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红颜薄命 (第2/2页)
守见公孙不止要去摘下挂在墙上的双刀,心想:“原来他从一开始便要害我!”当下咬了咬牙,提一口气,聚起全身力气,一跃而起,一招“只手打龙”向公孙不止劈将过去。公孙不止刚要拿下双刀,便觉身后一股劲力冲来,喝了声:“好掌法!”回过身去,出掌相迎,只听啪的一声,双掌相交,守已经没了力气,仰天一跤,向后摔出,砰的一声,摔在桌上,将整张桌子都压得塌了,木屑横飞。众黑衣客一拥而上,只见他摔得头破血流,早已昏了过去。
公孙不止身子摇摇晃晃,坐倒在椅子上。这时方才给二人斟酒的黄衣汉子又回来了,递给公孙不止一只杯子。公孙不止将那杯子里的液体喝光,身子登时有了力气。原来方才那黄衣汉子斟的酒里混有极厉害的蒙汗药,公孙不止为了让守上当,便也自己喝了,等药效开始发作后,便示意那黄衣汉子去给自己拿解药来,自己暗地里运气抵抗药效,保持心头一片清醒,直到守晕过去后,那黄衣汉子正好也带着解药过来,自己便喝了。
公孙不止站起身来,道:“做掉他!”其中一名黑衣客举刀,对准守的脖子便砍了下去。正在此时,却见守身上泛起淡淡青光,随后锵的一声,刀砍在守脖子上,竟卷了刃,而守的脖子竟然毫发无伤。众黑衣客尽皆大惊,急忙跃开,背贴房间墙边,不敢靠近。有一个人不死心,举刀再砍,锵的一声,刀卷了刃,人却毫发无损。那黑衣客大叫一声,急忙跃开。众黑衣客背贴房间墙边,数十双眼睛盯着守,说什么也不敢再靠近。过了良久,一人缓缓走去,俯身观察,但见守面朝下躺在地上,直挺挺的,已经昏死了过去。
公孙不止仍旧惊疑不定,隔了一会才道:“把他关起来,动作快点!”几名黑衣客应了声是,便将不省人事的守抬出了屋子。
守身子只觉自己正被人扛起,不久后又被放在了一个高低不平的地方。他将眼睛开了一条缝,只见身边是两名黑衣客。左边那人道:“你说,我们要不要挑了他手筋和脚筋?”右边那人道:“帮主没下指示,我们能擅自决定么?”左边那人道:“钱老弟,此人神通广大,光是把他关起来,肯定不行。现在他已经被蒙汗药麻翻,可药效一过,可就不得了了。”
那姓钱的沉默片刻,道:“樊兄所言甚是。”那姓樊的道:“依我看,我们只要挑了他脚筋和手筋就行了;这样就算药效一过,他也是个废人了。帮主也一定不会见怪,甚至一定会重重赏赐我们的。”
那姓钱的道:“樊兄所言甚是。”当下拿起守的右手。那姓樊的握着刀,道:“对不住了,不过你惹了帮主,只有死路一条。”说罢便在他右手腕割了一刀。忽然那姓钱的失声叫道:“怎么回事?”那姓樊的道:“什么怎么回事?嗯?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伤口?为什么?难道他当真刀枪不入?”说罢又拿起守左手,在他左手腕割了一刀,见还是没有任何伤口,不禁吓得后退了几步,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说罢往守脸上凑去。
守急忙闭上眼睛,隔了一会,只听那姓樊的颤声道:“他早就昏了过去,千真万确,看来他真的是刀枪不入。”那姓钱的道:“刀枪不入?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世间怎么可能有刀枪不入之人?”那姓樊的道:“罢了!先将他锁起来,这种事情,我们肯定没有办法,就看帮主会如何处置了。”那姓钱的连连道:“说的是,说的是!”随后只听得嘎啦嘎啦声,守只觉双手手腕和双脚脚踝已被一圈冰冷坚硬之物扣住,似乎是一对手铐和一对脚镣,又听得脚步声渐行渐远,随后一道重浊的声音响起,一切都变得安静下来了。
