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争论与又一首七彩诗 (第2/2页)
韩之奇不想姜澈造成轰动,动机没有他说的那样伟光正,实际是为了党派声誉考量。
文渊阁虽是朝中清流的聚集地,但毕竟人员庞杂,里面存在一些心向秦党的人,实属正常情况,韩之奇不是唯一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周夫子脾气耿直,看不惯秦党中人的做派,冷哼一声:“什么叫年轻气盛?不气盛,那还是年轻人吗?对于后起之秀,应该多鼓励支持,怎么能想法设法去打压呢?这里文渊阁,不是尚书台,希望你能认清自己的位置。”
这番话,几乎相当于指着韩之奇的鼻子骂他是秦党的走狗,不顾脸面排斥异己。
“你……”韩之奇想要开口反驳,但是对方说的是事实。
就在他尴尬之时,外面有文员跑过来通禀,说是国子监的张公望先生举荐了一篇七彩诗,请各位编修过目。
这下子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了,正好打破了唇枪舌战的氛围。
尤其是韩之奇,心中更加高兴,这首七彩诗真是一场及时雨,不仅帮他摆脱了尴尬的境遇,还能削减姜澈的光芒。多了一首七彩诗争辉,姜澈的两首诗就无法独占鳌头了。
主编修杜楚客哈哈一笑,调侃道:“刚才诸位还说现在的年轻学子学艺不精,投来的稿子质量不过关。没想到这一炷香时间不到,接连有了两首七彩诗。”
他向着文员拿着的诗稿一挥手,诗稿直接被抓到他的手上,开始读出来上面的诗文。
“移舟泊烟渚,日暮客愁新。野旷天低树,江清月近人。”
在场的诸位夫子都是精通诗文,自然能听懂这首《夜宿清河》的妙处。
这首诗的文学水平,在七彩诗之中也属于佼佼者,比《赴北庭》要高上一些,拿来做诗词板块的压轴作品绰绰有余。
韩之奇第一时间,开始夸赞起来:“第二句‘日暮客愁新’,‘日暮’和上句的‘泊’‘烟’相联系,因为日暮,所以船需要停泊;而日暮之所以撩起‘客愁新’,是因为原本停船是应该好好休息消除疲惫,不料黄昏时刻羁旅之愁苦又蓦然而生。”
“第三句中‘低’和‘旷’是相互依存、相互映衬的,第四句中‘近’和‘清’也是相互依存、相互映衬的,诗人一颗愁心化入寂寥空旷的天地之中……”
韩之奇滔滔不绝,评析还没有结束,忽然发现杜楚客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劲,是惊讶?好奇?同情?还是嘲讽?
好在杜楚客年纪大了,与人为善,韩之奇怎么说也是同僚,不想让他太过于难堪,于是假意咳一声,提醒道:“这首《夜宿清江》的作者也是姜澈。”
听闻这句话,韩之奇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什么?”,然后整个人像是遭了雷击一般,呆里在那里。
原来他刚才卖力的表演,到头来,小丑竟是他自己。丢人真是丢大发了!
周夫子几人看他出糗的样子,都在强忍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