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余情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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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启示录 53

经过半天的长途［跋涉］，我终于“亲自见到”了姐姐。

在用了二天的时间，独自“阅览”了这座人山人海的南方轻工业城市之后，我暂时忘却了关于对虔城一切的“记忆”，这让我想到，如要尽快摆脱对苹的“思念”，也许［替代］是最好的办法。

关于［替代］，我想到了先去姐姐工厂里打一段时间的临时工，让自己在忙碌的工作环境下，把一些因思念而产生的“痛苦”情绪排出去，亦可渐渐忘记一些该忘记的“回忆”。

在工厂打临时工的那段时间，我亲身感受到姐姐这几年以来的不易，在人数众多的工厂里，每个人都忙碌着，只为尽快完成工厂的生产指标，姐姐是设计组的小组长，简称“qc”，她主要的工作是发放材料，指导及监督产品设计流程，还包括验收。

在下午下班的业余时间里，姐姐都要带我去附近的繁华街道区去逛逛，街上到处拥挤着的是各个工业区的工人，他们为这座夏日炎热的城市，增添了更多的“热”闹与人气，也许，还有更多的“青春躁动”。

这是一座与虔城很不一样的城市。

这里，上班仿佛总是无休止的忙碌，各种生产目标，进货、发货、设计、生产、出货、分发、包装等等各种流水性作业，让你没有太多的时间想个人的事情。

下班则是灯红酒绿、繁华缤纷都市的喧嚣与非凡热闹，通过“吃喝玩乐”等等尽情的“享乐手段”，以消解一天忙碌工作下来的身心俱疲。

繁华都市的“享乐”是一件很“怪异”的事，“享乐”本身是消耗体力心力的，但却一点不会占用白天里因工作忙碌而余下精力的“内存”，反而在下班后的人山人海的“喧嚣”环境里，每一个人的体内又仿佛重新涣发出来另一种活力，让这座城市呈现出与白天在工厂工业机器般忙碌非常不一样的生命气息。

这种白天与黑夜完全不同的“生活反差”，正好排解了我对苹的思念，一天留给“她”的时间非常有限，也就自然达到了“时间治愈与自我疗愈”的效果。

经过慢慢“工作”在都市生活节奏远比虔城快的羊城，我渐渐喜欢上了这座城市的临时工打工生活，至少肉体的疲惫，可以在下班后的热闹喧嚣所消解，也许最关键的是，有我的亲姐姐在身旁，让我感受到一种独有的亲情温暖。

也许，忘掉或暂时忘掉一个人最好的方法，就是让自己在白天里身心都沉浸在一种辛勤的劳动中，晚上迷则醉在灯红酒绿的年轻男女混合的花花世界洪流里。

姐姐已看出我来这的第一天起，整个人的状态就比较差，眼睛像少了一些光芒似的。

这是她在有一天晚上，带我去羊城一家有名火锅城吃自助餐时说的。

她说她也很少来这里，但我来了，就要把我照顾好，这也是远在老家的妈妈的特别嘱咐过的，至于我为什么会这样有点消沉，等我自己状态好了再亲自告诉她，现在我的责任，就是吃好睡好玩好放松心情，其他什么的都暂时别想。

时光在“白天不同夜的黑”的羊城不紧不慢的穿梭着，从“花花世界”的缤纷世界回到姐姐的住处后，我慢慢也习惯了一个人在孤夜灯下开始写点东西。

在夜深人静写作，是我认识苹以前就有的习惯，只是与苹在一起后，习惯暂时搁置了起来。

我开始零碎地把与苹在一起后的点点滴滴，如流水帐一样记载了下来，而这本流水帐，我在当时随意写了一个标题，叫情感人生。

尽管我因记载而回忆起那些点点滴滴时，在甜蜜中还有隐隐的离别之痛，但我还是能靠自己当时的意志撑着，至少已经没有了那种“撕心裂肺”的想念了。你可以说我因没有希望而麻木了，也可以说我，对于悲欢离合，我变得看开了许多，或者说变得“冷漠”了些。

