
这并不神奇,让人叫绝的是:他手中的银瓶在转动之间,虚空写出了一个“书”字;随后几人茶盏中的那茶汤中,竟然也呈现出这个“书”字来。
这是老刘头的拿手绝活,在这上面,他花了数十年的功夫,就如同郑屠的剔骨神刀,也是天台城内的一绝。
他这一手绝技亮出,让围坐在茶几前的三人都频频点头;
他们都是名儒,自然也是喜欢这种带着书香气的风雅。
潘时举抚须笑着说道:“田兄,徐山长,刘大掌柜这手绝活可不常用;他是见两位先生非同常人,才献出这手艺来!”
田贲和刘步长闻言忙谦逊了一番,一再表明在新科进士面前,他二人不过是陪衬的绿叶。
潘时举举盏率先饮了一口,然后笑说:“我这一路走得急,口中干渴得厉害,便不客气了---”
徐步长也小啄了一口茶,接着便问:“徐某听闻田兄昨日与那胡言同争一妇人,可有此事?”
王贲皱起眉头,郁闷的说道:“徐山长你应当也听说过,田某受真人点拨,行那采补之法。北城的王氏体质独特,正是助田某延年益寿的药引,不想叫那厮横插了一脚----”
徐步长劝诫道:“方外之人的话并不可全信,田兄还是节制些好;若真想要延年益寿,徐某以为当向医馆寻求健体之道。”
田贲不以为然地一摇头,淡然说道:“田某并非好色之徒,其中自有说不得的原因;徐山长你是未与真人攀谈过,不知其中之妙。”
他并不愿意与面前二人深入探讨房事这个话题,接着便岔开话来,进入本次邀约的主题。
“这次田某请两位喝茶,是为商议后日的县学公开辩论之事。”
“县学学长史主簿特邀田某、子善和徐山长共同做为评判,届时该如何评断,不用田某多说,二位兄台也应心中有数吧?”
潘时举听了默不作声;
徐步长皱了下眉,心有不悦地说道“还能如何?他若讲得有道理,我等总不能眜了良心,偏要断他是错的吧?”
田贲见徐步长如此作答,脸上便现出不悦之色。
“徐山长,我等虽分属三家学堂,却在学问上同气连枝,都是圣人之学的追随者;那厮公然反驳圣人之言,说出‘学而有何乐’之言来,这不是对全天下读书人的挑战么?”
徐步长淡然一笑道:“仅凭此一句,如何能断言他是反对圣人语录,总要听听他的解释吧?”
田贲摇头道:“徐山长,你是不知这厮是如何藐视我等的;他一个出了名的白字先生,居然讥讽我等所教出来的弟子裘始才,不学无术,这不是公然打我等的脸又是什么?”
田贲提到县衙门前裘始才被辱那件事,潘时举和刘步长都沉默了。
县衙前裘始才与人斗对输了的事,早就传遍了天台,连带着他们也脸上无光。
这不正是打了徒弟脸,捎带上了师傅嘛。
田贲也小酌了口茶,他眼中再次飘过王氏那诱人的身姿,心中有些消去的恨意再次炽热起来。
“这厮不知从何处得了一句佳对,骗得薜县令以为遇上了大才;他借着薜丛的赏识,鼓动薜丛与史主簿不和;现在薜丛正是要借着在县学搞辩论之机,把史主簿县学学长的位置夺了。”
“二位要知道,这县学学长大权一旦旁落,让姓胡的这白痴得意了,可是从此会将儒学正道带偏,让天台儒学成为天下读书人的不耻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