守躺在黑暗中,暗忖:“公孙不止给我的那碗酒,定是大有古怪,想是其中有蒙汗药之类。我与他们无怨无仇,他们何以下药,还要砍掉我脑袋,挑我手筋脚筋?若不是我反应够快,这两次唤出护体神功,不是横死在那公义堂里,便要被挑断手足经脉,成为废人了。”
原来他方才摔倒在桌上时,当即闭上双目,假装自己昏了过去,而两名黑衣客来砍他脖子时,他都及时唤出了“金刚罗汉衣”,挡下了那两刀,逃过一死。双刀众帮众还道他竟有刀枪不入的神功,都不敢再去伤他,饶是公孙不止,也是如此,只得先叫人把他关起来,日后再处理。后来那两个黑衣客灵机一动,要挑他四肢筋脉,让他变成废人,却也被他的“金刚罗汉衣”挡下,那两人因此更加相信他刀枪不入,说什么也不敢再尝试,急急忙忙地将他锁在此处,便即逃离。方才他与公孙不止喝的酒里溶了极厉害的蒙汗药,寻常之人,浅尝即倒,守运气相抗,才得以保持着心头的一片清醒;若不是如此,恐怕他便不能及时唤出护体神功,保住性命或手足了。
此时守直挺挺躺在冰冷凹凸的地上,起不来,挣不动,只见眼前漆黑一片,根本不知自己处身何地。过了约莫一刻时间左右,只觉眼皮沉重,头痛欲裂,四肢麻软。运气对抗药性,本就大耗心力,他灵力纵然深厚精湛,也抵不过如此持久的药性。他又凭着意志力抵抗了片刻,终于支撑不住,眼皮合上,沉沉睡了过去。
又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迷迷糊糊地醒来,初时还如身处睡梦中,伸手要将身子撑起,猛觉双手手腕被一圈冰冷坚硬之物扣住,正是那对手铐,登时清醒了大半。他眼前当真是伸手不见五指,根本不知道自己此时究竟身在何处。他急忙跳了起来,只跨出两步,砰的一声,撞得他眼冒金星,头痛欲裂,仰天一跤,却是撞到了坚硬的石壁。
他定了定神,慢慢移动脚步,伸手摸索,发觉自己身处于一间丈许见方的小石室里,地下高低不平,都是巨石。他举起手臂,用手铐敲打墙壁,只听声音重浊,显然周围石壁坚厚异常,极难攻破。
他又摸索片刻,忽见左边角落有微光透入,忙走过去,见是一个不到一尺见方的洞穴。他在周围摸了片刻,没几下就摸到了石室门缝,才知道那微光透进来的小洞就在石门上。他以肩头一推,石门却根本不晃不动,也不知有多厚实。他运了运气,使劲再推了一次,也是如此。
他双臂一张,运劲崩动手铐,但听得铁链声锵啷锵啷响个不停,手铐却纹丝不动,这才想起自己脚上也带着脚镣,手铐脚镣之间还串连着铁链。他俯身摸索,才发觉脚镣和石墙被铁链连着。
他咬了咬牙,又用力挣扎了数次,岂知这手铐脚镣均是以精钢所铸,被他用力崩动,却毫发无损,反而手腕和脚踝上的皮都给磨破了。
他没了主意,坐在黑暗的石室中,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一点声音也无,也没有人过来。他等的累了,便靠在石墙,沉沉睡去。
又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忽听得一阵窸窸窣窣之声从那小洞后面响起。守惊醒过来,仔细聆听,听见那窸窸窣窣之声又响了片刻,随后只听叮的一声,两根钥匙从那洞中丢了进来。
守大奇,忙伸出左手接住,拿起其中一根,插入右腕手铐钥匙孔,轻轻一转,喀的一声,手铐便即开了。守大喜,当下用另一根钥匙,把脚镣也打开了。
