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尔虞我诈 (第2/2页)
树苗飞向天空的同时,烈山彦就知道了它的来历。
这次不同以往,不是自识海中浮现出信息,而是看到的同时,就自然而然的知道了它的一切资料,就像这些信息本来就在他识海中一般。
太初之矛!
当年青帝和东皇种下苏质怛罗波姹罗神树后,长出了两根枝丫。于是二人用掷茭决定留哪一根,结果青帝太初输了,斩下了属于他的那一根树枝,将之做成了一根长矛,当做须弥山的镇山神器,取名太初之矛。
太初之矛就是计都手中那支长矛。自它诞生以来,就被赐给计都,作为他守护须弥山的武器。直到妖族攻破须弥山后,为挽救阿修罗的性命,计都在臣服的同时,也将太初之矛献给了孔雀王。
当初攻下须弥山,虎部出力最大,死伤也最重,为表彰他们的功绩,孔雀王将太初之矛赐给了虎部,由他们世代掌管。
虎部得到太初之矛后,视若至宝,每一代都会从首领家族选出一个傻子来执掌,之所以说是傻子,是因为执掌太初之矛的人,终生不能饮酒吃肉,不能近女色,比修道还惨。不是傻子谁会干这个!
后面这话根本不是烈山彦的风格,但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在他的记忆中。
太初之矛如一道闪电般飞入黑洞中,黑洞中蓦然伸出一只手,牢牢将它握住!
烈山彦的耳中又传来那声钟响。黑洞、沙漠忽然全部消失,眼前又是一片灰蒙蒙的大地,寒风轻拂,天空中血月高挂,这里又变回了修罗场!
血月之下,是一个持矛的男子身影。那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比阿修罗都高出至少一头。他一身银甲,在血月下发出冷冷的寒光。身躯极为雄壮,却又不显臃肿。他没有戴头盔,头发是红色的,被风吹散了舞在空中,比血月更艳!
莫呼洛迦呆呆的看着他,口中咬牙切齿的迸出两个字:“陆吾!”
他这句话的发音很特别,不是阿修罗语,也不是妖族通用语,而是上位妖族专用的雅言!
烈山彦莫名其妙的就听懂了,而且他也知道陆吾是谁。
虎部本代执掌太初之矛的傻子!后面居然还补注了一句,“男人之耻,舔狗之王!”
烈山彦知道金果消散后,自己的识海肯定是出了问题。而且他也能猜到,这些看上去不怎么靠谱的吐槽,八成就是自己那个极不靠谱的老爹烈山秀留下的!
陆吾手持太初之矛,自虚空中一步步走下,就像走在一条坚石铺成的台阶上。他走到了地面上,和莫呼洛迦遥遥相对。
他的面容极为英俊,可一双眼睛却是微微合着,看不到眸子。他缓缓开口,声音带着悦耳的磁性:“莫呼洛迦,都结束了。”
他说的也是上位妖族的雅言,烈山彦心中一动,忙装出一副懵然无知的表情,看上去就是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
莫呼洛迦摇摇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才是玩幻术的祖宗,别说是你,就算烛青华布置的幻境,也不可能这么轻易瞒过我!”
陆吾沉声道:“的确。是寂灭心钟。”
莫呼洛迦骇然色变:“你们疯了!居然敢动寂灭心钟!”
陆吾摇摇头,“寂灭心钟是我族驭使妖兽的根本圣物,谁敢轻动。只是勾陈部八位长老联合出手,封印了一缕钟声在太初之矛的矛身里罢了。”
他仍是双目微阖,一副古井不波的样子,“重明亲自布的局,怎么会算计不到这一点,也只有她开口,才有这么大的面子,让勾陈部八位长老一起出手!”
莫呼洛迦恨声道:“这个贱人!每次都是她!”他嘴上发着狠,手却微微握拳,脚下也不动声色的往烈山彦方向倾斜。
陆吾淡淡道:“这是修罗场,就咱们三个。大家都是熟人,你那套寄魂大法在我这里可卖不出去。”
他索性盘膝坐在了地下,将太初之矛横在膝上,“莫呼洛迦,从小你就打不过我,现在太初之矛已是完整之身,你就更不是对手了。更何况,重明就在众相山,你能跑去哪里?”
他从腰间取下一个酒壶,拔开塞子,深深嗅了一口,“七宝树叶已经回归太初之矛,祖龙之血也被你用掉了。没了这两样东西,你的境界也得被山河图压制,别瞎费劲了。”
莫呼洛迦死死盯了他半天,忽然就像个泄气的皮球,整个人松弛了下来。他扭头用阿修罗语对烈山彦道:“小子,去旁边待着!”随即便走上前去,坐到了陆吾对面。
他出手如电,一把抢过陆吾的酒壶,往嘴里灌了一口,随即脸色一变,费了好大劲才咽下去,悻悻的道:“阿修罗这帮穷鬼,别的没有,酒是真好。这具身体喝惯了好东西,喝你这尿一样的玩意儿,还真不习惯!”
陆吾也不抢回酒壶,淡淡道:“我这百花酿本来就是用来闻的,又不是用来喝的。”
莫呼洛迦脸上阴晴不定,又灌了一口酒,这回却是一大口。这酒壶看着不大,却是一件空间法器,里面装的酒着实不少。他抹抹嘴角,对陆吾道:“咱俩光屁股长大的兄弟,到了这份上,陆吾,你得让我死个明白!”
陆吾平静的脸上掠过一丝黯然:“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我能说的,尽管告诉你。”
莫呼洛迦沉声问:“我三叔怎么样了?”
陆吾低声道:“相柳大人不忿你等逆乱,奋起反抗,日前已在孔雀海不幸身故了。”
莫呼洛迦沉默半晌:“算重明有良心!”
陆吾问道:“你不想知道青鸾怎么样了?她可是你的情人。”
莫呼洛迦摇头笑道:“那个疯婆子,被阿秀迷昏了头,怎么可能做我的情人,我和她合作,是另有交易,给你这死木头也说不着,你自去问重明好了。既然你们给我设了这么大一个套,自然是早就发现了她不对劲,她还能落什么好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