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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停职 (第2/2页)

我们向麻虫祝贺说:“恭喜恭喜。”

麻虫说道:“谢谢。”

阿爹关心地问道:“麻虫,你的外祖父和外祖母住在汴京哪里呢?你要是找不到路,我可以带你过去。”

麻虫说:“昙婆婆说他们住在新宋门街。”

阿爹说:“夏御史成婚的那条街,就是新宋门街。”

麻虫说:“孟兄之前带我去过,我知道去那边的路怎么走。”

洪姨丈说:“麻虫,这‘绝燃社’是做什么的?杜绝燃烧?你的朋友都是潜火军?”

麻虫说:“洪大丈,这是没有恋人的男子加入的一个社团,我的朋友有的是书院学子,有的是画院学子,有的是武学院的学子,有的是瓦舍的男舞者。”

洪姨丈吃惊地说:“麻虫,你喜欢男子?”

洪鱼儿抢着说道:“麻虫喜欢女子。”

麻虫说道:“我们那个社团,要是谁跟其他小娘子相恋了,就可以退社了。”洪姨丈舒了一口气。

姜二娘问:“麻虫,你的外祖父,是做什么的?”

麻虫说:“听说他是‘汴京书院’的夫子。”

桌上放着一盘炒猪肝,卤肥肠,洪姨丈夹了一些猪肝,肥肠放在洪鱼儿碗里。

洪鱼儿看着洪姨丈的空碗说:“爹,我要跟你换个碗。我今天不想吃猪肝和肥肠了。”

洪姨丈疑惑地说:“鱼儿,你平时不是最喜欢吃猪肝和肥肠了吗?”

洪鱼儿红着脸说:“我朋友说猪肝和肥肠腥味重,淑女吃了容易口臭。”

姜二娘笑着说:“鱼儿,那些菜你尽管吃,我们也没指望你当个淑女。”

洪姨丈说:“你这孩子过场多,吃了十几年了,今天你突然就不吃了。鱼儿,好好吃饭,我不换碗。”

姜二娘抿嘴笑,接着说:“鱼儿,你要是不喜欢吃炒猪肝和卤肥肠,那娘以后就不给你做这些菜了。”

洪鱼儿委屈地说:“我只是今天中午暂时不吃,以后我还是要吃这些菜的。”我抿嘴笑。鱼儿只是想在麻虫面前表现得斯文一点罢了,我在心里想。

麻虫把自己的空碗递给洪鱼儿说:“洪娘子,我的碗还没有用过,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就跟我换个碗吧。”洪鱼儿和麻虫交换饭碗。

洪姨丈和阿爹碰了碰酒杯。娘说:“麻虫在这儿呢,鱼儿不是不想吃,是不好意思吃。”

麻虫又跟洪鱼儿换了饭碗说:“洪娘子,我觉得炒猪肝和卤肥肠挺好吃的,我也挺喜欢吃的。”洪鱼儿接过碗,举止斯文地吃起菜来。

洪姨丈给麻虫夹了一些猪肝和卤肥肠。一坛美酒喝完,阿爹付了账,我们走出“卫家食店”。洪姨丈问道:“麻虫,你对未来的娘子外貌有什么要求呢?”

麻虫说:“没什么要求,只要未来的娘子不嫌弃我穷就行。”

洪鱼儿激动地说:“我不嫌弃!”

洪姨丈说道:“你不嫌弃,人家麻虫说要跟你成婚了吗?”

洪鱼儿有点沮丧,姜二娘说道:“麻虫,鱼儿下午要去州北瓦子跳舞,你要是有空的话,麻烦你现在把她送过去,我们还要去相国寺转转。”

麻虫说:“有空。”麻虫,眉眼带笑的洪鱼儿和我们互相作揖道别,我说:“洪姨丈,姜二娘,我昨天没有请到假,现在我要去刺绣社刺绣,我先告辞了。”

姜二娘问道:“清容,你在哪里刺绣,那个地方离这儿远吗?”

