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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缓缓抬手,摘下脸上的薄纱,露出一张苍白却依旧清丽的脸庞。
她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带着几分嘲讽:“傅将军,别来无恙。”
“你为何会在此处?为何要帮回纥人?”傅寒川上前想抓住她的手,却被她身旁的侍女拦住那侍女竟是雾溪镇的少年阿竹,此刻已换上回纥武士的装束,腰间佩着弯刀,警惕地瞪着他。
“师父做什么,轮得到你管?”阿竹的声音比在雾溪镇时沉了许多,显然是经过刻意训练。
楚云朝抬手止住阿竹,目光落在傅寒川身上,平静地说:“我不是帮回纥人,我是来要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当年你在北疆许诺我的,一座能让伤兵安心养伤的医庐。”她缓缓起身,回纥长袍的裙摆扫过轿内铺着的狼皮褥子:“毗伽可汗说,只要我帮他打赢这场仗,就把黑风口外的山谷划给我,让我建医庐,收容边境所有受伤的人,不论汉胡。”
傅寒川如遭雷击,猛地想起二十岁那年,他在北疆中箭昏迷,楚云朝守在他床边,一边为他换药一边说:“等天下太平了,咱们在边境建座医庐吧,让那些受伤的士兵有个地方去,不用再死在沙场上。”
那时他握着她的手,信誓旦旦地说:“好,等我击退蛮夷,就请圣上赐地,让你建最好的医庐。”
原来她一直记着,而他早已忘得一干二净。
“你要医庐,我可以给你!我现在就奏请圣上,把整个凉州都划给你都行!”傅寒川急得语无伦次,“跟我回去,云朝,别待在这种地方!”
“晚了。”楚云朝摇头,目光转向远处厮杀的战场:“傅将军请看,你我脚下的土地,埋着多少白骨?你以为建座医庐就能弥补?当年你在产房转身的那一刻,有些东西就已经死了。”
她忽然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小的锦盒,扔给傅寒川:“这个还你。”
锦盒落地,滚出一枚素银戒指正是当年傅寒川在雪中求婚时用的那枚,戒指内侧刻着的“川”“朝”二字,早已被摩挲得光滑。
“回纥的骑兵已经退了。”楚云朝望着远处渐渐远去的烟尘,声音轻得像风:“他们答应我的,不会食言。傅将军若是想打,便尽管来,只是别忘了,山谷里还有三百多个等着换药的伤兵。”
说罢,她重新戴上薄纱,在阿竹的搀扶下走进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