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魂归何处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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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平病榻之畔。
杨飞垂首肃立,问了不少发自肺腑的关心之语,可慕容平双目半睁半闭,一声不吭,似若充耳未闻。
慕容平除了脸色稍白,看起来并无大碍。
不过杨飞总觉今日慕容平有些不妥,一时之间难以说出何处与平日不同,又不好多问,只得将满腹疑惑闷在心里。
气氛愈发压抑,令杨飞几乎喘不过气来,望望窗外,时近晌午,心想南宫燕尚在家苦候消息,还是回去的好,他揖手告辞。
忽闻慕容平不冷不热道:“你来干什么?”
杨飞不禁不实道:“听说姐夫这几日身子不适,小弟特来探望。”
“你昨日方才成亲,为何不在家陪伴娇妻,反而有空探望我这个外人?”
杨飞微微一怔,言语益发谨慎道:“姐夫怎会是外人?小弟本来早就想来探望,实因这些日子忙得昏天黑地,今日方得空闲,还望海涵。”
“我昨日也未去观礼,你也别放在心上。”
杨飞忙道:“哪里,哪里。”
慕容平侧首望他,右手探出,面色平和道:“你扶我起来。”
杨飞犹豫一下,依言将慕容平扶起倚坐床侧,不过他心中有鬼,慕容平近在咫尺,他仍是目光闪烁,不敢正视。
慕容平忽然道:“难道你就不肯看看我吗?坐到我旁边。”
“当然不会。”杨飞暗忖慕容平今日不知发了什么神经,行事忽冷忽热?他老老实实坐到榻首,侧目望去。
“啊!”杨飞差点惊呼出声,慌忙掩嘴,他终于知道慕容平有何不妥了。
原来慕容平胸脯高耸,分明作女儿身,加之她身上仅穿了一件薄薄的单衣,曲线玲珑,看起来诱人之极。
杨飞瞅瞅房门,见之紧闭,暗暗松了口气,心想你不怕穿帮吗?
慕容萍右手一拂,这下连面目亦是大变,化作完完全全的女子。
杨飞呐呐道:“你,你为何如此?”
慕容萍双颊飞起两团红霞,低声道:“你知道我缘何生病?”
杨飞奇道:“你不是说你染上风寒了吗?”
慕容萍嗔道:“傻瓜,这种托辞你也信以为真?”
杨飞不好意思的搔首问道:“那是什么病?”
慕容萍啐道:“还不是你害的!”
“我害的?”杨飞莫名其妙,满头雾水,见慕容萍双手有意无意老搭在自己小腹之上,心中一震,失声道:“你怀孕了?”
算上密道与岛村的时间,他与慕容萍日夜缠绵,前后足有半月,恐怕任何一个正常的女人都会被他搞大肚子。
慕容萍俏脸再红,微微点头。
杨飞头大如牛,他总算明白慕容萍为何忽冷忽热,行为莫名其妙,原来是在向自己撒娇。
慕容萍有些害羞道:“我怕运功易容之后对肚内孩子不好,故未施展易容之功。”
杨飞恍然大悟,不觉坐到她身畔,讪讪道:“还不知是男是女?”
慕容萍反问道:“你喜欢儿子还是女儿?”
杨飞脱口而出道:“最好是个龙凤胎,一样一个。”
“你倒很贪心!”慕容萍侧首望着他,目光灼人道:“如果我怀的是个儿子,他将是慕容世家的下代宗主。”
“如果是个女儿呢?”
“如果是个女儿,我会让她做个正常女子,相夫教子。”
“你准备如何生下孩子?”十月怀胎,就算慕容萍招法再多,也难免露馅,何况堂堂宗主凭空多出一个儿子,说出去谁都会心生疑念。
“此事我已与霜儿商议过,她怀孕较我早了两三个月,到她生产之时,去寻一个婴儿假冒双胞胎,到时再换回来便是。”
杨飞苦笑道:“原来你已将我们的事告诉玉霜姐,怪不得刚才见她一脸不悦,话中带刺。”
“霜儿是在气你将我们的关系瞒着她。”
“这可是你害的。”
慕容萍倚入他怀中,轻声道:“那日我绝情而去,本来下定决心,不再以女儿身见你,未想怀了你的骨肉,亦难割舍这段感情,只好假称生病,看你紧不紧张我,谁知你这没良心的竟然连看都不来看我!”
杨飞有些尴尬道:“我也是遵从萍儿你的意思,免得见了你,便忍不住露出马脚,再说,我这不是来了吗?”心想身怀有孕的女子喜怒无常,不可理喻,看来果然不假。
慕容萍又道:“过几日我学你岳父般对外宣称闭关练功,等生完孩子后再出来,如果你有空,不如来陪我。”
陪你?杨飞看着慕容萍迷人胴体,暗暗咽了下口水,压下这个诱人的念头,支吾道:“偶尔来之亦无不可,时间长了恐怕不行,小燕子那我不好交代。”傻瓜也知前来陪伴是何意思?
