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跨在大门口上的千宗易 (第2/2页)
两位大佬在门口达成了默契,最高兴的要数本间幸之助了,这家伙在一旁兴奋的直搓手,都不知说什么好了,但他知趣的一直没插嘴,生怕哪句话说得不当,恶了草庵大师,把自己的拜谒资格取消了。
此刻他见夏小星催马回到队列里,便在马上向千宗易深深鞠了一躬,那草庵大师谦逊的回了一礼,礼敬之余竟比对夏小星还要亲切几分。
这让本间幸之助分外欣喜,内心更是激动不已,觉得千宗易接人待物真是平易近人,从不以对方身份高低定规格,而亲善虔心的仰慕者,真不愧为睿智无双的国粹大师。
故而一路上他滔滔不绝,对千宗易不吝赞美之词,直言这是夏小星有史以来,办得最漂亮的一件雅事。
夏小星翻了翻眼皮,没有反驳他,心说若不是流民大营扣押着上千堺町子弟,那千宗易会搭理咱们下间家?
下间幸之助什么德行他不评估,反正卑鄙无耻、贪财好色、无耻下流的程度后面加一个零,统统乘以十倍二十倍,还是不足以形容他这位天生坏种。
千宗易肯迁就妥协,也是形势所迫。正所谓手持三尺雁翎刀,就是神佛也低头,其实今天的交易结果,就是夏小星用上千名俘虏换得会合众大佬一个承诺,那就是不管发生何种情况,只要流民大营不主动围攻堺町,会合众就不能触碰花屋的经营权益。
换言之,花屋就是下间家在町堺的代理人,而夏小星卖了个人情,不在人质赎金上做文章,并不是他不想要钱了,而是缓兵之计,因为没到拿捏这些大佬的时候,他一手策划的‘土一揆’还没发动呢,那才是震动京畿的大事件。
队伍出了堺町三四里之后,夏小星就勒马站定,摆着手将本间幸之招呼到身边,嘱咐道;“幸之助,就到这里了,你带着用心棒们回去吧,按照咱们先前所说的,你尽快做好一应准备。
另外,过两天会有一个叫杏田衫二的人找你,他是本家的家老大目付,负责指挥渡鸦众配合你,另外颜役晏九郎的博徒众打手也由他调度,有什么棘手的事情,讨厌的人物,尽可以列一个名单,交给衫二大人处置。”
“哈,主公,”本间幸之助有些吃惊的问道;“本家势力已可以掌控京堺的地下世界了么?”
“这是必须的,你先办好这次的大买卖,”夏小星淡然道;“然后你就着手把津屋在堺的店铺、部屋、银座等负责人都收编拉拢过来,不能收买的,不肯合作的人就告诉大目付,他会尽快让这些人消失掉,方便你收买店铺。”
本间幸之助颇为兴奋的道;“嗨!明白了!主公,您这一说,臣倒想起了一件事,一件很挣钱,很重要的事儿!”
“说说吧,长话短说。”
“嗨,那臣就说了。”本间幸之助小心打量了下四周,然后附耳在夏小星身边小声说道;
“主公,您还记得京堺这块儿最大的游郭,岨口屋么?那个颜役老板死了之后,因为新颜役晏九郎放话,谁接盘岨口屋,就要给他五千贯的贡金,并且每月要上缴游郭收入的四成。
所以直到现在,无人敢接岨口屋这个盘口,可这么大的游郭,也不能就此荒废下去啊,时间太久没人打理,那地板掉了漆,格子门窗格纸也都烂了,彻底就成了一个不值钱的鬼楼了。”
夏小星有点意外的道;“哦,这我倒没想到,以你之见,应该如何处置呢?”
“当然马上接手盘过来啊!”本间幸之助兴奋的小声道;“主公,这销金窑可是一本万利的生意,况且您有控制着博徒众和渡鸦众,只要重建一条收买、供应与训练秃幼游女的渠道,每月就可以坐收丰厚红利啊!”
“哦,你是想本家主做这游郭的幕后老板么?”夏小星眯了一下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本间奸商道;“就像那个岨口?莳人三兄弟一样,除了买卖人口,还噶腰子卖药,每年获利上万贯么?”
“对啊,主公,您总算开窍了,这都是挣钱的大买卖啊!”本间幸之助兴奋的满脸通红道;“人肝入药我怎么没想到呢,咱们可以多开几家药铺,售卖一些治疗痨病的秘药------”
“混账!”
“啪!啪啪!啪啪------”
话未说完,本间幸之助就一连挨了好几个耳光,力道之猛,打得他眼前金光乱蹦,险些昏厥栽到马下,见夏小星作势还要打,他忙哀求道;
“哎呦!主公!---别打了,哦呦---牙打脱了------”
“混蛋!你特么居然想让本家主做忘八,老子恨不得现在宰了你!”
夏小星满脸杀气,怒目低吼道;“如果照你所说,咱们下间家岂不都当了倒卖女人、靠女人皮肉赚钱的忘八、龟奴!还有什么礼义廉耻,忠义道德?
若是再刨心挖肝,杀人取药,那跟畜生禽兽、吃人恶鬼何异?你个龟孙居然说出如此混账话,我看你是活腻了,老子让你涨涨教训,我抽!抽!抽死你!”
“哎呦呦,主公我知错了---莫要打了,臣受不住了----”
随着怒骂声,夏小星不解气的照着奸商的臂膀后背又连抽了七八下,方才哼哼说道;“你倒是提醒本家主了,回去我要给渡鸦众与博徒众定个铁律,以后凡入我下间家门下之人,不得买卖妇女、逼良为娼!
