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定不移地做个路人甲 第42节 (第2/2页)
什么?尤大一把抓住他弟,就往外:“黎大夫,尤小这是心有郁积,我带他出去散散喝碗猪肺汤就好了,不劳您动贵手。”
“别拉…”尤小想挣开他哥。尤大松开他,抬手就赏了他一爆栗子:“上回被他坑了四千六百七十八两银,这回你又想给他送多少?”
“尤大,多少年兄弟了,我早发现你这人又虚又假。刚若不是你上楼给我拉起来,我会被朱贵和和黎上威胁吗?”
“谁昨晚上想了一夜黎上,夜里说梦话喊的都是黎上。”
“你闭嘴,我想的是黎上身上的奶味,可没想他的人。”
“那他娶没娶媳妇有没有娃,关你屁事?”
“尤大,我喜好啥女子你会不清楚?再胡说,咱们兄弟现在就割袍。”
就着逐渐远去的吵架声,辛珊思三两口喝完碗里的八谷粥又添了一碗。他们吃好,还打包了五斤酱驴肉。
带着捆蒲草上驴车,辛珊思发现车厢尾已经拉上绳,绳上还挂着十来只衣架,问坐在辕座上的黎上:“尺剑弄的?”
“嗯,把门关起来一扇,早上有点凉。”黎上赶着驴上了路。
“好。”关好门,辛珊思又给久久盖上小被子。随着颠簸,摇篮轻轻摇晃着。
离开囡寨口,天几日晴好,他们走风舵城西边的骆红林,绕过鹰头山,抵达南原,又从南原往临齐。以为能一路顺风到坦州,不料六月十二午时还烈日炎炎,下晌乌云就遮了日。
黎上看了眼天:“今晚可能要歇在野外。”
“没事,看看这附近有没有避雨的地方?”辛珊思也不打络子了,窝篮里久久正睡着,她抓着黎上的肩出了车厢,站在辕座上一手罩眼上遥看四方。
跟在后的风笑喊道:“主上,咱们加快点,我记得前面岔口往幽州那个方向跑个两三里路,有个茶屋。”
“哇…”窝篮里久久被吵醒了,眼都没睁张着嘴哭。辛珊思忙钻进车厢,拍拍她。
路道两边的草木纹丝不动,黎上加鞭,驴小跑了起来。不等到岔口,闷雷隆隆。上空乌云越积越多,不断下压。
过了岔口,跑了一刻没见到风笑说的茶屋,只遥遥望见几间破屋。都打雷闪了,他们也没别的选择,冲着破屋去。离得远看不清,走近了发现靠北倒了半面墙的那间,停了好些马。
“哇哇…”
雷声太响,黎久久被她娘紧抱在怀里都还怕得很,两只小手紧紧揪着她娘,小脸哭得胀红。
黎上将驴车停在破屋前,返手将车厢门带上,跳下辕座,循着人息走向正中那间。屋内一行蒙人拔刀以对,站在他们身后的两位,黎上并不陌生,是蒙曜与博尔赤·乌莹。
“黎大夫?”蒙曜意外,目光穿过门望向传出婴孩啼哭的那辆驴车。
车厢里,辛珊思捕捉到蒙曜的声,就放心地拉开门,抱着久久下了车。蒙曜是诡计多端,但他对看得上的人还讲几分理。正好,她家黎大夫就是其中之一。
见着阎晴,蒙曜更是诧异,眼神在二人间流转,他们…一起?那个在哭的婴孩,又是怎么回事?示意巴山,让兵卫收刀。
“打搅。”黎上拱手。辛珊思没理他们,仰首查了屋顶,拎着软垫坐到了南墙边,边摇边细声哄久久:“别怕别怕,娘在呢噢噢…不要怕…”
娘?蒙曜吞咽了下,所以去年底她是怀喜了不是有大病在身?站在门口的黎上,接了尺剑提来的窝篮,放到珊思边上。
风笑将驴车卸了,由尺剑拖进南边屋去,他则把三头驴赶到北边屋。
天越来越暗,霹雳接二连三。黎久久哇哇嚎,辛珊思被她哭得额上都生汗了。黎上接过,将她夹在左臂弯,右手覆上小人儿的露在外的耳上,柔声安抚:“不怕不怕…”
“她好吵啊!”鬼天轰里轰隆的,乌莹本就烦躁,只一直压抑着,现又是小儿哭闹,她再忍受不住,用两指堵着耳,冲黎上喊:“你不是大夫吗?给她开点药,赶紧让她闭嘴。”
“哇哇…”才缓下点的黎久久被这一厉声惊得再次大哭。
黎上眼一沉,望向那个蒙女:“我现在就可以让你永远开不了口。”
“你…”乌莹被他眼里的冷吓得露了怯,但又不甘被个卑贱的汉人羞辱,忽地转过身:“曜哥哥,你看他。”
“你今天的簪子也很漂亮。”辛珊思手罩在她闺女的小脑袋上,扭头扫过乌莹发上的连枝红梅簪,望向蒙曜:“我们做笔生意。”
旁人也就罢了,但阎晴和黎上…他暂时还不想开罪。蒙曜抬手,将乌莹推离稍稍:“不知阎小娘子想要跟本王做笔什么生意?”
风笑搬了炉子在屋外引火,尺剑将车厢暗格里的水罐取来。黎上低头,用额探了探他姑娘的额,继续哄。
“你应该会感兴趣。”辛珊思转身往南屋去,提了藤篮来,打开,从她的钱袋里取出那支楼阁金簪,丢向蒙曜:“五百两银。”
簪子一出现,乌莹就盯着,两眼渐渐勒大。巴山上前一步,挡在了王爷身前,一把抓住那枚簪子。
看清确实是…乌莹脚不自觉地后退,它它它怎么会在这个女人手上?蒙曜凝目看着巴山捧着的楼阁簪子,双眉锁起,迟迟才伸手去拿。
黎久久哭声小了,抽噎着。辛珊思心疼不已:“这枚簪子的主人被几个畜生虐杀了,埋在洛河城南郊小阴山坟场。她尸身下还压着本户籍册,叫朱碧。据我所知,朱碧正是博尔赤·巴尔思养在外的女儿。至于朱碧的生母是谁…”
“是我阿爸的心爱之人。”多谢贱人提醒,她现在是博尔赤·乌莹,勉力沉定下来,泪目望向蒙曜手里拿着的簪子:“它怎么会在朱碧手里,朱碧死了?”
辛珊思嗤笑:“蒙曜,乌莹跟你是青梅竹马,你那么敏锐,不会完全没有察觉吧?”
“放肆,谁允你直呼诚南王名讳的,巴山…”
“再放肆也没你和你娘放肆。”辛珊思敢揭这事,仗的就是她师父的身份,仗的就是没人敢逼问寒灵姝的弟子消息从何而来,她不掩轻蔑地望着那个嚣张又骄躁的女子:“你的生母是谁,你知我知,死了的乌莹亦清楚得很。”
蒙曜握紧楼阁金簪,这是乌莹母亲去世时,他送的。他说…他会护她。
“巴山,你还愣着做什么?”乌莹冲上前:“快去杀了他们。”
那也要他杀的了,巴山站着不动,留意着王爷的神色。
闺女不哭了,辛珊思心情好了点:“一个先丧夫,一个后丧妻。巴尔思权贵出身,什么人不好娶,非要等闺女大了,娶守寡多年的妻妹?”抬手算了算日子,问蒙曜,“后娶的那个应该早生了吧?”
兵卫不动,乌莹自拔了弯刀:“我要杀了你们。”
“巴山,数五百两银给阎小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