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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上挂着的合卺图,是他当年特意请画圣绘制的,画中他穿着绯红喜服,她披着凤冠霞帔,两人相视而笑,眉眼间满是情意。
可如今,画依旧,人已空。
傅寒川踉跄着冲进净房,拧开铜壶,冰冷的井水哗哗浇在他身上。
“我不干净了……是我脏了……所以她才不要我了……”
他疯了一样搓洗着自己的皮肤,力道之大,直到浑身布满红痕,渗出血丝,才像是能洗去那些污秽。
铜镜里映出的男人,双眼布满血丝,胡茬青黑,哪里还有半分当年那个在雪中向楚云朝求婚时的翩翩少年模样?
寒意侵入骨髓,高烧很快袭来。
傅寒川跌跌撞撞回到卧房,倒在冰冷的床榻上,意识渐渐模糊。
恍惚间,他仿佛回到了十五岁那年的冬日。
那时他还是个寄人篱下的少年,穿着单薄的旧衣在寒风中瑟缩。楚云朝马车里跑出来,抱着一匹最厚实的驼绒布塞到他怀里,眉眼弯弯:“这个送你,让绣娘做件冬衣,好好过年。”
画面一转,是北疆的战场。
他中了敌军的毒箭,高烧不退,楚云朝背着药篓在雪地里寻药,冻得手指通红,回来后一边为他熬药,一边掉眼泪,哽咽着说:“傅寒川,你要好好活着,我还等着你回来娶我呢。”
再后来,是他凯旋归来,在金銮殿上请圣上赐婚。
新婚之夜,他挑起红盖头,看到楚云朝坐在床沿,凤冠霞帔映着她娇羞的脸庞,一双潋滟的眸子望过来,荡得他心尖发颤。
最后定格的画面,是楚云朝躺在产房的血泊里,脸色惨白如纸,看着他的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爱意,只剩下无尽的失望。
就是那一刻,他下意识奔向沈流萤的举动,彻底碾碎了她的心。
“不要……云朝……别走……”高烧中的傅寒川无意识地呢喃着,泪水浸湿了枕巾,与冰冷的井水混在一起,分不清是泪还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