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生死存亡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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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廷双掌连挥,那八盏油灯应声而灭,在场三人已然吸入不少毒气,杨飞功力最差,发作也是最早。
那些死者毒发身亡惨状仍历历在目,杨飞心中骇然,俯下身子,哇哇作呕,似乎想将所中之毒悉数吐出。
慕容廷亦觉中毒,无暇多想,强行运气将毒素逼到舌尖,用力一咬,吐了口黑血,毒虽解了,丹田内力却耗得所剩无几。
慕容廷拭尽嘴角血渍,沉声道:“此地不宜久留,咱们速速离开!”
其实那毒气释放这么久,已然淡了许多,否则杨飞早毒发身亡,他吐了半天,差点连胆汁都呕出来了,心头难受之感稍减,闻得此言,反问道:“这些铁门看起来皆是一般无二,哪扇才是逃出去的路?”
慕容廷道:“也只好碰碰运气了!”用力一拉杨飞方才拉过的门环。
糟了!杨飞尚未来得及喝阻,那铁门竟然开了,心中不禁暗暗称奇。
门后是一条长长的甬道,也不用慕容廷吩咐,杨飞乖乖扶起慕容平,老老实实跟在他身后。途中又碰到不少青衣人的尸首,都是受伤之后侥幸逃出,有的还是刚刚断气。
一路再无机关,走出里许,前方突然出现一个十字岔道。
慕容廷毫不犹豫,朝直通的那条地道前行。地势渐渐下沉,道内十分潮湿,有的地方竟然出现青苔,走起路来滑不溜丢。
如此过了三个岔道,慕容廷碰到第四个,终生犹豫,向杨飞问道:“该往哪个方向?”
杨飞才知他是瞎逛,正欲摇头,忽闻慕容平低低的声音道:“向左。”
他迟疑了一下,答道:“大总管,不如向左如何?”
“那你先行。”
杨飞心中大骂,无奈之下,小心翼翼的转向左道。
这条密道看来并非人工开凿,行得不远,只见道内坑坑洼洼,时而狭窄,时而宽广,还左弯右绕,不知通往何方?
杨飞暗道慕容平莫非想将他与慕容廷引入歧途,掉下另一个陷阱,心中顿时打起退堂鼓,小声道:“大总管,属下以为这条不似出去的路,不如退回去,改寻它途吧。”
“此路不似人为,反而安全,若退回去,恐怕追兵已至。”
杨飞无奈,也只好硬着头皮引路前行,心中打定主意:以后再碰密道,打死他也不入内。
密道途中也有不少岔道,不过多是死路,有的绕了一个大圈绕回原处,耗了二人不少气力。
二人不知走了多久,负着慕容平的杨飞手软脚麻,肩头愈发沉重,心想你这小子明明醒过来了,还赖在你小舅子身上干什么?
眼见前方终于出现一道石门,杨飞再也支撑不住,将慕容平放到地上,一屁股坐倒。
慕容廷执着夜明珠在石门周围仔细察看了一遍,确定没有机关,这才运足内力,用力一推。
他这一推少说也有数百斤,那石门极为沉重,只露出一条小小的缝隙。光华倏现,照着二人睁不开眼来。
“这是出口?”杨飞大喜之下,顾不得身心俱疲,前去帮忙。
石门开了一道勉能容人进入的门缝,慕容廷命令道:“你先进去。”
又拿老子当替死鬼?杨飞心中大骂,也懒得去管慕容平,从门缝钻了进去。
眼前豁然开朗,里面别有洞天,美仑美奂的场景将他惊得呆了。
原来门后并非出口,而是一条宽广的石道,通往一座金碧辉煌的地下宫殿,殿内四壁镶着无数巨大的铜镜,巧妙的将一缕不知从何引来的光线来回折射,照得镶金嵌玉的宫殿有如白昼。
最醒目的是殿北穹顶之下,一张金玉雕成的宝座,居高临下,好似一个帝王在那俯瞰群臣,显得庄严肃穆,令人无法仰视。
这里是什么地方?杨飞目瞪口呆,差点忘了招呼门外的慕容廷进来。
“小立!”慕容廷等了半天,不闻动静,忍不住挟着慕容平进入门内,见得此景,先是一呆,随即得意的狂笑起来。
杨飞梦回神转,低声问道:“大总管,此乃何处?”若被外人知道慕容山庄地底竟有这么一处所在,那还得了。
慕容廷神采飞扬,原本的晦气一扫而空,志满意得道:“这是慕容世家藏宝之地,你大概不知,慕容氏远祖曾是帝王之家,后世子孙虽然风光不在,但在地底建造一座缅怀先祖的宫殿也不足为奇。”
杨飞咋舌道:“这个手笔也太大了吧。”
姑且不论建造一所宫殿之资,光是在地底凿出如此老大一块空间,就是一项何等宏伟浩大的工程。
慕容廷将慕容平递给杨飞,望着那张玉座,缓缓步去。
“哈哈哈哈!”慕容廷高踞宝座,狂笑声在殿内回荡,一道光柱直射在他身上,令他颇有些天赐神授的感觉。只是他满身血污,那件华衣也破了不少地方,显得不伦不类。
杨飞小声问慕容平:“咱们现在该怎么办?”慕容廷距他足有百丈之遥,哪能听到他如此轻言细语?