这本在羊城打临时苹不经意又有意记载成的“情感人生”的小记事本，在我记载完后我就一直没有再翻开过，直到才来彩云之南，我遇见了最后一个“她”时，在一个不经意的夜晚，偶然间打开，一切与苹的记忆突然鲜活的如“历历在目”，当时我的心情与思绪如芥末抹在了奶油上，又整个扔进了盛有可乐的盒子里，最终又全部打翻在桌面，然后各种感觉全都涌上了心头，良久之后，用一声叹息作了最后的“情绪圧轴”。

在羊城的打工生活，进行到约满一个月后的某天下班后，我特意请姐姐去了一趟酒吧。

［说吧，遇到什么好事，今天突然想起请我来酒吧？］姐姐呷了一口冰啤酒后，微微笑着对我说。

［我请你不是尽姐弟之情嘛？有什么奇怪的，况且我来这之后都是你请我，我回请一次不行吗？］我一边右手拇食中三指慢慢旋转着玻璃桌上的玻璃酒杯，一边笑着回答。

［傻弟弟，你来这，我照顾你不是应该的吗？我是大姐。］姐伸出手指点点了我的脑门，并笑了笑说。

［是，最亲不过大姐，哈。］说完，我张开嘴大笑了一声。

［当然……不过，姐看到你这样笑，我才高兴，你刚来时，你总是看上去心事重重的，少有笑意。］

［有吗？我觉得一样吧？］我撇了撇嘴，表示不赞同。

［还有吗？哼哼！我是不想问你罢了，以免你有压力，你现在也毕业了，就代表要独自进入社会了，有些事要你自己想明白，每个人都这样长大成熟的，就像五年前，我刚来到这里，还不是都靠自己一个人去解决与面对所有的问题，包括想不通的事。］姐姐像一位尊长般的老师一样对我说。

［嗯……］我听后默默低下了头，看着桌子上闪耀的缤纷灯光，若有所悟，沉吟了一会儿之后，我抬起头，继续说：［姐……嗯……如果是你，你与男友分手了，且再也不会见面了，你会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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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启示录 54

［我猜想你就是失恋了……你们分手了？……］姐目光直视着我问。

［是……不过没什么，都过去了……］

我轻轻叹了一口气。

［我不想问是什么原因，但是，我希望你明白，等你多年后回过头来回看自己，你就会发现，当时的挫折与痛苦，根本就是微不足道。

你当时的“死去活来”，以及离别失去后的“撕心裂肺”，在你彻底走出来后的未来再回想，你也同样会发现，那只是像做了一场梦而已，醒来之后，你还是依然会勇往直前，再次上路，发现生命中还有很多美好的人、事、物，等着你去遇见去做去拥有。］姐姐说完，再次饮了一口冰碑。

［也许你说的对，生命中不是只有情感，也还有其她重要的东西……来，我们姐弟俩干一个……］我举起酒杯，与姐姐手中的杯子“咣”的一声碰过后，一仰头一饮而尽。

［干杯。］姐说完，也饮完了余下的杯中酒。

［姐很高兴你能这么想……面对情感这回事，你现在还小，还需要多些历练，你才会真正长大，成为一个真正成熟的男人。］

那一夜我喝的半醉半醒，也不记得自己究竟说了多少话，只记得我与姐姐诉说过一些与苹一起的点滴后，我的身心轻松了不少，恢复到了未认识苹之前的自由轻松状态，就像一台因开机太久，而被任务栏占用太多运行内存的计算机，只要一按“reset”

重启键，就恢复到原来的“高效率”初始状态。

如果把人的生命比作一台充满无限可能性的量子计算机，在处理“生活的苟且、诗与远方”也许都能“高效”的运行，但情感有时却会成为它操作系统的bug，因突然死机而进入“蓝屏死机状态”，你唯一的选择就是强行关电源后重启，或者按“reset”键后，快速进入界面后，完成“下一站”的开机。