更不得采割人身,取人肝人心为药,若是犯了这两条家法,不但本人立即处死,上下三级连坐剖腹,亲眷逐出家门,以惩泯没人伦,道德败坏之罪!”
“主公,幸之助冤枉!”本间奸商捂着肿胀流血的嘴唇,委屈的说道;
“那些町市里的浮浪子、博徒众自古以来,不就做这些奸犯科过活么,你不让他们靠游女为生,至少一大半浮浪子就得饿死,再说咱不让做,他们就不做了么,咱们哪能管得了那些人,不能断了他们生路啊。 ”
“本家主不管其他人,但可以管下间家的人。”夏小星冷冷道;“渡鸦众麾下的博徒、打手可以放贷、走私、看场子,收铺面费,可以欺行霸市,抢劫偷窃,杀人放火,但就是不许买卖人口,割折采生,违者处死,这是铁律!”
“嗨,幸之助明白了。”本间幸之助可怜兮兮的点着头,可金钱的驱使又让不顾挨打,不甘心的爆料道;
“主公,咱不参与买卖妇女,但利用现成的游女赚钱可以么,哎呀!您,您先不要打!听臣把话说完!”
“讲!”
本间幸之助清了清嗓子道;“臣其实想说关于晏九郎的消息,因为臣经常逛游郭,哪家有新来的靓丽游女,鸨儿们都会先报与臣知道,或送上门来让臣来尝鲜------”
“说重点,别扯没用的!”
“嗨!嗨!而据臣所知,那晏九郎当了颜役之后,虽然不经营岨口屋了,但他把原来隶属岨口屋的上百名游女,租借分流到其他游郭,晏九郎每个月单是收的妓夫费、操心费,就有上千贯之多,这笔钱主公不知道吧?”
“嘿!他奶奶的!老子缺钱买火铳买海船,急得都提着脑袋去抢了,这鳖孙倒是偷着给老子截胡啊!”夏小星听完切齿骂道,眼中杀机一闪而逝,冷哼道;“既然知道了,钱就跑不了,老子会让他一分不剩吐出来的。”
“所以说嘛,主公!”本间幸之助委屈道;“咱们还不如盘回来自己经营了,就算咱们不参与经营,至不济把岨口屋盘下来再租出去,每年也能坐收几千贯哪!”
夏小星本打算叮嘱本间奸商几句,就赶回流民大营的,没成想岨口屋还隐藏了这么大的猫腻,而他先后派到京堺的般若三郎、五郎还有杏田杉二都没有任何情报反馈,投入那么多人力物力,迄今为止,没看到什么工作成效啊。
“术业有专攻啊,看来,我得安排一个业内高手来管理才行啊。”
夏小星琢磨着喃喃自语道;“嗯------这个人还得是我的人,绝对忠心于我才行,要说好用又贴心的,也不是没有啊----”
话说到这里,他的眼睛便看向队列中那两顶轿子,目光扫过后面的轿子,摇了摇头暗道;“不行,妹妹玉子就是雏儿,哪懂什么经营管理,尔虞我诈,也就当个好玩的玩偶,留着造娃生崽罢了。”
他的目光又瞟向前面轿子,脑袋里回想起天水姬狐媚的眼神,狡黠机敏的笑容,蛊惑人心的种种计俩,不禁频频点头脱口而出道;
“不是自己人用着不放心啊,天水姬要成了我的女人,倒是可以做这个游屋管理人,不过她却是朵有毒的毒花啊,沾染不得啊,老子要是用了她,万一沾染了梅毒,可就万劫不复了耶------”
夏小星正自言自语呢,没想到本间幸之助接话道;“主公!您是要享用天水姬,又不想沾染梅毒吗,臣倒是有个绝妙的安全方法,不知当不当说?”
“你?”夏小星不屑的撇了撇嘴道;“本家主都想不出方法,你能有什么好主意?”
“主公切莫瞧不起人!”本间幸之助忿忿然的说道;“在没有遇到主公之前,幸之助也是京堺少有的聪明人,我的方法绝对管用,但是说出来之前,主公必须为今天的打人行为道歉!”
“呃?你这家伙,特么-----”夏小星张嘴要骂,可抬眼望着本间幸之助肿胀的脸庞,倔强的眼神,想起以前的患难时刻,不由心头一软,深深叹息了一声,便在马上向幸之助鞠躬致歉,并恳切的说道;
“唉!幸之助,今天是我下三郎不对,不该如此鲁莽冲动,更不该这样对待患难之交,这样罢,幸之助,我们结为儿女亲家如何?
找个吉祥日子,我们两人在神佛前书写起请文,血判盟誓;每一代我下间家嫡子,必娶本间家嫡女为妻,若同是男孩就结为义兄弟,从此以后下间家、本间家休戚与共,世代亲如一家!”
“主公啊主公!不愧是我的好主公啊,呜呜呜------”
本间幸之助感动的热泪盈眶,呜呜哭了起来,没想到夏小星却着急的摇着他的胳膊问道;
“那个---幸之助啊,你先等会感动,你不是原谅我了么,先把既能快乐的享用女人,又不得病的方法告诉我吧,不好使可别怪本家主说了不算啊!”
“绝对好使,”本间幸之助忙解释道;“主公,您知道河豚鱼吧,那鱼虽有剧毒,可滋味鲜美,若是------”
“等等!”夏小星突然打断了他,灵光一闪道;
“鱼?——鱼鳔?——套套!靠啊,你不用说了,我搞懂了,知道怎么做了!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