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逆袭 (第2/2页)
“王后亲上城墙抗敌，射杀敌人无数。城墙破口之后，我带人前去增援，后来听王后的近身侍卫说，交战中，王后腹部中箭而不知，还在拼命的放箭。直到战事平息，大家才发现王后中箭。王后不曾有半点喊叫，一直死死咬着牙关。此刻，医官已经火速前去探查王后伤势了。臣无能，没有保护好王后……”
“战场之上，瞬息万变，守城至此，你已是大功。王后中箭，你不必过责。”
赶到王宫之时，医官还在紧张地救治。玉衡被拦在了门外，焦急地来回跺着步子。这时，程锦也赶了过来。他快速地向玉衡行了礼，玉衡一摆手，示意他也在这等着。
“腹部中箭，未必致命，王君不必过于担心。”程锦想要安慰一下玉衡，只是说话间，他自己的嘴巴哆嗦了一下，眼神中难以掩饰慌张之情。
“我们不懂医术，不要打扰医官。”玉衡比了一个平复的手势。“都怪我，”他轻叹了一声，“若我在，她就不会有此性命之忧。”
“王君不必自责。若不是王后死亡无惧，亲上城墙抗敌，百姓又怎会受到鼓舞？援军到来之前，若不是百姓巧思妙想，各献其力，同仇敌忾，只怕是拖不到援军的到来。况且，若是王君在场，只怕这场浩劫，就要有另一番情形了。”
“你这话何意？”玉衡听出了程锦话里有话。
“王都之内，有内应。”
“内应？是何人？”
程锦有些欲言又止。
“不必顾虑，直说就是。”
“是先王后的人。”
“什么？”程锦的话让人难以置信。
“确是先王后的人，不过都已身亡，死无对证，难以当面对峙。”
“把来龙去脉再说一下。”
程锦就把城门失守的事情，给玉衡细细了说了一遍。
“战事平息之后，我特意带人前去查验了一下引狼入室那些人的身份，他们就是先王后的贴身卫士。之前从未听说先王后有更换卫队，所以……”
“所以她难辞其咎。”玉衡话音中带着些许感伤。
“王君，此事关系重大，涉及王室颜面，而且并无凭据，所以臣并未向外人提起，只是派人围了先王后和公子的院落，对外称是护佑他们母子的安全。”
“你做的对。”玉衡露出了少有的伤感，“我答应过舅舅。”他还想说什么，不过嘴唇只是动了动，并没有开口。
“王君，既然如此，他们不可再久居王都了，莫不如赐一处僻远的封地，迁居出去，想来以后也再难生出事端。”
玉衡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这时，殿门打开，医官走了出来。
“怎么样？”玉衡冲上前去。
“王君不必过于担心，王后性命无忧。多亏了王后体格强健，而且明知腹部中箭，始终转移意念，平气稳息，这才没有失了心神，闹出血崩之患。只是……”
“只是什么？你们怎么总是话说一半，急死个人。”程锦一听觉得话锋不对。
医官看了看周围，玉衡心领神会，马上让周围的侍从都退下了。
医官又看了看程锦。
“你当知我的身份。”程锦急忙用手里外比划了一下。
“但说无妨。”玉衡示意医官不必再有顾虑，不过说这话时，他心中已经有了不详的预感。
“中箭在腹，时间过久，还有所搅动，只怕王后已无生养之福了。王君，臣已尽全力，只是根基已损，回天乏术了。”
玉衡愣在了当场，眼神一下子暗淡了下去。
“当真没有希望了？”程锦抓住医官的胳膊，急切地追问。
医官无奈地摇了摇头。
“好了，别再为难他了。性命无碍就好，性命无碍就好。”玉衡失神地嘀咕着，突然，他也上前一把抓住了医官和程锦的胳膊。
“此事不可再有他人知晓，包括王后，明白吗？”
医官和程锦从玉衡的眼神中，收到了不得违抗的命令。
“王后中箭，并无大碍，不日就将痊愈，长乐国之福。”
“长乐国之福。”程锦有意无意地附和了一句。
被包扎好之后，在药物的作用下，青凌终于松开了绷住的意念，疲劳趁虚而入，瞬间占据了她的身体，等到玉衡和程锦进去探望之时，她已经沉沉地睡去。
玉衡想要用手摸一下青凌苍白的面容，却又怕打扰到她，伸出去的手伴随着心中的酸楚，又收了回来。此刻的他，很想把自己暴打一顿。曾经，内心里无数次告诫自己，要守护她一生，哪怕她只愿背对自己，不露半点面容。
程锦给青凌扶了一下被子，示意玉衡不要多做逗留，让青凌好好修养。
来到殿外，程锦叹了口气。
“王君也不要太过自责。大丈夫志在四方，何况王君身在高位，心系天下，有太多的挂念。儿女私情，总难周全。”
“岳父大人当年离家，是否也是这么说服自己的？”
程锦愣了一下，他没想到玉衡会突然如此发问。
“抱歉，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有些感怀，想起了青凌的一些过往。”
程锦叹了一口气。
“当年，我年少轻狂，自诩是同辈中的翘楚，以为只要步入仕途，就可以一展身手，不曾想，”他停下来，略带歉意的看了玉衡一眼，“前朝中庸之风当道，无为而治就是仕途的金科铁律，任凭你如何意气风发，总会四处碰壁，以至于心灰意冷。当年，很多志同道合之人，看不惯这世道，纷纷隐退，这么算来，好似只有我，还在努力的挣扎。有些人劝我，不要再浪费自己的一腔热血了，我是穷苦出身，没有什么依靠，就不要寄望于能够出人头地了，况且朝廷虽然积弱不振，但好歹天下太平，时势才能造就英雄，就不要痴心妄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