慕容萍沉吟道:“不如我住到你府上去。”
杨飞吓了一跳,连连摆手道:“万万不可。”府中无缘无故多出一个女人,南宫燕那还不打翻醋坛子,闹得家无宁日!
慕容萍白了他一眼道:“我只是随口说说,看你紧张的。”
杨飞颇为尴尬道:“那所宅子本是你送的,你住进去,难保没有下人认出你来。”
慕容萍嫣然一笑,此时此刻,她是一个十成的女人。
杨飞怦然心动,垂首吻去,慕容萍不但没有推拒,反而热情如火,缠绵起来。
“好哇,你们这对狗男女。”房门大开,白玉霜怒气冲冲,闯了进来。
杨飞先是一缩,又慌忙挡在慕容萍身前,道:“玉霜姐,你要怪便怪我,不关萍儿的事。”
白玉霜冷哼道:“都唤起萍儿来了?你该当何罪?”
杨飞从未见白玉霜如此生气,暗暗叫苦,活似受了气的小媳妇道:“玉霜姐想要如何责罚,小弟恭候处置。”
“这是你说的。”白玉霜扬起右手,杨飞厚着脸皮凑近迎上,心想今日这第二记耳光,怕是难以幸免。
“砰!”白玉霜改掴为敲,赏了杨飞一记爆栗,笑骂道:“你这家伙,竟敢勾引我老公。”
慕容萍亦随之笑出声来,杨飞方知白玉霜是装腔作势,他得了便宜,岂不卖乖,掩着痛处,倒在慕容萍怀中,大声呻吟。
慕容萍皱眉道:“霜儿,你是不是打得太用力了?”
白玉霜笑道:“这家伙最喜欢装腔作势,我是吃他这招长大的。”
慕容萍啐了一声,红着脸推开杨飞。
杨飞小把戏被识破,不禁老脸微红,顾左右而言他道:“玉霜姐,外面有没有人?”
“你放心,自从上次出事之后,宗主府经过改建,除非有我们允准,任何人皆无法登上三楼。”
杨飞瞟着慕容萍,神色暧昧道:“如此说来,小弟可以在此为所欲为。”
堂堂慕容世家宗主此刻好似色狼爪下的绵羊,尖呼出声。不但慕容萍让他肆意妄为,连白玉霜被他偶尔轻薄,也不反对。
还好杨飞记挂着失踪的儿子,逞了一番手足之快,用过午膳,便即告辞,二女也未再加挽留。他临别又去找了倪昆,得知仍未寻到梅兰,不禁心烦意乱起来。
刚刚回府,翠儿急急迎出,满脸焦色道:“姑爷,你总算回来了。”
杨飞四下一望,奇道:“翠儿,又发生何事?小燕子呢?”
“午时之前,有个叫雷洪的人来找小姐,说是知道小少爷的下落,小姐行色匆匆,跟他走了。”
杨飞脸色大变,拽着翠儿,喝问道:“那你可知他们去了何处?”
“奴婢不知,不过李老先生已然追去,他说会在路上留下暗记,公子一看便知。”
杨飞心中苦笑:“这个不知来历的李老伯做的暗记,老子哪会知道?”他故作沉吟道:“我现去追赶,你守紧门户,若有变故,速速找人去慕容山庄禀告。”
“奴婢知道了。”
杨飞回房去取飞云剑,却发现桌上留有一封信笺,展开一瞧,上书:
杨飞,你宝贝儿子在我手上,想他活命,速拿蝉翼剑来换!梅兰。
“梅兰,果然是你!”杨飞勃然大怒,咬牙切齿,将信笺撕了个粉碎。
一阵轻风吹来,碎纸从两扇吱呀作响的窗户飞出,四下散落。
杨飞心知来人定是自这窗口掠入,将信笺放在此处,否则翠儿等人守在外面,不会不闻动静。
他打开暗格,取了蝉翼剑,小心藏妥,然后换了身劲装,将飞云剑缚到背上,自窗掠出。
宅后是条小河,此时恰有一叶轻舟经过,杨飞不偏不倚,恰好落到舟上,轻舟微微一沉,溅起不少水花,虽然仍有不足,但较之原来那半吊子轻功,已有天壤之别。
那操舟之人衣衫淋湿不少地方,本欲破口大骂,可见杨飞身负利刃,杀气腾腾的模样,顿时记起此人是谁,骂语生生咽回,换上笑脸,连屁也不敢放一个。
杨飞暗叹:“原来做恶人还有如此好处。”
轻舟顺流而下,经过一座拱桥,杨飞忽见桥沿上刻一面振威镖局的镖旗,旗上书着一个“白”字,果然是杨飞一看便知的暗记。
暗记显是草草挥就,寥寥数笔,一气呵成。
“船家,多谢!”杨飞留下一锭碎银,身子一弹,在下一刻便出现在桥上,顺着旗尖所指方向朝东掠去。
