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上京路家 (第2/2页)
“好,我这就去。”路清瑶应。看向路清翎路清韵:“你们两个先回屋,我去祖母屋里看看。”
冬春在前带路,路清瑶随其后,老夫人喜静,住的较远,从静馨苑过去,要走差不多一刻钟。
路府大,种了许多欢树又名四季春,便是一年四季都是绿油油的,一路走来,便能见着一棵棵欢树枝叶被积雪压的弯弯的。
去慈苑要路过厨房,现在已过申时,偶尔能听见厨房里丫鬟婆婆们张罗的声音。
路家四房皆是一堂吃饭,每次都要摆三两桌,才能坐完。
很快到慈苑,冬春直接带着路清瑶进了主屋。
主屋不止老夫人一人,还有各房的太太,皆在。
“老夫人,大小姐到了。”冬春福了福身道,便走出屋外侍候。
“祖母。母亲,二婶三婶四婶。”路清瑶先给老夫人见了礼,其次再是母亲嫂嫂。
“靖瑶,你过来,到祖母身边来。”老夫人拍了拍身边的软席,示意路清瑶。
“是。”路清瑶乖巧的走过去,在老夫人旁边坐下。
路老夫人今年已有五十岁,头发有黑有白,脸上布满皱纹,着藏青色服饰。
路老夫人很和蔼,对待家里的人都很好。
路家到路清瑶他们这一辈是靖字辈,家里的人皆是唤他们靖字。
“靖瑶,一晃祖母的靖瑶已是大姑娘了。”老夫人一手握着路清瑶的手,一手抚摸着她的脸庞。语气别有深意。
“祖母今日这是何故。”路清瑶不解,她觉得祖母这会不怎么对劲,分明早晨还好好的。
“靖瑶,祖母问你,可愿意去淮阳府。”若是路清瑶不愿意,她是不勉强的,这些孙女皆是她放在心尖尖上疼的,哪一个她都不舍得让她们去吃苦。
“祖母何出此言。”虽问,但路清瑶心里以猜晓几分,怕是路清翎说的来信之事。
“淮阳府来信,于午时才到,随着贺礼一道来的,贺礼库房清点一下,总共十五箱,金玉绸缎。信中是起自淮阳府王妃的亲笔信,信中言道大致是说,你已过嫁娶之龄,迟迟未提求娶之事,王府有愧,如今你已年过十五,希望你能年后初五启程前往淮阳府先学习管家一年,名为学习管家,实则是想让你同辰王相处着,磨合一下性子,毕竟你们多年未见,一年期满,便是下聘求娶之时。”淮阳府此意如何,她怎会不知,如今逍遥王一家落难,几年路家从未主动同他们书信,皆是他们来信,这边回信。现在估计是坐不住了,便主动提起此事。
“祖母自幼教导,靖瑶深的其会,辰王年方十七,却已声名大噪,是进取之人,他领兵有功,却甘愿留守南边,不居功自傲,是忠义之人,这样的一个人,靖瑶若是能嫁与他,必是幸福的。”
路老夫人自小便教导他们,不做嫌贫爱富之人。
“靖瑶,不可,淮阳府地处南边,行车一月才能到,那边偏远凄苦,你若是去了那边,叫我这做母亲的可怎么活。”徐氏手拿着手帕拭去泪水,在路清瑶还没来的时候已经在老夫人面前哭过一回,好不容易止住泪意,这会听路清瑶说愿意,眼泪便再次流下来,止都止不住。
“是呀,靖瑶,莫要冲动,要好好考究清楚,这婚姻大事可不是儿戏之言。”二房罗氏闻言也劝诫。
其他两房也应声附和,他们都是把路清瑶做亲生女儿一般对待,自是不想她前去淮阳府受苦的。
“靖瑶,你真的想好了。”路老夫人没有像她们一样劝解,只是询问路清瑶是否想好。
“嗯,祖母,母亲,各位婶婶,我知你们待我好,但路家自古忠义之辈,凡言之事,绝无戏言,我们路家不能因顾家落魄了,便做出悔婚之事,叫旁人看清了路家。”
“如此便好,现下你便着手开始吩咐人准备启程的行囊,毕竟是要在南边常住,南边阴冷潮湿,不似北方。按顾家的意思,初五你便要启程。”路老夫人欣慰的看着自己的嫡孙女,是思量大局之人。她也不想让路清瑶远去淮阳府,可路家自古乃忠义之辈,做不得踩低望高之人。
“母亲,靖瑶她小不知事,您可是过来人,请你想清楚啊。”徐氏急,她就这么一个女儿,万万是不得远嫁的,那她可怎么活。
“行了,靖瑶是个懂事的,她自己的选择,我尊重她,你便也尊重她。”路老夫人严厉道。
路老夫人有怒意,她们几个做媳妇的也不敢反驳,自此,此事敲定。路清瑶过完新年便出发,算算日子也不过七日,因着这一茬,今年这个春节注定比往年少些热闹气。
从慈苑出来,路清瑶在大院里走了会,看着池塘冰冻,积雪成堆,她不知晓自己这般选择是不是正确,辰王是不是如她所想那般。
她心中有万般的不确定,没有方才在祖母她们面前的信誓旦旦,言之凿凿。有的只是前所未有的惆怅和迷茫。
…………
比起上京的大雪纷飞,淮阳府就相对暖和的多。
南方只是阴冷潮湿,基本不下雪,所以此时的淮阳府有的只是细雨连绵。
淮阳府虽不比上京繁华热闹,却也只是仅次于上京,是大周第二繁华的地段。
这里虽地处边境,却没有饱受战乱之苦,百姓都安居乐业。这一切皆是归功于淮阳王一家,特别是淮阳王世子辰王殿下,年少有为,有着南边战神之称,凡外敌来犯,皆无人能在他手中逃脱。
人们口中的辰王,年纪尚轻,却不傲。性情温和,如普通人一般,没有架子,待人亲和,和百姓们皆处成一片,宽广人善,对待南边百姓都是极好的。