我选择的是，在“不关机”的状态下，渐渐启动“时间修复”程式，在不“卡机”的“慢速”状态下，慢慢使自己还原到“刚开机”的最佳状态。

这是第一次的正式情感经历后，我得到的自我教育“启示”，这个“启示”模版程式，竟影响了我后来的“情感人生”，那就是每一次在情感面前受到的“挫折”与伤痛，我都不愿意用强行“关机”的方式去“超脱”，而是通过用“写”的温和方式疏导“思念的压抑”，把它们慢慢地导出去，也许疗效会很慢，但却“效果”甚佳。

06.00

羊城是一座易让人迷失的城市，也是一座容易让人向上奋进的城市，各个省市的务工人员，如潮水般流动在这里，进来的出去了，出去的又进来了，尽管你每天会遇见了几千张不同的面孔，但你真正熟悉的没有几个，真正成为知己的就更少之又少。

大城市的人们，看似每时每刻都穿梭在人山人海的洪流里，其实说到底都是一个个孤独的个体，但也是自由的个体，正因为自由，才容易迷失，但同样有机会争至上游，但上游亦不胜寒，也依然是一群孤独的人。

所以，情感淡薄不是一座城市的错，甚至也不是生活在这城市里人们的错，因为人流流动比小城市快，生活节奏又在加速，那自然就很难与“要慢慢培训出来的情感”相“契合”。

情感属于慢时光，静时空下生长的产物，所谓一见钟情，亦不过是情感的一种特例，但一旦此情没有“慢时光”的加持培养，亦很快就会如雁过留声，流星划过天空，余下的也不过是短暂的“曾经拥有”，更不用说有“不在乎其实在乎”的天长地久了。

在工厂的材料车间里，我是唯一的临时工，也是唯一的大学生，其他的大部分是呆了许多年的熟练工，车间经理鉴于我的文凭，有意地照顾我，经常分给我一些轻体力工作，比如叫我协助车间qc作一些记录、统计与计算、分发的工作，经过慢慢的接触，我与qc余情薇慢慢成了好朋友——那种有共同话题的好朋友。

余情薇是三年前高考落榜后就来到羊城打工的，她说当年打算复读一年再考，但因不想加重家里负担，加上又认为读书不是唯一出路，就从附近的故乡莞城来到此处，开始了打工生涯。

余情薇是那种有点男性化个性的女孩，经常扎过短短的马尾辫，偶尔干脆不扎，形成不长不短的“民国学生头”。她身上有一种莞城人特有的活力，这应“得益于”来自改革开放前沿之城的“熏陶”，受到外来西方进口文化的影响与冲击，在思想与观念也比一般人开放。

与余情薇熟悉以后，在车间上班的工作突然变得有趣与轻松起来，除了是因为不用像以前那样干重体力活以外，也许还有个原因是因为有一个“聊话题”的伙伴。

通过一天天了解与相处，我发现她有点像虔城实习时的欣（宋欣），但又比后者多了一些成熟与社会的世故，做事也更加理性与干练，有时还给人的感觉是冷艳，让人不轻易接近。

［你来这打临时工，是谁介绍你来的？］有一天下午，我与余情薇一同下班，刚走出工厂大门口时，她问。

［我姐姐是这的老员工了，我是来找她的，后来觉得天天玩也没意思，就托她帮我在这找份临时工。］

［哦，那你是与你姐姐一起住吗？］余情薇问。

［嗯，她在工厂附近租了一个套间。］

我回答。

［对了，你等一下要干嘛？我今天不加班。］余情薇突然放慢了脚步，侧脸看了我一眼说。

［哦，这个……不知道……我先……先回宿舍……找我姐再说。］她问的突然，我回答的有点吞吞吐吐。

［走吧，别回去了，我请你喝酒，now！］

2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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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启示录 55

