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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齐家治国平天下 (第2/2页)

“姑娘此言差矣——”

容枝意心头一跳,来者身穿紫色圆领襴袍,腰悬金鱼袋,脚蹬长筒六合靴,堪称高视阔步,一派气宇轩昂之态,言语中还带着几分哂笑。已至隆冬,天色阴沉,唯他一人炫人眼目,晃晃而不容忽视。

她站起身,那人方才还见过的。

“诸位不必多礼。”赵珩背手迈步至呆站着的容枝意身旁站定,款款含笑扶她坐下,她偷偷握住了他背在身后的手。

赵珩俯视从他进来时便痴痴凝望着他的倩影,倩影从未见过如此俊俏的郎君,好像画里走出的一般,眼睛都瞪直了。

容枝意正要问他怎的来了,容姝却嗤笑:“真是胆大包天,见到郢王世子不行礼还敢直视。”

倩影含怒瞪她,而后竟又装作一番乖觉姿态低头,似是受了什么委屈。这做派都将容枝意弄笑了,难不成这人还想当场替她试验一番赵珩是否会变心?

“姑娘方才那番话实在有失偏颇,世上确有不少喜新厌旧的男子,但也有不少从一而终之人。本世子父王母妃,宋寺卿及其夫人等等,皇家与官宦世家尚且有不少,民间则更甚。姑娘既从未见过吾,又怎敢断言吾不是?”

“且据吾所知,你夫君为你遍寻名医治病,失踪后更是满广州城的找你,你几次三番与老鸨说他待你极好,如今又在这哭诉自己身世凄惨夫君凉薄?行此荒唐苟且之事竟还觉得自己无错,吾看你才是那最可笑之人。”

容枝意听后觉得很意外,上回她只是随口与他提起,他竟然还去打听了这件事。

“阿影…”苏书生跪步至他跟前,“咱们回家吧,带着孩子回家吧…”

倩影甩开他,竟拽上赵珩衣摆:“求世子可怜我…”

“求情也该换个人,满长安都知道本世子脾性不好,你若再碰一下,吾现下便让人剁了你的手,说的出便能做得到。”没想到此人丝毫不懂得怜香惜玉,“还不赶紧把这人拉出去,在这干看什么?”

蒋枞忙给身后人使眼色,赵珩又道:“押送至京兆府交给谢少尹处置,永世不得再来长安。”

趁着收拾倩影的空隙,容枝意才有空问他怎的来了,赵珩只觉得嗓子燥得慌,坐下饮了口容枝意喝了一半的凉茶:“来提亲,没曾想半路遇上王公公,说世子妃在家中大杀四方。”

话音未落照水已将新茶端上,赵珩接过又一饮而尽。

室内安静无声,每一双眼睛都在盯着这二人,容枝意后知后觉地开始害羞起来了。恰逢这时彭太医来回禀,只说老太太并无大碍,只是一时被气到,多开了副安神的方子让人睡前给她饮下便好。

容枝意点头,叫人送彭太医出府。刘氏忽而站起身,至容枝意与容姝面前道了声谢,又同赵珩行了礼,无言又落寞地离开了,容枝意连句安慰都来不及与她说。

这下室内又变得鸦雀无声了,众人你看看我,我又看看你。容大郎到底还是长辈,上前一步:“下官治家不严,让世子见笑了。”

“嗯。”

结果竟换来一句嗯,这不是客套话吗!怎么还有人当真啊。容枝意在一旁轻咳,虽然是事实,但能不能稍微委婉一些啊!

“容大人对待公务可谓是尽职尽责,上至圣人下至百官对您无一不是褒奖,大人教学子们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自己也当以身作则才是。”

容大郎连连应是,这下话题又变得有些严肃了。

忙了一上午,容枝意就觉有些饿了,瞧方才赵珩喝水那样,想来也无空进食,便开口让人布膳留他一起用。容家几人这下被打的猝不及防,连老太太都躺不下去了,爬起身坐到了饭厅。

容老太太本欲邀赵珩上坐,却被他拒了:“您是长辈,晚辈怎敢僭越,我与意儿坐一块儿便好。”

