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3章 难以接受 (第2/2页)
周围一阵阵倒抽冷气的声音。
这些话放在以前绝对能戳中周桂兰肺管子,但她现在早就不应激了。
她:“对对对,我是破鞋,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因为你自己不干净,觉得别人都不干净,你前几年就跟周祥办了不要脸的事,要不是因为这个,你们家年初早退婚了,不退婚不就是因为你不干净吗?谁是破鞋啊?”
“啊!!周祥,这个贱人这么辱骂我!”
周祥疾步走上前把白静护在身后,直呼姓名:“周桂兰!既然你这么伤害无辜的静静,那就别怪我说话不给你留脸,你这个贱人,你就是嫉妒我进厂有编制,嫉妒静静比你贤惠漂亮,你嫉妒我们过的比你好,而你只能嫁给周瘸子那种又老又没本事的混混,在外头张开双腿换钱生活,可惜你再怎么嫉妒也无济于事,你从根儿上就烂了,这辈子你就定型了,还办啥手续考大学呢,你以前做过那么多不要脸的丑事,你政审都不能过关。”
徐大妈掩面遮笑,“哦嚯嚯,周祥啊,差不多得了,这些话是能说的吗,那可是你姐啊,行了行了,亲亲的姐弟俩,有啥好吵的呢。”
“你给我闭嘴,徐大妈,别以为谁不知道你啥心思,你儿子刚离婚,姑娘一直弄不到一份正式工作,眼红我们周祥有铁饭碗,盼着别人家都跟你家一样倒霉呢,我告诉你,周桂兰早就不是周家人了,这是板上钉钉的事,你再瞎说八道小心嘴里生疮,天打雷劈。”
徐大妈被白静怼的脸上挂不住,跟白静对骂起来,周桂兰不屑地摇了摇头,趁机离开是非的旋涡,提步去排队报名了,仿佛之前的一场吵闹不关她的事儿似的,心理素质也是特别强大了。
她不知道的是,校门口墙边一个身影,全程目睹了他们刚才吵架的那一幕。
石强很萎靡地离开了,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回到招待所,他就在楼下的供销社买了一瓶酒,连续闷下去好几口,他很少喝酒,但今天太难受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周桂兰为什么骗他。
她之前跟他说是,娘家逼着她跟韩顺利分手,等他们真的分手了,又骂她不知检点,她东奔西走给父亲筹钱做手术,都是自己攒的钱,可现在她娘家人说那是她靠着跟别人睡换来的。
还有周瘸子的身份,原先是沈萍,现在不光沈萍,她亲弟弟都说周瘸子不是好东西,是个混混。
到底周桂兰身上什么东西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石强一直喝到深夜才昏昏沉沉地趴在桌子上睡过去了,第二天起床已经是大中午,他没再跟踪周桂兰,睁眼就出了门,直奔六中那一片,找附近遛弯的大爷大妈打听周桂兰的事。
大爷大妈们说的绘声绘色,不但把周桂兰从小到大的事迹扒了一遍,还能顺便说道几句周瘸子呢。
他们也不了解周瘸子,但毕竟是生活在同一个城市的,凑巧有亲戚家在周瘸子那一片的,总是能传回来不少八卦。
大爷大妈告诉石强,那是个老光棍,四十多岁快五十岁了,一辈子没个老婆孩子,成分不好,没个正式工作,整天小偷小摸的混日子。
对于周桂兰嫁给这么一个人,大家也是直呼可惜的。
“天下没有不爱孩子的父母,她妈不管她都是让她给气的,她自己不争气,在外头乱搞男女关系。”
“她就是自己自暴自弃了,她妈那时候跟她吵架,就是想教训教训她,想让她学好,在气头上说了几句不稀罕她当闺女的话,也没想着真的不要她,是她自己叛逆,跑出去勾搭上了周瘸子,马上跟人家领证,一去不回了。”
“那个男人又老又丑还坏了出水儿,也不知道周桂兰看上他啥。”
“反正她嫁给周瘸子,她妈就放了话说永远不会原谅她了,不认有她这么个姑娘。”
石强这一天可没白来,打听到不少东西,是真是假他不知道,但众口铄金,大家都这么说肯定不是空穴来风。
他一时半会的很难消化这些,这天他回到招待所已经是晚上了,他突然无心再逗留,去他妈的周瘸子,他不想去看了,匆匆收拾了行李,连夜去火车站买票,在候车大厅坐了大半宿,快天亮上车走了。
在火车上他眼眶红了一路,想起和周桂兰恩恩爱爱的日常,想起他们在一起计划未来的幸福时光就难过的心口抽痛,可现在,他都不确定孩子是不是自己的,周桂兰到底哪句话是真的。
他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下火车的时候整个人都憔悴了,看上去不像二十的,像是过了三十岁的。
沈萍跟他前后脚出站,她这次回家办事特别麻溜,就寻思着赶紧回来追踪石强和周桂兰的事儿呢,估计是倒霉太久了,这次老天都帮她,一回去就顺顺利利从以前的一个男人那儿弄到一笔钱,毕业证补办好的当天她就去了火车站,在候车厅一直等了一天才坐上车。
她就瞅着前头的大高个像是石强,身上穿的衣服也像,急忙冲过去,“石知青!”
石强回过头,勉力一笑:“是你啊,你咋也在这。”
沈萍呆若木鸡地看着他,好半天才说:“你,你咋变这样了,老了十多岁似的,你胡茬也不知道刮刮,嘴巴都干皮了,脸也皴了,笨蛋,你这一路上是不是没喝水?”
她脸上惊讶,心里是一点都不惊讶,石强这样子肯定是发现了周桂兰的猫腻,事情到这一步,接下来还不好办么,对石强这种小年轻她还是很有手段的。
石强摇摇头,“回去在喝。”
“走了,碰见就是缘分,我正好又渴又饿,咱们去饭店吃饭,顺便喝两杯去!”沈萍主动招呼石强。
石强本来不想去,他心情不好,只想一个人回宿舍待着。
直到听到沈萍说喝一杯,他才松动了态度,“行吧,走,我请客。”
他想用酒精麻痹自己,真的,不是逃避,而是太难过了,只有喝酒之后飘飘然的感觉能让他忘却一些痛苦。
于是俩人就去了国营饭店,找了二楼一处有屏风的小包间,点了几样小菜,一瓶酒。
沈萍多擅长察言观色,看出来石强心情不好,不乐意说话,连菜都没多吃几口,纯属是来喝酒灌醉自己的,她也就不吭声,只是在石强酒杯空了的时候赶紧给他满上。
石强越喝眼神越迷茫,人已经有些一时不清了。
沈萍透过窗户看着外头天色慢慢黑了,她也不着急走,下楼又要了一瓶酒,买酒也要用粮票,这次她回老家运气好,除了钱以外,还从那个男人那儿弄到不少票。
石强这么灌醉自己正中她下怀,她以前没少跟别的男人喝酒,平时那些看起来越高冷,越道貌岸然满嘴仁义道德的人,在酒精的作用下就越是另一副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