我停下脚步，微皱着眉头看着她，抬起左手抓了抓后脑勺，内心犹豫着，不知如何回应她的话。

［怎么了，你有什么问题吗？］她走到我面前，双手抱在胸前，微微冷笑着对我说。

［不是……只是……你，你……为什么，要……要请我……喝……喝酒啊？……］我看着她冷艳的脸庞，心里突然有点紧张，说话突然变得结巴起来。

我话一说完，她散开抱在胸前的双手，并大笑了起来，头向前倾，差一两公分就要碰到我的肩，随着笑声越来越大，她慢慢弯下了腰，整个人几乎要贴在地面上。 23.00

我尴尬着站在原地，看着她莫名其妙的大笑着，如摸不着和尚丈二的头脑，陆陆续续下班的身着蓝衫的厂工们都怪异地看着我们俩。

等笑够了以后，她才稍带踉跄的慢慢站了起来，拂了拂散在双颊的头发后，她渐渐收敛住了笑容，并说：

［你呀，果然是刚毕业的学生，看把你紧张的，老娘会吃了你不成？走，就算陪我喝了，我今天心情不爽。］

说完，拉着我就往厂区外走去，根本不容我多说什么。

我这才发现她比想像中的不一样，工作时严谨理性，在下班后，却又有另外的一面：感性又不“拘泥”，简直判若两人。

［与你姐姐回过电话了？］情薇拿过我面前的玻璃杯子，倒了半杯白酒，从冰盒里用镊子夹了三块冰放酒里后，又倒了一些可乐至满杯。

［好了……这样喝？我酒量不行，少喝点……］我伸手示意制止了一下。

［没事，这是低度酒，可乐又冲淡了些。］情薇把酒杯推到我面前。

［这里我上周刚来过……］听她这么一说，我不再“推托”，并接过酒杯，随口一说言其他转移“话头”。

［与哪位美女吧？哈哈……想不到啊，文兄弟。］情薇大笑了一下，随手大饮了一口“可乐鸡尾酒”。

［没……没有……我才刚来羊城，哪来的美女？是与我姐姐……］我微微摆了摆手，低头拿起酒杯也轻饮了一口她亲手调制的“可乐鸡尾酒”。

［我说嘛……说明你也不是好学生，也爱出入这些场所。］情薇的脸在酒吧的缤纷的灯光下，散发着梦幻光彩，双颊似已渐渐绯红。

［不不不……］我摆了摆左手，继续说：［我很少来这些场所，上次是因为心情不美……才来的。］

［心情不美？呵呵，失恋了吧？］情薇双手重叠在桌上，下巴顶在上面，并眨了眨了眼睛，看着我说。

［不知我姐下班了没有……］我没理会她的话，避开她的目光随意往两边扫了几眼。

［啧啧啧……问你还不承认，想不到你还是姐宝男，就是像那种妈宝男一样的男人。］情薇撇了撇嘴，一脸微微不屑。

［姐宝男？嗯？］我一脸凝惑地看着她。

［就是什么都听你姐姐的话的意思……］她说完，头向上抬了抬，并笑了笑。

［难怪，没听说这二个词，惭愧，妄我还自称文青。］我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自从来羊城打工后，为了方便，我开始戴眼镜，并再也没摘下来过，这就像一个人一旦爱过另一个人后，他的心就很难再回到“懵胧之初”。

［别逗了，你当然没听说过，本姑娘自创的词。］情薇再次哈哈大笑了一声。

［噢……原来这样。］我若有所悟的轻轻点点了头。

［哈哈……你真是个书呆子……来，喝酒，我们碰一个。］情薇拿起酒杯，碰了下我悬在桌子上半空的酒杯，发出“咣”的一声清脆音。

［喝完，嗯哼？］情薇把空酒杯往下一倾，眉毛一挑，示意我她已喝完。

我迟疑了一下，皱了皱眉头，头一仰，一饮而尽。

［这才对嘛……］说着，并为我再调了一杯“鸡尾酒”。

我却已有醉意，视线有淡些淡的朦胧感，意识也含着一丝丝浅浅的模糊。

［你觉得我调制的鸡尾酒怎么样？］

情薇端起酒杯，眼晴透过褐色杯体看着隔在我们中间偏左的桌灯灯光。

［又香又甜，还带有点碳酸的刺激味……］我抿了抿嘴，苦笑着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