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渣爹 第31节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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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世间哪有十全十美之事,我不该因为夺下县案首就一直紧盯着府案首的位置,当下该是专研学问要紧,我的目标应是在院试中脱颖而出,而不是将眼光放在府试上,至于府案首之位,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若是画地为牢,移了心性,因小失大,那可真就得不偿失了。
苏锦楼瞠目结舌的看着陶真对他行了大礼,然后腰背挺直转身离去,他目光茫然,眼神全无焦距,静驻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来。
刚才发生了什么?为啥陶大神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获得绝世武功,从此日天日地唯我独尊?我干啥了我?我没说什么特别的话吧……
这剧情,咋这么像主角偶遇机缘,被一路人点化,放下心结厚积薄发,等级蹭蹭蹭直往上飙,成就无双大道飞升成仙?陶真就是那个主角,而他,就是那个路人?
苏锦楼摸了摸脑袋,人生赢家非陶真莫属,难不成他就是陶真身边的那个小弟?果然写这篇文的作者是后妈。
第二天陶真与苏锦楼二人收拾好行李,退了客房,结伴出发前去临平府,这次可没什么顺风车了,两人找了商队,每人付了一两银的路费,又加了半吊钱的伙食费,马车上的被褥可以免费使用,但不能损坏,一旦破损也是要另外加钱的。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发了,苏锦楼与陶真坐于倒数第二辆马车,除他们外此辆马车上还坐了两人,都是去临平参加府试的学子,苏锦楼并不认识他们,但他们却识得苏锦楼是谁。
准确的说,应该是他们认识县案首陶真,苏锦楼只是顺带而已,只要去看榜文的学子都知道宜章县县试第一名叫陶真,身边还跟着一个叫苏锦楼的学子,此学子是县试最后一名。
一想到这点,车内的两人都觉得有些怪异,所谓井蛙不可以语于海者,拘于虚也,夏虫不可以语于冰者,笃于时也,曲士不可以语于道者,束于教也。
陶真和苏锦楼怎么看也不像是同一类人,才学悬殊如此之大,这两人是怎么谈到一块去的,难道仅仅因为同乡之谊?可再怎么顾及同乡的情份也不该整日形影不离吧,如今还结伴而行,一看两人之间的关系就颇为亲密。
苏锦楼闭目养神,但路面不平马车颠簸,对面两人的视线总是在他的脸上游离,这种情况下心再大的人也没法静心凝神。
苏锦楼猛然睁开眼,正对上对面左边学子好奇的双眼,那学子偷瞄被苏锦楼逮个正着,脸色刷的一下红的滴血,而且那红色还蔓延至耳垂与脖颈,双眼也因为羞涩惊慌而浸满了水光。
见此,苏锦楼好险没笑出声来,这人脸皮子比纸还薄,竟有胆子学别人行窥视之举,被他这个正主现场逮住了,如今傻眼了吧。
“两位同窗,相逢即是有缘,”苏锦楼双手合抱举至胸前,行拱手之礼,“在下棠柳镇苏锦楼,今日得见各位,实属在下之幸。”
身着白色衣衫,脸颊瘦削的薄唇男子先一步回礼,“在下宜章县宋明,见过苏同窗。”
陶真见此也行了拱手礼,“在下棠柳镇陶真见过两位同窗。”
就剩最后一个人了,红透了脸的学子勉强压下羞意,强装镇定,拱手回礼,“在下南华镇梁渊,见过各位同窗。”
苏锦楼提议道,“此行路途遥远,不如我们一起探讨学问,既能于漫漫长路中打发时间,又能增进学识,辩明真理,各位意下如何?”
其余三人相互看看,均点头同意,总这么不说话,车上的气氛未免显得有些尴尬,从宜章县行至临平府至少要五天,若五天内全程无交流,只在马车上干坐着,那也太折磨人了。
可他们只是因为同去临平府,机缘巧合之下才得聚于一起,交浅言深向来是学子之间相交的大忌,不能说私事,那只有从学问入手了,几人都是去参加府试的考生,交流交流学问本就无可厚非,何况在交谈中说不定还能开阔眼界增长见识,何乐而不为呢?
苏锦楼首先抛砖引玉,“《论语·学而》中有子曰:‘信近于义,言可复也;恭近于礼,远耻辱也;因不失其亲,亦可宗也。’何解?”