我回道:“我在青晖桥的刺绣社刺绣,刺绣社离我家的距离不算远。”

娘说道:“清容,晚上咱们在家里吃‘山煮羊’,你要是在路上碰到言律了,就跟他说一声,让他过来吃饭。”

“好。”我和他们互相作揖道别,他们一行人前往相国寺。街上的树木飘下一些落叶,走过朱家桥的时候,我听到两位头戴黑色交脚幞头,身穿青色交领窄袖长衫的街道司官员一边扫地,一边聊天。

一位拿着扫帚,清扫落叶的街道司官员说:“钱大丈,听说了吗?孟都水停职了。”

一位拿着铁铲的老丈说道:“我听说岑推官动用自己的人脉,让孟都水停职了。”

“孟都水怎么得罪岑推官了?”一位模样年轻的男子问道。

“咱们街道司有个龚大郎,我听说他是跟岑推官签了什么契约,买官进来的,他管理摊贩侵街,碰巧遇到孟都水,孟都水发现他没有‘告身’,就把他带到开封府报官了,我估计岑推官因此和孟都水结仇了。”老丈说道。

“这岑推官真是睚眦必报。这种人是怎么当上官员的,他的官位,指不定也是买的!”男子气愤说道。“谁知道呢!”老丈无奈说道。

青晖桥“聂婆婆刺绣坊”,这些字幅是用金色彩线绣出来的,进了绣坊,我把缠绕在左手手腕上的淡紫色襻膊拿出来,麻利地系在身上。院子里有五间织布房,织布房的窗户是打开的,一些头裹褐色绣花幅巾,头戴黑色银边抹额,穿着素雅颜色的长袄和裙子,身上系着绿色襻膊的老婆婆在房间内织布。

我和两位小娘子在绣房内刺绣,绣房内光线良好,窗明几净,我在靠窗的地方挑起针线,专注地刺绣佛像的脚。两位小娘子都是生面孔。一位身上系着红色襻膊的小娘子梳着简单的发髻,用蓝色发带装饰头发,长着圆脸,画了淡妆,鼻梁比较低,身穿灰色交领窄袖袄,淡黄色裙子,她坐在我对面刺绣,她绣的是佛像的头。

另外一位身上系着黄色襻膊的小娘子在我右侧的座位刺绣,瓜子脸的她梳着“单螺髻”,头戴发簪,画了淡妆,鼻梁凹凸不平,耳朵有反骨,身穿紫色抹胸,蓝色短褙子,黄色及膝半袖褙心,黑色印金裙子。

束发,头戴白色牡丹冠,画了“三白妆”,不怒自威,身穿杏色交领长袄,黑色裙子的聂婆婆在院子里和其他婆婆聊天,聂婆婆是刺绣社的社长,也是刺绣坊的经营者。聂婆婆一般会在绣房门口报时,只要我们刺绣满两个时辰,聂婆婆都会在门口提醒我们。

梳着“单螺髻”的小娘子行了“万福礼”说道:“小娘子,民女叫沙满香,她叫唐典,不知道你怎么称呼。”

我回了“万福礼”说:“民女叫沈清容。”

沙满香突然捂着肚子对我说:“清容,我的月事好像来了,我去一趟茅厕,你能不能帮我把佛像右手的大拇指绣完?”

“好。”我爽快答应。沙满香去了茅厕,我坐在沙满香的座位上,帮她刺绣。

唐典在绣房门口张望了一下,对我说:“沈娘子,半个月前,沙满香也是这么跟我说的,之后她经常找借口,让我帮她刺绣,前天我鼓起勇气拒绝她了,不给她帮忙,她立马给我翻脸,这种人,不值得帮忙的。”

我问道:“唐娘子,女子的月事,会不会真的一个月内来两次呢?”

唐典说:“反正我的月事每月来一次,你呢?”

