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殷族 (第2/2页)
窦炀没有回话。
秋悲歌说:“阿炀,我是殷族的后人。”
“殷族?”窦炀听到秋悲歌嘴中那个陌生的族落,他下意识的在脑海里搜索。
秋悲歌支起一条腿,双手向下按着床板用力,想要坐起来。窦炀见他力不从心,便把他扶到自己的怀里靠着。秋悲歌抬头看看窦炀的脸,继续了话题:“你不知晓也是正常。殷族是一个没落的氏族。族中男子天生貌美,又具有生育能力,经常被心怀不轨之徒抓到黑市上贩卖。前朝一段时间,皇家大肆搜买殷族,殷族几乎是皇家身份的象征。”
窦炀瞪大了眼睛,重复着方才他从秋悲歌话里提取出来的关键信息:“男子生育?”
秋悲歌点头,双眸注视着窦炀,伸手拉开床头的暗格,拿出一方小小的牌位交给窦炀。窦炀一见,瞳孔骤然放大,这牌位上的孩子竟是窦家的血脉!
秋悲歌对于窦炀的吃惊并不奇怪,他将一件尘封多年的事轻描淡写的说出来:“五年前,我曾孕有一女。可惜她身娇体弱,出生不久便夭折了。”
窦炀震惊的几乎说不出话来:“孩子……孩子……”
“当时朝中形势复杂,为了让她平安降生,我独自跑到山中生产。可我没想到她会早产,刚满八个月就要出生,那时什么都没准备……”秋悲歌说的这儿就顿了顿,或许是不想窦炀太悲伤,于是笑着说:“说来也好笑,那时我找不到产婆,而村里只有帮牲畜生产的兽医。那时我终于明白了‘死马当活马医’的道理。”
“死马……当活马医?”窦炀的脑子像断了弦,他机械的跟着秋悲歌的话,念叨了一遍。
秋悲歌说:“听他们说,孩子起初胎位不正,是小脚先出来的……于是,他们就把孩子又推回肚子里面,转正了胎位。就当万事具备的时候,我却再也没了力气,我生不出我们的孩子了……”
窦炀哭了:“所以就把孩子从肚子里剖出来了?”
秋悲歌解释道:“我自愿的。因为我是她的母亲啊,我的任务就是把她带到人间的。虽然因此烙下了病,但是我从来没有后悔生下她。”
窦炀紧紧抱着他,像一只老鹰抱一只小鸡。秋悲歌的骨头很软,让人觉得他很小。可这么小的人儿,却一直独自承受着地狱般的痛苦。
他深知秋悲歌的秉性,这个孩子绝对是自己的血脉。可若是推算秋悲歌有孕的时间,也正好是他们那次醉酒后在梨花树下的荒唐夜。
这个人在窦家入狱前就已经怀上了身孕!
“我就是个抛妻弃子的混蛋啊!”窦炀想要狠狠的扇死自己,可被秋悲歌拦住了。
秋悲歌说:“我不曾怪你,你也莫要自责。这些事只要你问了,我便不愿瞒你,但绝非是让你可怜我……”
窦炀无言半晌,才犹豫的问秋悲歌说:“我从前那样对你,那你现在还喜欢我吗?”
秋悲歌闻言,笑而不答,只是轻轻抬起下巴,吻了窦炀的下巴。
秋悲歌对窦炀问出了同样的问题:“你对我呢,可是还有一点点的喜欢?”
窦炀亦是不答,托住秋悲歌的后脑,霸道的堵住了他的嘴。秋悲歌先是吃了一惊,随后用双臂环住窦炀的脖子,不断的吞咽侵占自己口腔的舌头,他病白的皮肤染上红晕。
这时,微风夹着花瓣穿过窗户飞了进来,香气扑鼻。窗外,一双彩蝶在花丛中留恋嬉戏,染了一身淡黄色的花粉。
是夜,一辆马车悄无声息的从丞相府后门驶过,一时无人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