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我们不是贱民 (第2/2页)

这一威胁，胆小得还真得被唬住！

有胆小的就有胆大的，“这位官爷也不必吓唬我们，我们不曾犯法，你也不能胡乱给我定罪名。”

有人起头，后面的人胆也大了，很多人都开始附和，毕竟法不责众，要处置也是拿开头那个开刀。

“是啊，是胡家去找的我们，要我们来他这里领粥喝，说他家的粥比旁家的都稠，顶饿。”

“我也是他们找来的，我就住在西城，虽家中贫苦，但粥还是能喝的上的，是胡家的人找上门，说来他们的粥棚，不但可以免费吃饱还给20文银钱，有这种好事，我当然来了。”

“我也是……”

“我也是……”

越来越多的人举手示意。

“我们是从川州、甘州逃难来的，我们本打算绕道京城去天水府讨生活，是他们拦着我们说他家主子是个大善人，活菩萨，正在京郊舍粥粮，并再三保证善举绝不是一两天，让我们安心在这待到返乡为止，我们信以为真，谁知到了才知，他们不过是拿我们做筏子，装样子，这半天都没到，就开始赶人了，并称我们为贱民，我就想问问我们哪里贱啦？”

想到这一路走来受到磨难和苦楚，一个大男人声音哽咽，红了眼圈。

这番真情流露，在流民中引起了共情，一个个的悲愤出声，妇女老人孩子都隐隐地啜泣。

那衙役被吵得心烦，这种鸡飞狗跳的事怎么都落在他们身上，不耐地开口，“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有手有脚的，怎么就不能养家糊口足够了！”

靠乞讨，别人施舍为生，不是贱民是什么？他心中腹诽。

他的话得到了胡家人的认可，纷纷加入谴责行列。

这时一个跛腿老人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到衙役跟前，他浑身脏污，那衙役皱眉后退了一步，冷声喝问：“有何事？”

那老汉看了看他手中的刀，顿了片刻道：“老汉我今年60整，姓郑，家住甘州九泉府榆宁县小河村，一生没大本事，就做了两件事。太平时务农，按时交赋税，服徭役。有战事提枪上马杀蛮人，后因伤退伍却未有过怨言，敢问我如何就是贱民了，因为这条腿吗？”老人的声音苍老孱弱。

说着把裤腿一扯，那条跛腿就完全露在外面。

看到的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纷纷转头不忍直视。

这到底是怎么伤的，能如此严重，那疼痛岂是人能忍受的？

“伤的如何？”韩老夫人开口问道。。

福伯看了眼老夫人，有些犹豫，老夫人回了个安心的眼神，他才叹了口气说：“那小腿肚被人生生砍去，小腿骨是露在外面的，且小腿往上还有许多旧伤，刀枪剑戟都有。”

福伯说完，葛嬷嬷有些生气地瞪他，这不是让老夫人担心吗？侯爷和世子可还在南疆呢。

“无事，你接着说……”

福伯：“那老头又往前移了一步，逼问道……”

“我上阵杀敌，报效国家护卫领土，我怎么就下贱了？”那老汉步步紧逼。

那衙役也被震惊住，握了握刀柄，嘴巴张张合合几次都未说出话来，脸上的愧色不作假。

老汉的话，让流民的情绪彻底爆发，大喊着：“我们不是贱民，我们不是贱民……”

声音震耳欲聋，声势汹汹，民愤空前膨胀。

守门的军士，看到此情景，也警惕起来。

衙役压不住，只能让人把府尹大人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