我回道:“我也是。”

唐典说:“之前我和沙满香都是上午来刺绣,今天我改了时辰,下午来刺绣,她也跟着我过来了,幸好我是午时来的,我今天刺绣的地方,快绣完了。”

不一会儿,聂婆婆站在绣房门口说:“唐娘子,未时到了,你可以回家休息了。”

唐典专注地刺绣说:“聂婆婆,我的刺绣还有几针就绣完了,我绣完再回去。”

聂婆婆接着问:“沙娘子去哪儿了?”

“聂婆婆,沙娘子说她去茅厕了。”我说道。

“我才从茅厕出来,茅厕没人。”聂婆婆说。

唐典说:“聂婆婆,她此刻,可能在青晖桥捞鱼呢。”

“唐娘子,你怎么知道她在做什么?”聂婆婆问道。

唐典说道:“聂婆婆,半个月前,我听其他小娘子说,沙娘子告诉过她们,她随身带着渔网,她一有空,就会去青晖桥捞鱼。”

唐典绣好刺绣,起身说:“聂婆婆,之前沙娘子说她月事来了,让我帮她刺绣,后来她各种找借口,我帮她刺绣了快半个月,佛像的左手,都是我帮她绣完的。今天她又用同样的借口,她月事来了,找沈娘子帮忙。”

聂婆婆说:“我知道了,唐娘子,月底发工钱的时候,我会从她的工钱里,扣除一部分给你。”

唐典笑着说:“多谢聂婆婆。”

聂婆婆说道:“不必客气。”

唐典接着说:“聂婆婆,虽然我娘说,不能在背后说人坏话,但是我觉得,我在如实说出我的不公平的遭遇,就像有的官员,是个贪官什么的,通过他人的举报,官府人员才会进行调查和判案的。”

聂婆婆说:“唐娘子,在我看来,这不算是说人坏话。聂婆婆年轻的时候,也是跟人一起刺绣,我遭遇过你这种不公平,不过我以前胆子小,不敢拒绝别人,现在想想,我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唐典说道:“聂婆婆,如果我以后再遇到这种事情,我会勇敢拒绝别人的。”聂婆婆露出赞许的目光,冲唐典点点头,唐典说完,和我们互相作揖道别,走出刺绣坊。

我已经把佛像的大拇指绣好了,聂婆婆对我说:“沈娘子,以后你就不要帮她绣了。”我点点头。一个撒谎偷懒的人,真的不值得让人继续为她帮忙,我在心里想。

申时的时候,我的刺绣已经完工了,终于忙完了,我伸了个懒腰,聂婆婆对我说:“沈娘子,申时到了,你可以回家休息了。”我起身,和聂婆婆互相行“万福礼”道别,我走出绣房。

沙满香背着双手朝我们走过来,聂婆婆问道:“沙娘子,你去哪儿了?”

沙满香走过来说:“我去茅厕了。”

聂婆婆说道:“沙娘子,你现在立刻去绣房,把剩下的刺绣给我补上,我就在绣房看着你,酉时你才能离开。”

沙满香说:“凭什么唐典未时就可以离开,我要酉时才能离开?”

聂婆婆说道:“唐娘子是午时来的,自然可以在未时离开,我未时通知唐娘子回家,你不在,她们说你去茅厕了,你在茅厕呆了一个时辰,自然应该给我把缺少的这个辰时补上。”

聂婆婆接着问道:“你手上拿着的是什么?”

“没什么。”沙满香伸出双手,她身后的渔网落在地上,渔网里全是活蹦乱跳的小鱼。

绣坊跑来一直小黄猫,小猫叼了一只小鱼,走到聂婆婆面前,聂婆婆双手抱臂说道:“我说绣房最近怎么老有股鱼腥味,原来你趁着刺绣的功夫,外出捞鱼。”

沙满香提着渔网说:“契约里没有说,我不能捞鱼。”

聂婆婆说道:“刺绣期间,不能外出,既然你不遵守契约的条件,那么我今天跟你结算工钱,明天你就别来绣房了。”

沙满香说:“契约里写的是我要在绣房刺绣两个月,你要是解雇我,我就去开封府告你。”