正在此时,只听门外又传来那阵窸窸窣窣之声,跟着又听得喀的一声,“哄”的一声轻响,似乎石门被解锁了,随后只听“咕”的一声。守不禁“咦”了一声,轻轻推开石门,走到门外甬道。只见地上站着一只红鸟,红羽煜煜生光,正是守昨日日间和晚间遇到的红鸟。
守惊奇不已,虽觉不可思议,却还是不由得冲口而出,说道:“你是来救我的,是么?”那红鸟咕咕叫了两声,向他扬了扬头,看起来甚是骄傲,又咕了一声,转身便走。守正感奇怪,只见那红鸟走了几步,回过头来,又朝他扬了扬头,咕咕叫了两声。守突然间心中一动:“难道它是要引我去什么地方么?”当下跟在那红鸟后面,沿着甬道而行。那红鸟走了几步,再回头看,见守跟在它身后,便继续向前而行。
甬道甚长,走了十余丈,拐了个弯,又行了十余丈,才到出口。只见这里左右各有一扇铁栅栏门,都被打开了。地上躺着一把铁锁,锁孔里还插着一把钥匙,应该就是这里两扇门的锁;此外,地上、墙上还有些许新鲜的血迹,似乎不久前才刚刚发生了一场搏斗。守暗忖:“看样子不久前有人破门而入,也不知道是谁?难道是这红鸟?难道这红鸟把钥匙偷了过来,又把看门的人给打跑了?”想到此处,只觉不可思议,却不知真情确实如此。
忽然那红鸟咕的一声,展翅向洞外飞去,守回过神来,紧随其后。走出洞口,便到了山林之中。此时天色已黑,林中一片幽静,横柯遮蔽了月亮,只能时而看见一束月光透过枝叶,轻轻落在地上。
没行得几步,便听得左首传来脚步声。那红鸟径自往声音传来的方向飞去,守跟了过去,又走不多时,那红鸟忽然停了下来。
这时守能更清楚地听到脚步声,而且也能听到说话之声,心想:“三个人。”忽然一凛,发觉那四个人竟在往自己这边走来,当下伏底身子,躲到一株大树之后。过不多时,果然有三道人影在黑暗中出现。
只见那三人各负着一件什么东西,均是一言不发,不一会便从守藏身的大树前经过。守看清那三人背负的东西,不禁吃了一惊,原来那三人各背着一个人,看背影似乎是两女一男,均是一动不动。
忽然一人说道:“这女人性子甚是刚烈,若是寻常女子,应该都已经从了大哥。”另一人道:“大哥这次派四哥下山,不就是为了把这女人带回来么?”又一人道:“谁知道还带了个高手回来,连二哥也败在他手下,不过那高手现在也被关了起来。”
守听到这里,大是奇怪:“他们说的女人原来是秀儿姑娘。原来那段安和下山,便是为了把秀儿姑娘带回来?”回想起当时场景中的一些细节,心中一动:“那时段安和出现后,把秀儿姑娘带上了,便要离开,对若不是我阻止了他,官兵又已经追了上来,他看样子是不会带我们上山的。”想到这里,颇感蹊跷。
又听第一个人说道:“据说那小子和这女人还是夫妻呢。”第二个人道:“啊,怪不得公孙帮主要下手。”第三个人道:“也只能怪那小子不幸。在这世上,只要是帮主看上的女人,就没有不从了他的。”第一个人叹了口气,道:“是啊,那小子确实很不走运。听说大哥对他很赏识,想让他当我们第八个头领呢!可惜他是这女人的夫君。”
第二个人道:“帮主向来这样,也是没法子的事,只能怪那小子运气太差了。”第三个人道:“反正他也要饿死在牢里了,管他呢。他就算再神通广大,也逃不出去。”第一个人道:“你说,我们一会要不要去把那小子杀了?那小子神通广大,可不一定那么容易饿死。”第二个人道:“我们有钥匙么?”第一个人道:“看门的李六和张四有钥匙,问一下就行了。”第三个人道:“听说那小子刀枪不入,我们当真可以么?”第二个人道:“不试试怎么知道?我就不信了,这世上竟然会有刀枪不入之人!”
