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大般涅盘 (第2/2页)
绛罪不看来人,问道:“施主何人?”
田令孜轻哼一声,自然不屑开口。他身后的奴才早骂道:“田总管也是你能问的!”
绛祸见这帮阉人这般无礼,恼起火来。他也不多言,当先一棍扫向田令孜。田令孜不躲不避,随意伸出一手,便抓住了扫来的木棍。少林棍法本就刚猛无匹,更兼绛祸功力不凡,这一棍可不有千斤之力?田令孜却仅凭一只肉掌便生生接住,其功力之深厚可见一斑。魏尺木早与田令孜交过手,不以为怪。夏未在一旁看了,却是暗暗吃惊。
绛祸见此,便抖动内力,将木棍一颤,从田令孜手中滑了出来,继而斜劈一棍,直落向其肩头。田令孜从容应对,仍以爪法破解。一连十余招,田令孜爪力愈发强劲,逼得绛祸连连后退。绛罪见绛祸不敌,也不见他二人交谈,已是身形转换,当下绛罪在前,绛祸在后。与此同时,绛罪一棍早已出手,戳向田令孜。
绛罪绛祸身形瞬息而变而棍法不绝,田令孜一时不察,险些被绛罪一棍戳中额头。田令孜正要擒拿绛罪,而绛罪一棍之后早已转了过去,换来的却是绛祸无中生有的一棍。绛罪绛祸身形瞬息万变,棍法却是绵绵不绝,他二人心意相通,配合地十分默契,时而各出一棍,时而又各出两三棍,总之全无固定招数,令田令孜完全摸不着规律。他二人虽是轮流出手,可其中威力却还胜过二人联手。
田令孜一时被逼的手忙脚乱,阴叫道:“这是哪一派的合身技击之法?”
绛罪道:“小僧乃是少林弟子,法号绛罪。”
少林派并无什么合身技击之术,这样的打斗方式全是绛罪绛祸二人朝夕用功,自行练成。
田令孜一连迫开两条木棍,讥笑道:“少林竟还有活人,咱家还以为都被摩尼教杀干抹净了呢!”说着,已使出了《六阴玄冥功》。
只见田令孜的头发眉毛由白而黑,面色清寒如同结冰,衣衫激荡如同鼓风,十指指甲暴涨,出手之间,阴风阵阵,隐有鬼哭狼嚎之声来自地狱,阴森之气顿时弥漫天地。田令孜一爪既出,便将绛祸的木棍牢牢抓住,任其如何明弹暗振,都动不得分毫。绛罪换不得身形,只得向后一棍解围,却也被田令孜一爪钳住。
田令孜尖吼一声,双爪用力,将两根结实的木棍生生折断。那爪力不减分毫,波及绛罪绛祸,又将二人绛震退一丈之远!
绛罪稳住身形,惊道:“好厉害的爪力!”
绛祸却骂道:“好个阉人!”
绛罪绛祸如约好一般,二人又同时低吟道:“一阐提人皆可成佛。”佛吟方落,只见他二人盘膝而坐,身上忽起了一叠叠淡淡的红色火焰,连人带衣如同燃烧着一般!
夏未见了,心道:“这绝非少林的武功,可那又会是什么!”
田令孜却讶道:“《大般涅盘经》?原来你们两个小秃驴是佛教掌教的徒弟,怪不得!”
绛罪道:“施主竟认得这武功,着实厉害。”
绛罪绛祸所施展的武功的确唤作《大般涅盘经》,是佛教掌教秘传绝学。
魏尺木心中微愕,没想到这两个和尚竟是佛教掌教的徒弟。夏未心中更是惊讶无比,他万没想到这世上还有一位掌管佛教十宗的掌教大人,可他却知道这《大般涅盘经》的厉害之处——远非寻常武功可比。
田令孜道:“哼,佛教掌教的手段咱家也曾领教过,只是你们两个小秃驴也敢在杂家面前卖弄不成?”
绛罪道:“施主认得掌教大人?”
田令孜道:“何止认识,咱家和那老秃驴可有一段旧账——怎么,那老秃驴没有告诫你们两个要小心遇着咱家么?”
绛罪问道:“不知施主如何称呼?”
田令孜挑眉道:“哼,可认得‘田令孜’这三个字?”
绛罪摇头道:“字倒认得,不过人却不认得,掌教大人也从未提及过。”
绛祸也道:“着实不曾听过这名字!”
田令孜听了却是羞愤不已,叫道:“玄悲老秃驴竟敢如此看轻我!也好,今日咱家就先杀了你们两个小的,以泄当年之恨!”
绛祸骂道:“《大般涅盘经》面前,哪里容你海口!”
田令孜阴笑道:“区区‘道生境’,又能耐我何!”
原来这《大般涅盘经》共有三个境界,分别是‘慧观境’,‘道生境’,‘涅盘境’。其中‘慧观境’讲究渐悟之法,须苦修细禅,绛罪绛祸在少林十余年打坐之功,早入此境。‘道生境’则讲究顿悟之法,他二人因少林派被毁,顿悟此境。至于‘涅盘境’,则是勘破生死轮回之境界。绛罪绛祸悟到了‘道生境’的巅峰,却迟迟不能跨入涅盘境,不想竟被田令孜一眼看出虚实!
绛祸见掌教绝学被看轻,率先出掌。这一掌起,掌中便有红色火焰翻飞,犹如无尽的红莲业火!掌到处,气流尽燥,水露皆干,让人在这寒冬之下,竟有火炙之感。
田令孜被这火炙之气侵染地心绪烦躁,不禁惹得体内阴气大盛,当下变爪为掌,一举接下绛祸的一掌。两掌相接,“噼啪”之声迭起,当真是响如霹雳,绽若秋光。田令孜只觉得火焰烧心,惨白的手掌变得微红。绛祸则觉得如坠冰窟,大手上的火焰已暗了一分。绛祸不敢久持,一掌即退,换来的则是绛罪随之而来的一掌。那手掌上火焰翻飞,仍旧是如一团红莲业火。
《六阴玄冥功》对上《大般涅盘经》,这一阴一阳,一寒一热,当真是水火不容,生死不休。
魏尺木暗忖道:“即便绛罪绛祸二人不敌田令孜,可再加上夏未,田令孜断然讨不到好处去。”他既要避开田令孜,又要摆脱这三个和尚,现在便是绝佳的机会。
于是,魏尺木便趁机翻上一匹马,飞也似的离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