容姝愣了愣,方才母亲不是说要分席的吗?她都准备了两桌了!转而看向朱氏,他也有些束手无策。罢了罢了,婚都赐了,改也改不得了,不分就不分吧。

赵珩倒是比谁都自在,酒足饭饱的同时还能与各方人士有问有答的。也是,这世上就没什么能叫他不自在的。

容枝意也是听了大伯父问,才知道他从益州回来后如今被圣人安排去了六部,叫他近三年内轮流去兵部与刑部任职,能熟知各部门工程事宜。这其实也是在为太子铺路,赵珩是他坚不可摧的左膀右臂,让他去与各部门的人打好关系,往后太子要办何事只会更得心应手。

容枝意忽的有些感慨,姨父对表哥可真是尽心尽力,从前是对他倾囊相授,后来表哥任职刑部尚书后更是毫无保留。比起史书上那些表面上父慈子孝实际上互相试探疑心极重的皇家父子,这才是真正的舐犊情深。

但是姨父才登基三年,何至于如此着急呢?一步步来不是更好吗?难不成,姨父是嫌做皇帝太累了,想早些去做太上皇逗鸟养老去了?

“意儿。”正出神时,身旁人唤了唤她,“你午后可有空闲?我明日便要去刑部了,一会儿想让你陪我去见几个人。”

她本想回院里睡得昏天黑地的梦想这就破灭了:“好啊,一会儿用过饭,你先陪我去祠堂给爷娘上柱香吧。”

容老太太还婉转迂回地问了赵珩婚期定在何时了,来年六月容姝就要嫁去魏国公府,如果姐姐能在妹妹之前,那肯定是最好的。容枝意觉得应该是赶不上了,不到半年的时日要准备这么多事宜实在是来不及,加上司天监和礼部最近因赐婚多,官员们日日忙得脚不沾地,日子肯定不会安排在她两位表哥之前了。赵珩只说司天监还在算,等到时请期自然就能知晓了。

用完膳,他二人不要人伺候,一块儿漫步至容府的祠堂。容枝意让他不必拘束,照常点了香,嘴里还念叨呢:“阿爷、阿娘,孩儿的亲事,如今终于定下了。今日特意带着他来给您二人上柱香,你们瞧瞧他,是不是还挺眼熟的?”

赵珩轻笑:“何止眼熟,曾经还因与你太过亲近,上骑射课时,被岳父单拎出去比试了一通,教育了一通呢。”

容枝意讶然:“还有这种事?你怎么从未与我说过!”

赵珩不答,撩袍跪地:“从前岳父大人的教诲小婿谨记,这门亲事是小婿真心求娶。只要有我在一日,绝不让意儿再受委屈,永葆平安富贵。唯愿岳父岳母大人在上,保佑小婿与意儿白头相守,琴瑟和鸣。”

“你这称呼换的也太快了。”

赵珩勾唇,想起那年夏日,他练得浑身湿透,正急着回去洗漱一番换件衣裳去找容枝意吃韶光楼的酥山,不料被容大将军单独喊了出去,他上下打量了一番他的身板后就道:“若要娶我女儿,得先过了我这关。”

而后不由分说开打,与他比试了好一番,赵珩起先还占上风,结果容将军忽然使出了浑身解数,那一招招一式式的,他光是看都看得眼花缭乱了。但依旧不肯认输,最后把他打得跪趴在地,荣将军看了他一眼:“往后骑射课结束,留下来由我教你。”

说是留下,但他大约只带了他们不到两月的骑射,很快便同郢王一块儿奔赴战场了。赵珩在那两月学得比从前两年还要多,武艺精湛了不少,连得了圣人好几句夸赞。

那时容枝意因为父亲在长安,两个月里都没想着找他几回,他也从未与她提起过这事。

如今偶然想来,离别前最后一个被留下的傍晚,这位岳父大人随意地坐在练武场的草垛上,拿出了两罐子烈酒招呼他近前:“此次与你父王去燕谯,不知何时能归。如今你大有进益,我不在的日子,劳你照看。”

虽没明说是谁,但赵珩知道他说的是容枝意。于是,金色夕阳下,他接过酒一饮而尽,郑重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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