辰王长相清秀,说他是大周第一美男子也不过,身高过八尺,身材百二,不胖不瘦,正好。
南边有钱有势的那个不想巴结淮阳王一家,有女儿的个个都想让自己的女儿能得到辰王的垂青,可辰王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冷酷无情。
今日辰王在城外军中操练兵马,本想着今日在军中休息,连日以来他都是住在军中的,却没成想今日被淮阳王妃找了几个侍卫给他绑回了王府。他并非打不过他们,只是不想引人注目,惹人笑话。他是好面子,傲娇之人。
淮阳王府邸,就位于淮阳府城中的正中,最为繁华的地段。听说是皇帝为了补偿特地给他建的,可淮阳王可不领他这个情,这点补偿谁稀罕,给他都贬到最南边了,还如此假惺惺,他最是看不过。不过就算看不过,也只能闷在心里,说了容易惹祸上身,他可还没活够呢。
淮阳王府府邸不大,就四个院子,平日里就他们三个人住,旁时辰王会带军中离家远的将军来住。
淮阳王早早就给辰王另张罗了一座新府邸,离王府不远,就在街头,步行不到一刻钟,说是等新媳妇来了,有个住处,总不至于和他们挤在一起。
这会辰王已经松了绑,在正厅陪淮阳王他们用膳。
饭后,丫鬟撤了碗筷,给他们换了茶水,便退到门边侍候。
王妃意味深长的盯着自己英朗帅气的儿子,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启口。没了与旁人张口就来的勇气。
辰王对男女之事并不重视,一心只在带兵打仗上,军中也没有女将,哦,是有的,郑将军的女儿,郑尤,年方十六,跟着顾应辰已经三年,听说对顾应辰是有心思的。
“母亲有话直说,应辰听着。”顾应辰被母亲看的有些不自在,忍不住启口。
顾应辰虽说是带兵的打仗的人,身上却无戾气,反而面白如玉,举手投足间皆是贵公子的气象,发束于头上,大周男子皆是不可散发的。如此长相俊朗的男人,任谁见了,估计都不会想做他是少将军的。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说的莫不过此。
“呵,那个你看你今年也不小了,阿辰,所以母亲就自作主张,书信上京路家,提起姻亲之事。”王妃干笑了两声,随后开口。对于她这个儿子,她可是吃不准的,有主见,不是很能听他们的话。淮阳王妃是个情趣搞笑之人,没有什么架子,和谁都能合得来,从来不与人争吵。
顾应辰一向不喜欢他们管他的事,所以这次她自作主张给上京路家写信,怕是要惹他不开心了。
果然,顾应辰闻言,脸色沉了下来。他很不喜欢父母操心他的婚事,对于和上京路家的姻亲,从离开上京之后,他就从未放在心上过,这几年虽有书信往来,也都是母亲自作主张,两人都没见过面,就这样的联姻,枯燥无趣。
“你母亲做的对,你年纪已经不小了,路家的女儿也过十五,我们顾家是时候该把这桩姻亲提上日程。也不好平白耗着人家姑娘,你母亲去的书信中有提到让路家女过来淮阳府学管理府中事务一年,适应环境。实则是想让她和你相处相处,磨磨性子。”淮阳王见顾应辰有些不高兴了,便接过话茬。他虽凡事由着顾应辰,多少事不是啥大事的,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了,但这婚姻大事,总归还是做父母的说的算。
“路家的女儿,是贤良淑德之辈,家世也好,你娶了她,以咱们现在的处势来说,你算是高攀了。”淮阳王妃又言,淮阳府每年都会来很多上京的人在这边做生意,从他们口中都能打听到路家的事,对于路家的女儿,大家都是称赞的。
“父亲,母亲。我与路家小姐,并未谋面,我们离开上京数载,一切皆有不同,故这桩婚事,孩儿想不如就退了。不好平白耽误了人家姑娘。”这桩婚事顾应辰不同意,让他娶一个久未谋面的女子,他是万万做不到的,这无疑是对对方的不负责,也是对自己的不负责。
“我不同意,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你若是退了亲,让路家小姐在上京如何自处。”淮阳王震怒。
“又不是休妻,有何不能自处的。”顾应辰脾气也跟着上来,反正不论如何,这桩婚事,他不会同意。
“反正不管如何,信这会是已经到了路家,若是人来了,你便好生对待,若是回绝,你的事我和你父亲皆不在管。”淮阳王妃难得硬气说到,这路家小姐多好的姑娘,他居然不想娶。
“若无事,应辰便先退下。”顾应辰起身鞠了躬,转身便出了大院,他不想因这件事同父母争执,他直接出了府去军中。
对于这桩亲事,他想路家和他的想法应当一致,毕竟谁也不想自己的女儿下嫁到又偏又远的地方来,以路家小姐娇身惯养的劲,肯定也是不愿意来,寻死觅活的。
所以他没啥好担心的,这桩姻亲成不了,他无心男女之事,若是真要成婚,他定是要找个自己喜欢的女子成婚,那人不会是路家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