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黑莲花夫君后(重生) 第46节 (第2/2页)
宁珩默了默,忽而起身,淡道:“若岳父有不便,小婿可去院中暂避。”
下一秒,温雪杳起身将人的袖子拽住,“为何要避?这屋中父亲与兄长乃是我的血亲,但你是我夫君自然也是我的亲人,旁人在得,为何你在不得?”
这话虽有对着温初云故意而说的赌气成分,却也是温雪杳心中最真实的想法,她隐约猜到温相接下来说的话会是家中秘事,不得与外人道,但宁珩乃是她的夫君,是她要与其共度余生之人,便不是外人。
有什么样的事,是连与自己同床共枕的枕边都要瞒着的?
他父亲倒是瞒了母亲半辈子,可最后还不是闹得人尽皆知?她自是不愿意走父亲走过的老路。
温雪杳难得强势,一把将宁珩按着坐下,抬眸看向温相:“父亲且说罢。”
旁边的丫环侍从早在方才兄妹三人争吵时,就被温长青下命令赶了出去。
温相之所以想宁珩出去,无非也是为女儿颜面着想,她既然都出声了,他这张老脸左右早就丢尽了,也不怕多一人知晓。
他走了两步,坐在主位上,声音沙哑:“杳杳你不是想知道初云方才为何会说那番话么,为父今日便告诉你。”
“你死去的二哥,不,或许应该说远山才是你们三个的大哥。”
“嗡”地一声响,紧接着温雪杳脑海炸开一道惊雷。
“若不是遇到你母亲,其实魏氏才该是我的正头娘子。然而当时我科考步入仕途,经当时的老师得以有了入你外祖父青睐的机缘,后来与你母亲初次相见,便动了想娶她为妻的心思,后来得上天垂怜,与你母亲互生情意,最终得你外祖父首肯,将她娶进门。”
“可当时的我却不知,魏氏竟已经怀有身孕。那时她从老家来上京城寻我,怀中抱着稚子,我刚与你母亲成亲不久,这样的事是断然不敢让她知晓的。于是将她安顿在了城外,直到她病逝前求我,遗愿便是我将两个孩子接回府中,后来的事你也应当知晓了。”
温雪杳心中苦涩。
原来这才是真相。
也难怪温初云会那么说,若论先后、若不是温相遇到她的母亲而负了温初云的小娘,温初云与他兄长才该是嫡出的身份。
这世上也不会有温雪杳与温长青存在。
因为她了解母亲,若她知晓父亲早与别的女子有了肌肤之亲,根本不会过问他们是否有媒妁之言,都绝不会多看父亲一眼。
她一生求的便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不渴求夫君高官厚禄,只希望他唯独爱她一人。
所以她才会爱上彼时寒门出生初入朝堂的温相,可她的所求仅此而已,还是被人辜负了。
见温雪杳面色恍惚,一旁的温初云见缝插针道:“姐姐,所以就算如此,你都不愿意我将哥哥的牌位从庄子上接出来么?”
温初云最懂如何拿捏人,她甚至不提她的小娘,只提亡故的兄长。
温雪杳就算能清楚洞察对方的心思,却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可她太清楚,若今天让了这一步,便还有之后的很多步,便是冥冥中承认是她的母亲错了,因为是她母亲在世时与温相说只将那二人的牌位供奉在庄子上的。
但明明不是,她的母亲也是受伤害的人。
可她又的确无法,迁怒温初云的兄长。
他总归并没有错,若人投胎能得以选择,谁又愿意生在这样的家里,温远山未必愿意。
是以,温雪杳愣愣坐着,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到此时,她才略微懂了兄长先前的沉默。
正在她目光涣散,没有焦点的盯着前方之时,身旁突然响起一道温润有力的话音:“四姑娘这话便有些咄咄逼人了,莫不是看阿杳良善好欺才这么问?”
温初云一愣,未想到一旁静默许久的宁珩会突然说话。他称她四姑娘,便也是同温雪杳一般未将她视作妹妹,不然理应是唤她一句姨妹的。
她压下心中的情绪,柔声问道:“姐夫这话从何说起?”
“从何说起?”宁珩淡笑一声,“如今这温府又不是我夫人做主,是否要将令兄牌位接回庙里一事,你不是应该问岳父大人么?”
“莫不是你觉得,我夫人竟有如此本事,能越过她兄长、这温家嫡子,与其父亲大人二人去,做得了你的主么?”
温初云一时语塞,支支吾吾半晌接不上话。
宁珩淡漠的眼神收回,冷声道:“既你觉得不能,又何必故意相逼,让我夫人违背其亡母遗志,做那不孝女?”
温初云哑然慌神。
而一旁的温相却好似被宁珩的话语刺住,“亡母遗志”四个字就好若当头棒喝,狠狠砸向他。
可不正是因为路氏过世前,让他不许将那母子二人的牌位接回,更不准与她放在一处,他才命人将他们的牌位送去庄子上的么?
若非如此,其实他本心觉得亏欠二人,是不会狠心将他们牌位放在庄子上的。
温初云在宁珩这里吃了瘪,也因为他的话句句在理让人无法反驳,她自然不敢再招惹温雪杳。
她眼中盛了泪,转而看向温相:“父亲,那我兄长的牌位......”
其实她心中已经笃定,经方才一闹,温相肯定心中愧疚难掩,不可能拒绝她的话。
谁料,下一刻却道:“既然你惦念他们,便同长青与阿杳一样,请了法师为其作法超度一番罢,旁的事就莫要再提了。”
温初云面色一僵,如何都未曾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方才不还是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改了主意?
然而看着温相黑沉的脸,再未敢多言。
这一顿饭吃的几人心思各异,却都是一样的食难下咽。
饭后,两人回到温雪杳院子。
宁珩见人一直耷拉着一张小脸,满脸丧气,忍不住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