不知不觉间,杨飞已出苏州城,眼前不远便是驿站,他问过马夫,得知两个时辰前有位好似李老伯装扮的老者自此经过,便买了匹马,顺着驿道追去。
杨飞一连两日,风餐露宿,沿着暗记渡江北上,已至南宫世家势力范围,仍未发现南宫燕亦或李老伯的踪迹,无奈之下,只好向南宫博求助。
南宫博得知宝贝妹妹和外甥遇险,将家中子弟悉数派出,搜寻南宫燕母子下落,一时之间,搞得江北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杨飞在白云山庄歇了大半日,接到飞鸽传书,说暗记到了徐州便没了线索,而出庄搜寻的南宫博已先行一步,让他赶往徐州会合。
杨飞沿途换马,终在次日黄昏之时,赶到数百里外的徐州府。
徐州也有一大武林世家--神偷丁家,声势虽远不及三大世家,但其源远流长,在徐州根深蒂固,南宫世家数十年来苦心经营,仍不及丁家在此地的影响。
去年,丁家三代弟子丁小全在南宫世家宝库盗得蝉翼剑,结果遇害,导致两家势同水火,差点大打出手,后经调解,似已冰释前嫌,但仇恨岂是区区几句话所能化解,明争暗斗,却是难免。
故而南宫博在此行事,甚为谨慎,连搜起人来也小心翼翼,不似在自己地头般大张旗鼓,免得自己这头强龙得罪了丁家这条地头蛇,吃不了兜着走。
杨飞分头行事,四处寻找李老伯留下的那些暗记,结果一无所获,沮丧之余,当街与人撞个满怀,差点出糗。
杨飞正欲叱骂,那人往他手中塞了一张纸条,眨眼间钻入人丛,不见踪影。
难道这徐州府还有人认得自己?杨飞满腹狐疑,找了个灯火明亮之处观看纸条,只见上面写着:
若想尊夫人母子平安,拿着东西依图在三个时辰内赶至此地,不许告诉他人,否则后果自负。
纸条下方还画着一张粗浅简陋的地图。
杨飞旁观左右,自己好似众所瞩目,街上行人皆似暗探,他思虑再三,决定依着纸上所书行事,免得危及南宫燕母子性命。
沿途皆是山路,崎岖难行,杨飞只好舍马徒行,抵达图上终点之时已是三更,刚好三个时辰。四周群山环绕,场中留了堆干柴,杨飞生火之后,提气喝道:“在下依约而来,阁下也该现身了吧。”
空谷回音,过了许久,远远传来一阵大笑,杨飞眼中一花,场中多出一人,正是老熟人钟敏。
杨飞恨恨道:“果然是你!”
“东西呢?”
杨飞反问道:“那我老婆和儿子呢?”
钟敏双掌轻击,梅兰自黑暗中现出身影,怀中抱着杨冶操。
“还有我老婆呢?”杨飞恶狠狠的瞪着梅兰,心想天下最恶毒的女子,莫过于你。
钟敏道:“你亮出剑来,自会见到你老婆。”
杨飞哼了一声,蝉翼剑自袖中滑出,在火堆上轻轻一挥,火光映着剑身,颇为显目。
“好,好,好!”钟敏双掌再击,雷洪押着南宫燕,缓缓行出。
南宫燕神色疲倦,看来这些日子吃了不少苦头,见了杨飞,精神稍振,语带哭腔道:“老公,快来救我。”
“我这不是来了吗?”杨飞苦笑道:“小燕子,他们可曾为难于你?”
“还好,还好,就是不想看到这个坏女人。”
梅兰冷笑两声。
钟敏道:“杨老弟,人已至此,这剑……”
“他们母子俩安全后,我自会将剑交给你们。”
钟敏冷哼道:“天下哪有如此便宜的买卖?何况你手中之剑是真是假,谁也不知。”
“那你想如何证实?”
梅兰除下背负长剑,交与钟敏,钟敏道:“传言蝉翼剑削铁如泥,这柄剑虽非名器,尚算锋利,你且挥剑让我们见识见识。”言罢,右手一抖,长剑出鞘,犹如有物相托,向杨飞徐徐飞来,那功力运用之精妙,令人称绝。
剑至眼前,杨飞看也不看,蝉翼剑连挥数下,铛铛数声轻响,那剑顿时断作七八截,落了一地,他这才喝道:“还不放人?”
三人目射异采,雷洪解了南宫燕上身穴道,梅兰恋恋不舍的看了怀中婴儿几眼,将他交给南宫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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