这小子到底站在哪边?慕容平面露讶色,低声应道:“此殿除了那扇石门,再无出口,只要将他关在这里,他便插翅难飞了。”
“难道你的穴道还未解开?”别说如何出殿,就是关了那扇石门已是大伤脑筋。
慕容平稍感犹豫:万一杨飞是暗中试他,自己道出实情,岂非自露马脚?便虚虚实实道:“即使我武功恢复如常,也未必打得过他,更何况刚刚我也中了毒,那种毒着实厉害,武功越高,中毒也越深。”
杨飞大感郁闷,暗忖你意思是不是说我中毒不深,只因我武功太差?
“王立,将慕容平带上来给本总管,不,给本宗主带上来。”
慕容廷声音远远传来,他一个人君临天下似乎还不过瘾,还要让慕容平卑躬屈膝,过过做皇帝的美梦。
“怎么办?”杨飞心中焦急,万一慕容廷发现慕容平已醒过来,该如何是好?
慕容平道:“就依了他。”
杨飞步上前去,在阶下放下慕容平,仰首而望,一脸谄媚道:“宗主英明神武,万民景仰,跟这宝座真是般配。”
“王立,说得好,大总管的位置本宗主便赏给你了。”
慕容廷哈哈大笑。
杨飞佯作大喜,伏首道:“多谢宗主。”暗忖你孤家寡人,还自封宗主,以为老子稀罕你这狗屁大总管吗?
“慕容平!”慕容廷语气突变,寒声道:“本宗主知你已经醒过来了。”曲指一弹,几缕指风划过高高的台阶,直中慕容平身上。
他们相距足有十丈,仅是这一手,杨飞已是望尘莫及。
“是又如何?”慕容平缓缓站起,满脸怒容道:“乱臣贼子,还敢妄称宗主。”
“成王败寇,咱们叔侄俩来一场公平决斗,败者便承认胜者是宗主,你意下如何?”
“公平?”慕容平嗤之以鼻道:“你先是下毒,继而封我穴道,还说公平?”
“既然如此,我这做叔叔的便等你半个时辰。”
“也好。”
“王立佐证,咱们发下毒誓,若有反悔,天地不容。”
慕容平满口应承,当下盘膝而坐,闭目养神,动气调息,驱毒通窍。
慕容廷亦支肘假寐,补充虚耗的内息。
二人互立毒誓,在阶前相对峙立,偌大的殿内气氛凝重,杨飞远远避到石门之后,万一情况不妙也好逃之夭夭。
慕容廷大吼一声,一拳轰出,顿时狂风大作,沙石犹如雨下,殿内的光线也变得昏暗起来。
对手来势汹汹,慕容平却只劈出轻飘飘的一掌。
若说慕容廷这一拳如秋风骤雨,慕容平这一掌便似定海神针,风虽大,雨虽急,难动他一分一毫。
拳掌相接,整座宫殿似乎震颤了一下,那一扇扇铜镜哗哗作响。
慕容廷深深吸了口气,数十载精修内力悉数送出,慕容平脸色骤变,收势回掌,向地上劈了一掌。
“轰隆”一声,那以玉石铺就、坚硬无比的地面登时出现一个数丈方圆的大坑。
慕容平俊脸惨白,哇的吐出一口淤血。
慕容廷哈哈笑道:“姜还是老的辣,贤侄,你还嫩了点。”
语犹未毕,大步踏前,缩地成尺,拳影已至慕容平面门。
慕容平也不含糊,双掌纷飞,掌势飘逸,煞是好看,将慕容廷拳影一一封住。
不过他每接一拳,脸色便白上一分,实因他穴道初解,又中了剧毒,虽然一触即分,仍招架不住慕容廷数十年功力。
杨飞暗骂慕容平是个笨蛋:明知不敌,还逞什么英雄。
“你的流云掌已有七分火候,可惜仍不是我的对手。”
慕容廷占尽上风,仍不忘逞口舌之快。
慕容平默然不语,咬紧牙关,奋力抵抗。
“这一招‘大江东去’,你功力若再高两分,恐怕落败的便是我。”慕容廷一拳将慕容平轰得连退三步,当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二人再斗数十招,慕容平边打边退,已然退到石壁之前。
慕容廷拳势再临,慕容平避无可避,身形一晃,肩头卖了个破绽,聚足功力,劈向慕容廷胸口。
二人同时中招,齐声退跌,慕容廷当胸中了一掌,看起来虽受内伤,但较之摇摇欲坠的慕容平恐怕要好得多了。
高下立分,胜负已判。
慕容廷得意的问道:“贤侄,你可知我这做叔叔为何要造你的反?”
