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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她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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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晚上用餐时,老夫人才转醒,沈满知扶着老夫人下楼,客厅里很是热闹。

沈段文和谢玉兰都回来了,自是和秦家少爷未来女婿一番寒暄,沈珞也在一边陪着。

洽谈热闹得像是沈珞才是秦宴风未婚妻。

沈满知看着沈珞脸上快要溢出来的欢喜,又看了眼谈话热络的沈父。

见老夫人下来,沈珞起身过来扶着老人朝另一边向沙发走去。

沈满知不动声色的放了手,转了方向过去坐在秦宴风身边,她从来不像沈珞那样的端正淑女,所以坐姿都是随意懒散的,靠在沙发后垫上,和旁边男人的姿态如出一辙。

秦宴风面前放着一杯茶,上好的金骏眉,已经变成一杯冷茶。

瓷白的杯口印着很浅淡的一抹红。

沈满知看了良久,然后侧眸看着旁边的男人。

秦宴风察觉到女人眼底的神色,顺着视线看了眼自己面前那杯茶,搁在腿上的一只手食指微微弯曲。

他面无异色道,“不是给我准备的吗?”

沈满知静默片刻,微微启唇,“……你喝了?”

他语气轻缓,答得一本正经,“如果没有那抹口红,可能就喝了。”

两人坐得近,交谈的声音很小,旁人看来像是在说私密的话。

沈珞微微弯身挑了颗提子,慢条斯理剥皮,睫毛微颤,眼底最后一幕是对面沙发两人眉目传情的模样。

谢玉兰瞥见女儿的动作,自然知道她心里想什么,秀眉夹杂了一丝不悦。

老夫人看到两个年轻人说悄悄话,轻咳一声,“还有半个月你们就举行婚礼了,满知明早去缘槿山,带秦先生一起去吧。”

秦宴风离开槐城这么多年,对缘槿山这个地方已没什么印象,不过他见沈满知没有拒绝,便没有多说。

只是第二天他开车过来接人时,在女人眼底看到一丝诧异,然后听到她略带一点嫌弃道,“你怎么又过来了?”

秦宴风看着站在客厅杵着拐杖严肃的老夫人,他昨晚回家才了解到缘槿山是槐城一处陵园,并且沈满知亲生母亲葬在那里。

男人眼角勾起一抹漫不经心来,语气放得很轻,“见家长啊。”

……

沈满知被男人吊儿郎当的话撩拨了一下,难得噤了声。

不过沈满知没让他上去,她让他先走,不必等她。

车子停在空旷无几的马路边,秦宴风降下半边车窗,手腕搁在上面,他也根本没想过上去。

女人身上的清香还丝丝缕缕飘散在车内,他打开储物盒拿出一包香烟,低着眼拆开,尼古丁的香烟气味渐渐代替了女人残留的味道。

他只吸了几口就灭了,神色淡然的把着方向盘掉头离开。

沈满知路上买了一束白菊,沿途走上陵园,在一处墓碑前停下,八寸的黑白照片上是一个极美的年轻女人,眼角眉梢都是温婉娇美,自有一股深闺小姐知书达理的气质。

沈满知从来不说煽情的话,静静的靠着墓碑坐了会儿,有点没点的挑了些最近的事来说,声音轻柔,眉眼间的神色也被清晨的山风轻抚得很温柔。

昨晚秦宴风离开沈家后,她回房间拿了从京尾带来的那份“股权转让书”去了沈段文书房。

沈家的企业最近有些麻烦,碰上海外恶意竞争对手,公司股票摇摆不定,导致一部分小股东手上的股份轻易地被高价收购,这本来对沈段文这个董事长来说没什么威胁,毕竟他是最大的股东。

不过,他手里拿着的包含沈满知和原配夫人各百分之十五的股份。

一旦沈满知收回她应有的股份,他手里只占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您知道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意味着什么吗?”

沈段文沉着眼看着沙发处懒散随意的人,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无不在揭开他的伤疤。

沈满知嘴角微勾,声音及其平淡,完全不像是在两人剑拔弩张的局面下,“意味着公司在每一件事情的决定权上,我可以和您平起平坐。”

“混账!”沈段文怒道,大概是没想到沈满知会在这个时候拿回他手中的她那份股权。

“公司现在的情况你以为是儿戏?你的股份自然在你名下,我不会动一分一毫。”

沈满知视线下压,淡雅一笑,“我母亲那份也在我手上。”

当年沈老爷子分配遗产,沈满知和沈家原配夫人湛云清,也就是沈满知母亲,各占百分之十五。

湛云清当年生下女儿后,做了一份法律生效协议书,在沈满知二十五岁后,她手中这百分之十五的股份转让给沈段文,在沈满知二十五岁前,她手中的股份归沈满知所有。

湛云清曾经做的这个决定,沈段文是知道的也没有异议,毕竟谁也不知道两年后沈家夫人会发生意外,沈段文也重组了家庭。

这一份“股权转让书”无疑是沈满知二十五岁前的最后保障,是湛云清未卜先知给她撑起的最后一份骨气。

二十五岁后,若她还未渐丰自己的羽翼,那也是自讨苦吃。

沈满知神色冷了几分,抬眼看着几步远的男人。

她的语气轻缓,却夹杂冰冷寒意,“您以为我真的稀罕这点股权?

年少时没有管过我,长大了莫名其妙被强制安排婚姻,真的,过分了。”

沈段文知她说的分分在理,不过毕竟时过境迁,他最终还是偏袒了谢玉兰母女,对于这个大女儿,后来也没放多少心在上面。

男人阴沉着脸,“这些年,你看看你的名声给沈家带来多少耻辱?秦家同意你过门,秦宴风也不是老头残废,你还不知好歹?”

“是我把自己的名声弄坏的吗?”

沈满知略显尖锐的视线直视中年男人,眼底已然是灰蒙蒙一片,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刻在沈段文心上。

“是我八岁就学会找人拐卖沈珞,还是我十二岁就自导自演拐卖了自己嫁祸谢玉兰?

是我十三岁就学会夜不归宿,还是我遭受校园暴力却被说拖累了沈珞?”

沈满知慢慢站起身,声音平缓,越没有起伏越是让人心惊,“您以为我后来的几年是怎么活过来的?逃学,打架,混迹夜店,名声败坏……”

“住口……”不知是不是戳到他痛处了,沈段文脸色涨红。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忽然笑了下,几乎是温柔的,“这桩桩件件,您要是用心去查,我会污蔑了谁吗?

每次发生这样的事,您不是出差了,就是听信谢玉兰母女的话,从来不在乎我说什么。”

她像是在讲别人的事,“您每次都说同样的话,这孩子,太让人失望了。”

失望多了,就不在乎她了。

于是,她也懒得说了。

“沈满知!”在商场叱咤风云多年的男人暴怒一声,却没了下文。

她看向男人,眼神凌厉,“但真正让人失望的,不应该是作为父亲的你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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