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毕业宴(一) (第2/2页)
“郭郎不画人像,听说他擅长画动物,现在专攻画马!”妇人说道。
言律把马拴在街道旁的树下,不远处,召南坐在一辆褐色车厢的马车车板上,她戴着简单的假髻,画了淡妆,耳簪红色牡丹花,身穿红色抱腹,淡黄色及腰窄袖短衫,蓝白相间的裙子,腰上佩着“合欢带”和“腰舟”,双手搂着裹在百家布做成的襁褓中的彩哥。召南他们举办“洗儿会”那天,她的手已经不再浮肿了,召南说生完三天后,她的双手双脚便消肿了。
贺延年束发,头戴银冠,耳簪红色牡丹花,身穿灰色衣裳,白色褙子,腰上拴着“腰舟”。
我和言律向他们作揖,贺延年作揖回礼,我说道:“召南,你抱着彩哥,你就别起身回礼了。”
召南说道:“亲家母真好!”
言律问道:“贺郎,召南,你们方才是带着彩哥去乘船了吗?”
贺延年回道:“没有。今年上元节有‘赊刀人’说汴河要发大水,死伤过千。我听卖鱼的老翁说,汴河夏季易涨水,自立夏后,我们一家人出门,常常带着‘腰舟’。”
言律说道:“召南,延年,河州桥到虹桥的区域地势比较低,夏季你们要少去那边。”
贺延年和召南回道:“好。”
召南说道:“孟兄,清容,你们家里可有备上‘腰舟’?”
我和言律回道:“备上了。”
召南看着我挂在腰上的红色书袋问道:“孟兄,清容,你们给临风准备了什么样的书籍?”
言律回道:“我和娘子准备了礼金和古画类的书籍。”
我补充说道:“我们买了一本前朝的《董源画集》和《荆浩画集》送给临风。”我所知道的画家很少,上次在凌三郎书坊听临风提说过这两位画家,便买了这两本书。
召南说道:“我和郎君为临风准备了一匹彩缎。”
贺延年说道:“娘子,我来抱‘彩哥’吧,‘彩哥’现在都十一斤了。”召南把襁褓小心翼翼地递给贺延年,贺延年坐在车板上,熟练地抱着襁褓。
“良人你真好!”召南笑着说道,贺延年腼腆地笑了笑。
彩哥突然哇哇大哭,贺延年说道:“娘子,彩哥是不是又饿了?”
召南说道:“方才我才喂他吃过奶呢,许是他拉屎拉尿了,车厢内有干净的襁褓,麻烦良人给彩哥换上吧!”
“好。”贺延年扯下车厢的布帘子,为彩哥换襁褓。
束发,头戴银冠,耳簪栀子花,身穿白色镶紫边圆领窄袖襕衫,腰上挂着系着红绸布的酒囊的马未向我们行“抱拳礼”,我们作揖回礼,他问道:“卫娘子,沈娘子,烟月说她月事来了,不能随我前来,她还说月事是女子的朋友,你们认识月事吗?月事是女子还是男子呢?”
召南回道:“马郎,月事不是女子的朋友。我觉得月事属于屎尿屁的一种吧,是女子独有的排泄物。”
我回道:“马郎,女子过了十三岁以后,每月身体会流血几天,这叫做‘月事’,来月事的时候,女子通常不能出门。”
言律说道:“马郎,以前娘子来月事时,我还带她去看过大夫,大夫说月事不是疾病,女子来月事时,喝红枣姜汤水可以补气血。”
马未说道:“多谢大家告知。”
我们回道:“不客气。”
花影和顾伯周绕过围观的观众,向我们走来,我们互相行礼。
贺延年抱着红色的襁褓坐到车板上,马未向他行“抱拳礼”说道:“贺郎,你安心照看彩哥吧,不必回礼。”“好勒。”贺延年说道。
花影束发,头戴山口冠,画了淡妆,身穿白色抹胸,淡蓝色褙子,黑色裙子,腰上佩着“鸳鸯带”。顾伯周头戴纶巾,身穿淡青色镶白边圆领宽袖襕衫,腰上挂着系着红绸布的笔帘。
召南压低嗓子对我们说道:“独家八卦,我有朋友在‘太和楼’洗碗,她说苏子瞻今晚也会在那儿吃饭,咱们今天兴许可以看见他!”
顾伯周说道:“今天我想要送忠维的笔帘,此刻我倒想送给铁冠道人了。”
花影说道:“伯周,太和楼附近有卖笔帘的铺子。”
顾伯周回道:“我要选个最好的笔帘送给铁冠道人。”
花影问道:“伯周,你见过铁冠道人吗?”
顾伯周回道:“没见过。”
花影说道:“我也没见过他。”
贺延年问道:“顾郎,这‘铁冠道人’是何人呢?”
顾伯周回道:“他是大名鼎鼎的苏子瞻!号‘铁冠道人’。”
贺延年说道:“昨天有位年轻男子来我铺子上取道袍,他付定金时留下的称呼,就是‘铁冠道人’。”
言律问道:“娘子,你见过苏子瞻吗?”
我回道:“没见过,郎君,你见过他吗?”
言律回道:“我也没见过。”
召南说道:“良人,苏子瞻长什么样呢?”
贺延年回道:“他相貌庄严,长脸,眉眼细长,双眼有神,面颊微微凸起。”
召南说道:“听上去是个仙风道骨的长相。”
召南又说道:“良人,布帛店铺的牌匾该换换了。”
贺延年说道:“娘子,牌匾好好的,换它作甚呢?”
召南说道:“咱们把牌匾换大一些,苏子瞻光顾的店铺,牌匾自然要弄得气派点。”
贺延年说道:“好。”
鱼儿她们向观众作揖道别,走下看台,我们互相行礼,召南和贺延年轮流抱着襁褓,依次回礼。
鱼儿东张西望,她喃喃自语:“麻虫说好了今天要来看我跳舞的,骗人!”
马未说道:“洪娘子,看客拥挤,麻虫方才坐在树上看你跳舞,被我哥和‘孓然社’的其他成员叫去,一起给临风布置酒楼房间了。”
鱼儿说道:“麻虫倒是挺会找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