守心想:“原来这公孙不止,竟是个欺男霸女的主儿,只要他看上的女人,就没有不从了他的,如果那女人有了丈夫,无论是谁,便要被他杀掉。当真是霸道得紧!看来秀儿姑娘也被那公孙不止看上了;他下蒙汗药把我关起来,要把我饿死,这几个人还想着去把我杀了,提我首级去向公孙不止邀功,应该都是因为此事了。如此的歹毒险恶!”
突然间,那红鸟哇哇叫了起来,声音甚是惨烈,守吓了一跳,抬头看去。那三人也都吓了一跳,循声而望,只见半空中飞着一只长得甚是奇怪的红鸟。红鸟哇哇直叫,其中一人道:“这什么鸟?滚开,滚开!”说着抬腿便踢。那红鸟闪身避过,向那人疾掠过去,紧跟着那人一声惨叫:“我的眼睛!我的眼睛!”随后咚的一声,他身上背负着的东西便掉在了地上。那人双手捂着眼睛,向前奔了几步,砰的一声,正好撞在守藏身的大树上,登时摔倒在地。
守借着月光,看见鲜血正从那人手指缝隙流出,心中骇然不已。
另外二人叫道:“小心!”也将自己背上的东西丢下,刷刷几声,抽出各自的双刀,一齐向那红鸟身上砍将过去。那红鸟身法何等迅捷,如流星般掠过刀尖,紧跟着又听“啊”的一声惨呼,跟着当啷当啷两声,一人踉踉跄跄后退,最后跌倒在地,双目已瞎。
最后一人见红鸟往自己疾飞而来,恐慌不已,忙丢下双刀,用双手掩目。红鸟飞近了,便用长嘴猛啄手背,那人吃痛不过,挥手去打,手一离面,两只眼珠立即被啄瞎。他惨叫一声,撒腿便跑,结果脚下在地上的双刀绊了一下,登时匍匐倒地,就此一动不动。
守听那红鸟叫声甚是凄厉,不知为何,心中一痛,又看见方才那三人背负的两女一男正静静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微感奇怪,走了过去,俯身观察那两女一男,险些叫出声来。
原来地上那两女一男,正是张十五、秦小莲和秀儿。守伸手要扶张十五起来,哪知触手冰冷,原来早已死去多时。守大吃一惊,不禁“啊”的一声,又去查看秦小莲和秀儿,发现她们也已经死了。
霎时间,他脑子一片空白,只听那红鸟兀自鸣叫。俯身查看时,只见张十五和秦小莲胸前各有一个伤口,血淋淋的,似是被人捅了一刀。再去看秀儿时,发现她衣衫被扯得稀烂,胳膊青一块紫一块,身上伤痕血痕不少,下身也是血迹斑斑。
守呆呆看着三人的尸首,脑中一片混乱,作声不得。
忽然那红鸟飞到守肩头,在他耳边大叫一声,声音甚是惶恐。守一惊,顿时回过神来,只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阵脚步声,还有人说道:“声音是从这里来的!”守不及细想,伸手将张十五一家三口的尸首收入收纳戒,一跃而起,窜上旁边一株大树,躲在繁茂的枝叶中。
只几秒后,八个黑衣客闯到现场,为首那人看见地上躺着的三个帮众,惊呼:“老孙,老王,老陈,你们干什么?”守听到声音,心中一凛,认出那为首的正是那时其中一个要挑他手筋脚筋的人,便是姓樊那位。
只见那姓樊的走过去观看,见他们双目已瞎,不禁“啊”的一声叫了出来。这时又一人惊呼:“那三个人的尸体不见了!”那姓樊的骂道:“操,怎么回事?你们三个,快去周围看看。”三人应了声:“是!”便往林子深处奔去。过不多时,只听林中传来一声惊叫,随后一人跑了回来,叫道:“看门的李六和张四也都瞎了,他们身上的钥匙也都不见啦!”那姓樊的大吃一惊,叫道:“什么?也都瞎了?身上的钥匙还不见了?”
