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沉暮君黎(三) (第2/2页)
月拂泠:“……”
这时,君镜走了过来,臂弯里搭着件披风,俯身将披风披到月拂泠身上,仔细系好。
君黎仰头,眼泪汪汪的望着他,“皇兄……”
君镜扭头就走,“找你皇嫂。”
君镜带了禁军,方才气势汹汹的弑君盟,此刻已经全部落网。
景蒙一招以剑断剑给一群人看傻了眼,后方被禁军包围,前方景蒙以一当十,抓人很简单。
景湛和游淮泽混迹在禁军中,对弑君盟的人下黑手,踹了这个踢那个。
“弑君盟?哼!掳人家孩子当下线,抢劫杀人还说什么劫富济贫,合着劫别人家的富济你们自己的贫是吧?!我打死你个龟孙儿!谁给你们的胆子?!把你们老大叫出来,我教育教育他!”
“游哥游哥,他们老大是沉暮。”
游淮泽:“……”
他往沉暮的方向看了一眼,摇头,“沉暮哥不声不响的干大事啊,这样吧。”
他随机挑了个幸运儿,“就你了,以后你就是弑君盟的盟主了。”
那男子一喜,“我?那我……”
话还没说完,脸上的笑容都还没消失,游淮泽就一拳砸在他脑袋上,“阿打!你是怎么当老大的?子不教父之过!你最该打!看我无影脚!”
旁边的人默默的看着这位平时在弑君盟只负责打扫的人,都默契的没有说话。
那头,月拂泠又仔细扒开沉暮的眼皮看了看,“软媚是吧?我之前遇到过,有点研究。”
她把君黎拉到一边:“有点棘手,这种药很奇特,在女子身上药性更强烈但只要能活着反而有解,不管是解药还是等药性过去,总之有活路。但在男子身上没办法解,除非把沉暮的血放干,那他早没命了。要么……就找个人替他解。”
君黎立刻擦掉眼泪,“我去找。”
王府。
沉暮被安置在君黎的房间里。
月拂泠去极乐间找了微愉,只有极乐间的女子多。
微愉推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到君黎面前,“这个模样不错,是极乐间里一个抚琴的姑娘家里的远房表妹,也会认些字。本就一心嫁人,也跟她说了大致情况,王府对她来说已是最好的去处,她说她愿意。”
那姑娘连忙点头。
君黎打量着她,衣服普通却干净,模样也清秀,眼神怯生生的,但看到王府的华丽却没有贪婪之色,是挺不错的。
应当是微愉精挑细选过。
她应该还要再仔细问问,比如沉暮虽然不姓君,但也是王府的主子,以后不会亏了她。又或者是虽然眼下是无奈之策,但定不会委屈了她,该有的礼节不会少,还有许多许多,她应该像母妃在时一样,给沉暮找个好妻子。
沉暮的妻子也应该就是这样的,老实本分,会照顾人,再给他生个孩子……
可她喉咙里像是塞了棉花,堵得她什么都说不出来,心口阵阵的闷痛,时而又抽痛一下,君黎没忍住发出了吃痛的声音。
月拂泠连忙扶住她,“怎么了?”
君黎摇摇头,“可能太着急了,胸口有点闷。”
月拂泠有点担心,“你这脸色快跟沉暮有得一拼了。”
君黎看着那姑娘,问:“你叫什么名字?”
“民女阿莲。”阿莲说话的声音也小小的。
胆子小,老实,勤劳,很不错。
君黎咬着嘴唇,“我,我去跟沉暮说一声。”
她扭头进了房间。
微愉看向月拂泠,瞪她,“这是孙二狗的童养媳,我把她偷出来的,你别让我被孙二狗追杀啊。”
月拂泠揽住阿莲的肩,“放心,我身边正常人没有,宁死不屈的人那是一抓一大把。”
微愉嫌弃她,“臭味相投。”
月拂泠勾了勾她的下巴,“你也是其中一臭。”
微愉无奈瞪她,瞪着瞪着没忍住笑了。
两人正说着话,屋内突然传来哐当一声巨响。
随后是君黎的惊呼声,“你干什么?!好了好了我出去,我出去。”
君黎退了出来,满脸沮丧的看着月拂泠,“他不干,他说他宁愿死也不。”
微愉连忙拉着阿莲往外走,“那既然如此,我们先回了,需要再找我。”
人家都是汉子半夜偷人家的小媳妇儿,她堂堂花魁居然半夜翻墙把人家童养媳给偷了。
这说出去她还有何脸面在极乐间待?
真是遇人不淑啊!
君黎跟月拂泠坐在屋外凉亭边上,凉亭没有护栏,就一块木板供人坐。
夜风冷,月拂泠撩开披风把君黎裹了进去,君黎抱着她,下巴搭在她肩上,“小月子,我难受。”
月拂泠拍拍她的肩,“我知道。”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
“为什么?”
君黎在她肩上蹭了蹭,道:“本来我是担心沉暮,想着给他找一个解药,可是我看到阿莲,我这心里更难受了。然后沉暮说他死也不要别人帮忙时,我又难受又高兴,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这是爱。”
“这是情。”
两个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君黎吓了一跳,“谁?!”
景湛和游淮泽从凉亭的角落站起来。
那一处没有光,完全在黑暗中,满腹心思的君黎和困得睁不开眼的月拂泠,都没有发现他们。
游淮泽抄着手在月拂泠和君黎面前蹲下,“郡主,这个事你跟我弟说没用,我弟那个神经吧,跟你差不了多少,这事还得我来,湛湛,我的名号是什么来着?”
景湛在他旁边蹲下,十分捧场,昂首挺胸,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情!圣!”
月拂泠和君黎坐在凉亭边,面前蹲着两大只。
四个人开始开小会。
“首先,郡主,如果沉暮今晚没有受伤,只是单纯的跟一个女子共度良宵,你会怎么办?”游淮泽问。
君黎眼睛一瞪,“我砍了他!敢在王府干这种事!”
游淮泽:“那他换个地方呢?他自己买个房子,跟另外一个女子住一起……”
“他敢!我砍了他!他住外面还如何护卫本郡主?”
游淮泽:“……行,再换一个,他喜欢上了别的女子,要对她负责,你找他的时候他很可能需要陪别的女子……”
“他敢!本郡主找他他敢不在?!我砍了他!”
“好!再换一个,我就不信了!他不找女子了,他准备勤学苦练,可能一天到晚都不在王府,都在辛苦练剑,你会如何?”
“不如何,他练他的,我自己能保护自己。”
游淮泽微笑看着君黎,“很好,同样不在你身边,跟女子在一起你就要砍了他,不是跟女子你就可以接受,理由!”
君黎看傻子一样看他,“当然是因为他是本郡主的护卫,不能护卫旁人。练剑又并非护卫旁人,是为了更好的保护本郡主。”
游淮泽:“那沉暮以后要是只保护我,不保护你了呢?”
君黎:“你也配?”
游淮泽冲她竖大拇指,皮笑肉不笑的闭眼点头:“……你是凭本事单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