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护子 (第2/2页)

“我说了，这个孩子，它是力量原罪。”

“那请母神先给我讲清楚，到底什么是力量原罪，为什么一个小小的孩子，会成为力量原罪。”

小九的针锋相对，让暗夜原灵怒从中烧，不过她还是压制住了。

“好，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在它吸收阴阳灵力，开始成型的那一刻，就被命运选中了。在那一刻，曜日黑眼睁开了。”

“曜日黑眼？什么曜日黑眼？”

“你没必要知道那么多，那不是你该操心的事。你只需要知道，曜日黑眼一旦长成，将会给世间生灵带来难以预料之灾。”

小九不知暗夜原灵说的是实情，还是纯粹为了让她心生怯意。

“这世间人类千千万，那个时刻出生的孩子也不在少数，凭什么就说是我的孩子与那曜日黑眼伴生了？”

小九回击的口气还是很强硬，但暗夜原灵似乎并没有为此而恼怒。

“你以为只有你有这个顾虑？”暗夜原灵冷笑了一声，“事实上，在那一刻，哪怕是那一天，阴阳成型的婴孩，只有它。”

“你怎敢肯定？”小九继续回击着，只是，她的口气弱了许多，明显多了些颤抖，她明白，暗夜原灵但凡这么说，一定是早有准备的。

“身为原灵之长，我自然有那个能耐，不是随便哪个灵神，都知晓曜日黑眼的秘密。既然你还嘴硬，我就让你心服口服。你说的没错，世间人类无数，每时每刻都有婴孩降生，可是，曜日黑眼从不做选择，它只会等待唯一那个的出现，来作为它的伴生体。”暗夜原灵近上前来，盯着小九的双眼，“曜日黑眼从休眠中睁开了眼，它找到了那个伴生体。这还需要什么证明吗？”

暗夜原灵的压迫感让小九有些喘不过气来，也有些难以招架，不过，她还是在找寻暗夜原灵的破绽。

“为什么就是那天？”话一出口，小九自己也觉得，这问题有些多余。

“还需要让他也来证实一下曜日黑眼到底是哪天出现的吗？”暗夜原灵对于这个问题有些厌恶，“他从未告诉你，那天为何不辞而别吧？”

小九沉默了，这不是该说的话题，但却是一直是她心中想问的，只可惜，从那天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见过，小九也只能，把话藏在心里。

“所有灵神都感应到了那股强烈的灵力动荡，就像在不远处突然发生了一场爆炸一样。人类九大灵神，从来没有经历过，始祖原灵没有答复，这更是让他们心神无主，诸神那本就脆弱不堪的关系很快就被慌乱和私欲冲垮，陷入一片厮杀。仰赖太阴之神的庇佑，我们暗夜一族没有被波及到。可是，这不代表南海离岛就永远太平无事。总有一天，战火会烧到境内。”

“可是，这跟我的孩子，又有什么关系呢？就算它是那个曜日黑眼的伴生体，错也不在它啊？”

小九自知已再无可争辩的了，只能为自己的孩子，开始哀求。

“难道你没听到我刚才说的了吗？它，就是力量原罪。我知道它无辜，可这不代表它不该为此承担责任。知道为什么天下大乱了吗？他们虽不知道现在该如何控制曜日黑眼的力量，但是，终有一天，他们会发现伴生体的存在。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暗夜原灵此刻眼神中，更多的是无奈，“控制了这个孩子，就等于拥有了掌控曜日黑眼的办法。这种可能一旦发生，将造成力量的不可逆转，现有的平衡会被打破，世间的秩序将瞬间崩塌，到时，就不是眼下的这种动荡纷乱了，到时，将会面临灭顶之灾。天下生灵的存亡，不能毁于这一念之仁。小九，天下为大，孰轻孰重，你明白吗？”

“天下为大……呵呵……我的孩子，才睁开这世上的第一眼，就要为大义捐躯，是吗？母神，它还是个孩子呀，是我的身上掉下的血肉啊！”小九早已泪如雨下，“杀了他，又能怎样呢？那曜日黑眼会跟着消失？还是这天下会重归太平？”

“至少，曜日黑眼不会再继续成长。至于如何料理曜日黑眼，我自有办法。”

“母神，既然你有办法对付曜日黑眼，莫不如，我带着孩子藏起来，永生永世不再现身，这样，不也能解除这个忧患？”

“藏起来？出了结界，你还能藏到哪儿去？小九啊小九，枉费我苦口婆心一场，你这是在拿整个暗夜一族的生死存亡作赌注。就算留在岛上，族人都肯与你一心，一旦曜日黑眼的力量长成，到时就再无可能将这股力量从世间清除了。现在，还可以把它扼杀在萌芽。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母神，这些道理，小九明白，可是，我还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孩子去死。我做不到。”

“把孩子给我就行了。”

暗夜原灵向小九伸出了双手。

怀中的襁褓早已被泪水湿透，孩子也醒了过来，它没有哭，只是睁开眼睛，努力地打量着眼前的小九，那个眼神，好似在安慰她，“没事，没事的。”

“小九，你别无选择，我也别无选择。把孩子给我吧。”暗夜原灵一步步靠了过来。

就在这时，小九口中开始念念有词。

“小九，你在干什么？快停下来，你不能这样！”

暗夜原灵突然之间大惊失色，想要上前阻止，可是为时已晚。

“小九，你……”掌境侍女虽离得较远，但是这边的一言一行，她都在细细地看着。从小九和母神当下的反应，她猜到了刚才发生了什么。

“对不起，母神，我是您的侍女，但我也是一个母亲。”

小九跪了下去，将孩子双手托举给了暗夜原灵。

“我和孩子，都交由母神处置。”

暗夜原灵气得有些无所适从，“你……你这还让我如何处置？你把全部灵力，都化成了灵体护盾，现在，倘若我动手杀了他，灵体护盾就会产生灵体共振，你的灵身，本就与我极其相似，护盾破碎，我也会跟着殒命。好，很好，你做的好事。而且，献祭大咒，不是给你这么用的，你竟然……你……糊涂啊！”她来回踱着步子，不知该如何是好。“我本想保你性命，你竟如此不知好歹。唉！”

掌境侍女靠上前来，拉住了小九的衣袖。

“小九，你怎么这么糊涂啊。”

“大姐，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它还小，还什么知觉都没有，你这样易命，又是何苦呢？”

“大姐若是有了孩子，就不会有这般疑问了。”小九已没了刚才得情绪，现在的她，看上去无比的坚定，“只要我的孩子能活下去！”

“你！”掌境侍女气得又站到了一旁。

“太阴之神，从不保人性命，你与太阴之神，做了何种约定？”

暗夜原灵从刚才的愤怒之中冷静了下来。

“二十年后，我与孩子的三面之缘。”

“哼！以未来之道，行眼下之事，一举两得，不亏是我的嫡传。”暗夜原灵冷冷地从跪在地上的小九手中，接过了那个孩子。“黑衣，带她去太阴湖，在那里等我。”

“母神，真的要……”

“献祭大咒一旦催动，将无可逆转，难道你不知道吗？”暗夜原灵瞪了掌境侍女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