这时又有一人跑了回来,道:“樊兄,牢门被打开了!那小子跑了!那小子肯定使了奸计,把李六张四给弄瞎,偷了钥匙,然后跑了!”那姓樊的听闻此言,破口大骂:“操他奶奶的!你们去周边瞧瞧,找找他在哪里,莫要让他活着离开我们双刀寨,不然大哥他们那里不好交代。”其余七人齐道:“是!”当下八人往不同方向奔去。
守不敢发出任何声息,心中只是悔恨不已:“我说好的要护送他们一程,不曾想他们竟都命丧于此。”想到此处,悔恨之意渐渐转为悲愤之意,又想:“我对不起他们,没能保护好他们。他们命丧于此,一定是这双刀众出手加害,他们下毒计把我关起来,便是为了让我保护不了他们,方便他们动手,好让公孙不止霸占秀儿姑娘。看来秀儿姑娘也是被他侮辱,被他逼死了,想来张老丈和秦婆婆也是被双刀众杀死的。公孙不止,你欺男霸女;双刀众,你们为虎作伥。我若不为民除害,便对不起我做为修士的身份,对不起我身为修士,除凶铲恶、为民除害之本分。”
正在此时,忽听得一阵脚步声响起。守定了定神,透过枝叶向下窥探,只见黑影闪动,一个身穿黑袍的青年男子来到树下,却是穆烈。他在树下停步,看见地上躺着的三人,却不去理会他们,甚至脸色连一丝波动也无,似乎对那三人的死活漠不关心,环顾了一下四周,便继续行走。
便在此时,只见树林中人影闪动,一人走了过来,正是那姓樊的。
那姓樊的道:“穆烈,你偷了牢房的钥匙,当我不知道么?”穆烈道:“樊兄,你在说什么?”那姓樊的冷笑一声,刷的一声,拔出双刀,道:“我说我保管的那套手铐脚镣和牢门的钥匙怎么都不见了,原来是你拿的。你莫要抵赖,我知道是你。是你和那小子里应外合,把李六张四给弄瞎,然后把他放跑了。你当我不知道么?”原来那李六张四本来是看管寨里牢房的人,而为了保险起见,公孙不止便吩咐帮众铸两套手铐、脚镣与牢门的钥匙,一套给李六张四,另一套便交由那姓樊的保管。
穆烈正待答话,却听那姓樊的冷笑两声,道:“你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么?你昨晚一大早就潜入我家,把那四把钥匙拿走,你当我不知道么?嘿嘿,昨晚不知怎的,有一只鸟一直在叫,我住得近,给吵醒了,结果你早不来,晚不来,偏偏那个时候来了,我还得好好感谢那只鸟呢,让我发现了你这个叛徒。”
穆烈脸色微变。那姓樊的冷笑两声,晃了晃双刀,道:“你在害怕么?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如此简单的道理,你怎么不知道?穆烈,你知道背叛双刀众,是什么结果?”不等穆烈回答,又狞笑两声,道:“我提醒你一下罢!背叛了双刀众,只有死路一条。”说罢忽然欺到穆烈跟前,双刀劈将下去。
穆烈急忙躲开,拔出双刀,道:“樊兄,饶了我罢!我身上当真没有钥匙!”那姓樊的不住狞笑,道:“事到如今,你还在求饶?穆烈,就算是当叛徒,你也得有叛徒的觉悟,可惜你这也没有!看招!”左手的刀当头竖劈而下,右手的刀却横劈过去。穆烈无奈,刷刷两声,拔出自己的双刀拆解。