慕容平嘶声道:“你狼子野心,欲窃居宗主之位,还要什么道理?”
“因为你根本不是老宗主的骨血,慕容世家怎可让一个外人执掌宗主之位?”
慕容平大声道:“绝无此事。”
“老宗主夫人当年因难产而死,据我多方查证,临终所诞却是女婴,老宗主怀念亡妻,再未续弦,他也不好女色,断无私生子的道理,缘何蹦出你这么一个儿子?”
慕容平脸色剧变,反驳道:“你胡说!”
他神色如此惊慌,这下连杨飞都怀疑慕容平是冒牌货,难道慕容天没有子嗣,便瞎找了个儿子当继承人,这种好事为何轮不到自己?
慕容廷哈哈笑道:“我是不是胡说你心知肚明,真正该做宗主的是我才对,哪里轮到你这不知从何而来的野种。”
慕容平闻言大怒,一掌劈出,奈何已是强弩之末,勉强劈及慕容廷,便被他一拳轰得高高飞起,跌到地上,连喷几口血雾。
“你这小杂种,老宗主在时我还不敢对你如何,现在嘛,哼哼!”慕容廷怒火忽起,冷哼两声,又是两拳轰向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慕容平。
这两拳气势汹汹,蕴足内劲,若是轰实,慕容平还不变成肉泥?
杨飞本以为慕容廷会留慕容平一命,好让他实践诺言,眼见情势危急,不再犹豫,长剑出鞘,一式白云出岫,疾奔十余丈,向慕容廷背心刺去。
不论慕容平是否冒牌货,既已与白玉霜拜堂成亲,便是他的姐夫,为了白玉霜,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慕容平丧命于此。
这一招杨飞练得滚瓜烂熟,虽然毫无内力,倒也似模似样。
“王立,我早知你会叛我。”慕容廷头也不回,右手一挥,杨飞一声惨哼,连人带剑跌出老远。
慕容廷狞笑道:“好一个忠心耿耿的狗奴才,今日便让我一并结束了你和你主子。”
杨飞强忍剧痛,爬了起来,剑势再变“紫天无极”。
这一招极为精妙,杨飞身无内力,施展开来虽仅半成威力,仍让慕容廷惊异不已。
“铮!”剑尖颤动,生出万般变化,这一剑刺得倒准,直指慕容廷心口,不过被他食中二指夹个正着。
慕容廷惊疑不定道:“王立,你身为世家子弟,为何招招皆是华山派的剑法?”
“老匹夫,这个问题你去问阎王爷吧!”杨飞老脸现出一丝诡秘的笑容,宛若无物的蝉翼剑弹将出来,向前斜刺。
事出突然,直到刃锋临身,慕容廷方始惊觉,左手侧挡,却是一凉,被锋利无匹的蝉翼剑断去左腕,直透心口。
慕容廷一时却还未死,发出连声惨呼,右掌连挥,殿内那一根根石柱立时遭了殃,石屑纷飞间,地下宫殿山摇地动。
杨飞一阵力乏,跌坐在地,连喘大气。
慕容廷足足逞了半天威,终于倒地不起。
“姐夫!”杨飞爬到慕容平身畔,问道:“你没事吧,那老家伙大概已经死了。”
“飞扬,想不到是你!”慕容平苦笑道:“你看我这个样子,会没事吗?”他咳了两口淤血,强撑而起,走到慕容廷身旁。
慕容廷尚未断气,奄奄一息道:“慕容平,我死了,你也别想活命。”
“廷叔,你这是何苦来哉!”慕容平脸现惋惜之色。
慕容廷强提真气,低声喝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慕容平俯身在他耳边轻语数句。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慕容廷脸现悔恨之色,低语道:“你为何不早说,我也犯不着反你……”声音渐小,再无动静。
杨飞来到他身畔,好奇的道:“姐夫,你刚刚跟这老家伙说了些什么?”
“你不必知道。”
“不说就算了。”杨飞咕哝了两句,哼哼哈哈的爬了起来,哭丧着脸道:“姐夫,小弟为了你,差点连命都没了,你该怎么报答我?”
慕容平为之气绝,没好气道:“那你要我如何报答?”
杨飞死皮赖脸道:“姐夫,你答应送我一座宅子,可别忘了。”
“我身为宗主,答应过的事,什么时候反悔过?”
“小弟救你一命,你送我一所宅子,咱们一来一往,互不相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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