陶真随其后言,“信近于义,严可复也,此句该是指:言之和义,始可信矣;恭近于礼,远耻辱也,其意是指:行之和礼,可避免遭受耻辱;因不失其亲,亦可宗也,此句应该是指:依靠者均为关系亲近之人,此人亦是可靠。”
陶真刚说完,宋明就表明自己有不同的见解,他先是拱手对陶真示礼,而后说道,“陶同窗高见,但愚以为‘因不失其亲’中的‘因’字通‘姻’,此句意为:与之婚姻者均为可亲之人。”
此时,梁渊忍不住插嘴了,“宋同窗所释之意未免有些牵强,某不敢同。”
“可是此句……”
苏锦楼笑眯眯的看着几人争论,四五天的时间至少能让他把大部分书本上的问题给解决了,时不我待,有此良机,错过岂不可惜?
至于这三人会不会私下里藏拙?苏锦楼丝毫不担心,藏拙就意味着技不如人,年轻气盛谁又能轻易服人?他们只会一展自身才学,想方设法把他人压下去,更何况有着陶真这个第一名在场,他们怎么会甘心被别人小瞧了去?
苏锦楼聚精会神的聆听,主要以陶真的观点为准,不是他看不起其他两个人,而是他对薛夫子教导出来的陶真更加信服而已,既然不能正大光明的询问心中的疑惑,那么他就曲线救国,通过薛夫子的弟子来偷师。
几人全神贯注的讨论学问,几乎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直到马车骤停,车外的马夫说道,“几位官人,快些停下来歇息片刻吧,这么久了,该是饿了吧……”
陶真等人这才注意到已是正午时分,腹中确有饥饿感,嗓子干的要冒烟,几人面面相觑,后又不约而同的笑出声来。
等到吃罢午饭,陶真抽个空子跑到苏锦楼身边,和他窃窃私语,“苏兄,你觉得宋同窗和梁同窗二人能中榜吗?”
苏锦楼一脸莫名,奇怪的反问,“他们能否中榜还得看他们自己,你问我干嘛?”
陶真理所当然的回道,“当然得问你了,你悄悄帮他们相看一下面相不就知道结果了?”
早就把自己神算子身份给遗忘了的苏锦楼,“……”你小子玩上瘾了是吧?
第44章 舆论
百千家似围棋局, 十二街如种菜畦。
临平府是凉州境五大府城之一,屋宇鳞次栉比,商铺层层林立, 来往行人摩肩擦踵, 川流不息, 此间繁荣别说是县镇,即使是普通的散州都不及它一半的昌盛。
巍峨坚固的城墙高高耸立在眼前,苏锦楼一行人遥望这座庞然大物, 久久伫立无法回神。
“后生,回神啦!”赶车的马夫扯着嗓子大喊,“哈哈,这临平府的城楼威武吧……所有外乡人只要是第一次到了临平,几乎都会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这府城就如此气势恢宏了, 也不知那传说中的大庆都城汴京是个什么模样。”
“大叔,”苏锦楼歪头看着赶车的中年汉子, 满脸笑容,“你要是想知道汴京城长啥样,自己去看看不就得了嘛, 凭空想象哪里比得上亲自去看的强?”
车夫摇头, “你这后生,存心取笑我不是?我受雇于东家, 东家让我往哪走我就得往哪走,哪能是我想去哪就去哪的?”
苏锦楼晒然一笑, 很是没心没肺,“哎呀,这个简单,你就和东家请辞呗,到时候你想去哪就去哪,别说汴京,就算走遍整个大庆王朝也不会有人说你的。”
车夫闻听此言很没好气的看了苏锦楼一眼,“到时候我是自由了,可我一家老小吃什么喝什么?你这后生头脑简单说话轻巧,一看就是个不知过日子辛苦的。”
刚才那话本来就是苏锦楼的玩笑话,人家为了生计奔波劳碌,怎么可能丢下一家老小独自出去游历,他很不雅的摊手耸肩,“我还年轻嘛,要学的多了去了。”
车夫感慨的说道,“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像你们这样赶考的书生几乎没几人为生计发愁过,什么事全都有家人给你们担着,让你们无后顾之忧专心致志的进学,就算是为了家人的这份辛苦,你们也该努力才是。”
在场的四人均若有所思,显然车夫这话让他们心生感触。
“老杨!”远处一个四五十岁,满脸横肉的黝黑汉子大声喊道,“又在劝人努力呐!每次都要来这么一出,快比得上学院里的老夫子了吧……也不怕人家书生嫌弃你啰嗦。”
“嘿!”车夫挑了挑眉,半咧着嘴笑,显然和此人关系颇为亲近,面对调侃毫不客气的反击回去,“我和人家书生闲聊两句,关你啥事,你非要秃呼噜嘴贸然插话,我要是书院里的夫子,头一个就要拿戒尺教训你这个不懂礼仪的老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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