二人斗了数招,只见那姓樊的左手的刀向穆烈劈去,招式凌厉至极,单凭一刀之力决计抵挡不住。果然穆烈只得举起双刀挡架,哪知那姓樊的嘿嘿冷笑两声,右手的刀向穆烈暴露出来的左腰砍去。原来这招是“六合八荒刀法”中的狠辣招数,一只手使个虚招,去诱骗对手出招挡架,跟着另一手以实招去砍对手破绽,只是这么一来,虚招必须像实招般凌厉狠辣,否则敌手便不容易上当,因此只有刀法炉火纯青之人才能将这招的真正威力使出来。
单说这时眼见穆烈就要被拦腰砍成两半,忽听得“嗤”的一声,一颗石子破空而来,击中那姓樊的右手。那姓樊的只觉右手剧痛无比,大叫一声,右手一松,当啷一声,刀便掉在了地上。只见那颗石子已经嵌在了他右手肉里。穆烈趁着他分神之际,一刀劈下,砍在他的肩头。
那姓樊的狂吼一声,跌倒在地,穆烈又一刀在他左手上割了一下,那姓樊的大叫一声,兵刃脱手。他正要再将刀拾起,只见银光闪动,穆烈一刀指向他脖子,刀尖离他脖子只有寸许距离。那姓樊的不敢再轻举妄动,却兀自狞笑道:“穆烈,双刀众的叛徒,从来都只有死路一条。我是二哥最信任的手下,你杀了我,也只有死路一条。你左右都只是死路一条。”
穆烈摇摇头,道:“不一定都是死路,也许还有一条活路。”说着抬起头来,朗声道:“兄弟,方才多谢你了。”
那姓樊的大惊,道:“什么?是谁?”转过头去,只见身后站着一个身高膀阔,浓眉大眼的少年,正冷冷瞪视着自己。那姓樊的脸色刷的一下白了,结结巴巴道:“你……你……你果然逃出来了!”
原来方才正是守投掷石子,将那姓樊的右手的刀震落,救下了穆烈。
守倏然伸出手来,一把抓住他衣襟,将他抬了起来,一字一句道:“告诉我,秀儿姑娘他们是怎么回事?”那姓樊的支支吾吾道:“甚……什么秀儿姑娘?”守道:“就是你们杀死的一家人,前天和我一起上山的那一家人。告诉我,他们是怎么回事?”那姓樊的脸色惨白,冷汗直冒,道:“小子,你以为你侥幸打败了二哥,就天下无敌了么?呵呵,你只是侥幸胜了而已,难道你以为我们双刀众便是吃素的么?你惹了我们,只有死路一条,想活命么?没门!”
守此时心烦意乱,冷冷道:“废话真多。”伸手点了他胸口的“阴都穴”,随后放开他衣襟。那姓樊的软趴趴跌在地上,动弹不得。守又伸手在他咽喉下的“天突穴”点了一下。这两下正是《乾坤真经》中所记载的点穴术,守那时在石室中学了几天,对此略知一二。
那“天突穴”在“璇玑穴”上一寸之处,是阴维任脉之会,一被点中,那姓樊的只觉全身皮下似有千万虫蚁乱爬撕咬,麻痒难当,连声惨叫。守道:“你回答我的问题,我便给你解了。”那姓樊的咬牙切齿,叫道:“你当我是软骨头么?会向你求饶么?做梦!”说罢向守脚下啐了一口唾沫。守微微抬脚,躲过唾沫,道:“好罢,我敬你是条好汉。”向穆烈道:“我们走罢,让他自个在这里。”说罢转身便走。
还没走几步,便听得那姓樊的高声叫道:“哎唷,哎唷,我说!我说!快解了我穴道!”守转身走回那姓樊的身旁,啐道:“我适才还敬你是条好汉,想不到你竟然这么快就缴械了。”那姓樊的只觉全身麻痒难当,连心似乎都变得极为瘙痒难耐,当真是生不如死,哪还理会他的冷嘲热讽?叫道:“饶命!饶命!”守道:“你先回答我问题,我再解你穴道。”那姓樊的叫道:“啊!啊!我说!我说!我说!我说!”当下忍着麻痒,把真情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