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没有固定的工作与休息的时间,全身心待命,荼蘼时光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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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小唐这位称得上是顶流的师哥能量自然是非凡,首先是外形的出众,符合主流审美的俊朗,反正诸多优势加持不如日中天也对不起这副皮囊。只是有一点,台词稍弱,而且这种弱似乎无法通过正常训练得到改善,似乎归根到底是那种发声方式的短板,这让他说话的时候男性声线不够雄浑,尤其是速度加快的时候那种女性柔弱的不适宜的腔调会掺杂其中。
当然这是近似于吹毛求疵的考究,总体而言,这位大咖还是德配其位的,人缘情商为人处世都谦恭悲悯。至于他为何会看上池小唐的剧本,这当然少不了一些插曲和妙不可言的缘分。
这位师哥叫薛明,童星出道接近二十年。这电影学院对很多根正苗红的童星有种天然的亲近之感,在他们看来,童年的经历几乎就会是整个人生的缩影。在本该享受清纯美好的时代就投身到纷繁扰攘影视圈本来就需要莫大的勇气与毅力,像这样的一批人,早早的熟悉了名利场运营的规则与规矩,在专业的角度来看,有一种天然的与观众熟悉与亲近的优势。
而这种眼缘对于任何一个艺人而言都是语无伦次的财富,且不论业务能力如何,单单累积的能量就事论事起步比那种半路出家的人好太多了。所以薛明的艺考之路没有什么波折,家在北京,出身虽然普通工薪家庭,但身姿挺拔面庞轮廓分明,而且学习成绩优异,相比那芸芸众生的空有一副不管是天生还是人造的皮囊而言,有一种人中龙凤的出众。
薛明在大二就开始接戏,虽然学校有明文规定不准私自接戏,但这些条条框框是针对那些纯商业的影视机构而言。电影学院有自己的影视制作组织,那些人脉与资源是内部垄断而活跃的。当然,纯商业这一点要分怎么看。艺术院校每每都是觉得自己带有艺术使命的,无论是教化大众美育的功能,还是对那种人文情怀有价值的探讨,他们都觉得这样的东西才是国家每年拨巨款辛勤培育的意义所在。
正是秉持着这样的清高与严谨,长年以来电影学院自己的青年制片厂出产了一批又一批的所谓文艺电影,这样的东西其实是按照欧洲,美国,日韩等文艺电影的流派分门别类的制造出来,只要稍有对这些小众文艺的东西稍有了解,可以很清晰的看出到底在致敬哪些经典的片段。当然那些经典的模仿很少有局外人能看得出来,这业已变成一部一部学院自己内部专业课讲解的自娱自乐的东西。
从事艺术教育的人有那么一点执念,觉得简单不好,必须复杂晦涩一些才好,这可能是在高校里的耳濡目染,文字学科要变得复杂和晦涩也不是什么特别难得事情,就是一个文字表达的问题。
薛明的处女作是导演系的一位研究生的毕业作品,为了这部作品他在贵州的一个小镇待了六个月。这位导演的故乡就是那里,他写的故事也是发生在那里。其实多少知道文艺电影的人都明白,哪有什么故事,说穿了就是一些鸡零狗碎的虚无缥缈的片段,一些尘封已久的回忆,和一些岁月里时常弥漫的无奈与颓唐以及璀璨的烟火而已。
薛明当然不可能不知道这些,甚至更多的时候觉得无聊和了无情趣,但你知道年轻人很奇怪,就是喜欢做无聊的事情,有的时候一个人都觉得情趣盎然更别说一群人,还是那种趣味相投理想丰沛的年纪。
就这么一群人拿着青年电影制片厂给的那么一笔不大不小的钱,在年轻导演的家乡小镇折腾出了那么一部名为《最后的夏夜》的文艺电影。
时隔多年,薛明早已忘记这部注定湮灭在意识流影片垃圾堆里小成本电影,而那个当初英姿勃发双眼放光的年轻导演也早已不知去向,偶有传言说是拍第二部还是第三部文艺电影的时候走火入魔,自己把自己解决掉了。
薛明现在对他的名字和面容的记忆都模糊了,但他还记得那在贵州小镇度过的难熬的六个月,抽不完的烟,一根接一根,成宿成宿的酒,宿醉然后又清醒,真正用于电影拍摄的时间少之又少,剧本台词改来改去,那年轻的导演随身带着酒,在片场随心所欲天马行空。
就是那个时候开始薛明好像明白一个道理,文艺电影是不能碰的,不光费时费力而且吃力不讨好,没有方向没有目标,甚至没有固定的工作与休息的时间,全身心待命,荼蘼时光。而且拍出来让人感觉云山雾罩,有可能懂的人会觉得每个人都在磨练演技,其实这种东西有什么好磨练的呢,你在每个午夜的烧烤摊旁支上摄影机,那些深夜买醉的人表演比他们这些所谓生活化演技的呈现灵动世俗一百倍不止。
所以薛明老早就淡然了,他早早的靠拢了主流的电影工业,哪怕是再丑陋的故事,只要是奔着观众奔着票房奔着娱乐去的,他都敞开胸怀欣然接纳。原因很简单,他觉得他看透艺术与电影工业是怎么一回事。另外就是他要挣钱。父母年事已高,家庭生活拮据,北京人也不是个个都有本钱挥金如土的,自己也要为余生的各种变故做好尽可能多的准备。
他老早就关注到了池小唐,因为热爱足球的关系他即使在毕业多年之后还时常在学校的那块塑胶草坪上踢球。这块球场很多年前就走了,是一个飞黄腾达的校友捐的,据说是当今中国顶级民营的影业集团的副总还是什么别的反正是位高权重年少多金的那种,不在学校院里,而是在一旁的陶然亭公园。
这公园球场在西门外不到一百米的地方,因为热闹与繁华都北门所以人迹罕至。但池小唐从本质上就是那么一个略带孤僻气质的人,他有的时候自己去,最多尹仲来聊天吃饭之后两人一起去那里消磨有限的时光。
就在一个冬季夜雪初霁的深夜,开着大奔的薛明从北影厂摄影棚收工回家,看到了在灯光球场还在练球的池小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