聂婆婆说道:“你还知道开封府呢,我跟你强调过很多次,如果刺绣期间不跟我打招呼,肆意外出,我有权利解雇你。你要是想拿工钱,就给我好好干活,少在这里耍什么花样。”

我走出大门。我在附近的书坊买了一本晏殊的《解厄学》,这本书我看过,里面讲了一些人们遇到挫折的一些应对办法。我准备把这本书,送给言律,希望他不要因为停职一事失意。

我走到朱家桥的时候,碰到言律了,我们互相作揖。言律束发,头戴玉冠,身穿白色织锦圆领长袍,束着腰带,腰上挂着平安符。我对言律说:“言律,今晚我家吃‘山煮羊’,我们可以先回家。”言律回道:“好。”

言律牵着我的手走到家后,娘和姜二娘他们都还没有回来。进了家门,言律坐在厅堂,我给他倒上茶水后,从衣袖里拿出《解厄学》递给他,我柔声安慰说:“言律,我去绣坊之前,在路上听到街道司官员说,你停职了。虽然我没有做过官,但是我的人生中也会遇到一些挫折。我觉得没有谁的人生是一帆风顺的,挫折就是老天对我们的历练,就像晏公在书里说的,‘厄者,人之本也。锋者,厄之厉也。厄欲减,才莫显。’。”

言律单手撑脸,委屈巴巴地说:“清容,我不开心,你要是能亲我一口的话,我的心情可能会变好。”

我关好大门,在言律脸颊飞快地亲了一口,我问到:“言律,你的心情好点了吗?”

“好一点了,你要是能继续亲吻我的话,我可能心情会好得更快。”言律弯着腰说。

我亲了言律一口,他顺势搂着我,回吻我,我轻轻地搂着他的腰。不一会儿,我问:“言律,你的心情好多了吗?”

言律说:“好多了,清容,你别担心,此次停职,我是为了配合林通判还有皇城司的官员,调查岑推官,让岑推官借此放松警惕,不久后,我就会官复原职的。”

我气鼓鼓地说:“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害我刚才那么担心你。”

言律说:“你现在老是去青晖桥刺绣,你每天跟我谈论的,都是刺绣的事情。你主动亲我的次数变少了,我这些日子确实不怎么开心了。”

我有点不好意思,又在言律脸颊亲了一口,言律喜出望外,他也回亲我一口。

酉时的时候,阿爹和娘提着食盒回来,姜二娘和洪姨丈紧跟其后,姜二娘手上提着一篮子柿饼,不一会儿,洪鱼儿和麻虫结伴回来。

洪鱼儿说道:“麻虫今天碰到他外祖母了,麻虫送我去瓦子跳舞,他在瓦舍门口碰到一位老婆婆,老婆婆让他帮忙拿着牵着毛驴,她去趟茅厕,老婆婆从茅厕回来,老婆婆说麻虫长得像他女婿的孩子,他们聊着聊着,就聊到了麻虫的爹娘,最后老婆婆和麻虫知道他们是彼此的亲人,老婆婆在麻虫面前喜极而泣,麻虫也是如此。”

我们说道:“恭喜恭喜。”

麻虫说道:“孟兄,等我明天见了外祖父,我就搬去外祖父家里住。”

言律说:“麻虫,我明天叫马郎兄弟跟你去看看,我听高巡检说,你现在只会骑马和投壶。”麻虫说:“多谢孟兄。”言律说:“不客气。”

洪姨丈说:“麻虫,我听说现在有些人,打着亲人的名号诈骗,要是你不放心的话,我和姜二娘明天可以一起跟你们过去看。”

麻虫说:“那就麻烦洪大丈和姜二娘了。”

洪姨丈问道:“麻虫,你明天什么辰时见你外祖父?”

麻虫说:“明天辰时,外祖母让我在‘汴京书院’门口等候。”

洪姨丈说:“那我们明天在‘汴京书院’跟你们汇合。”麻虫说:“行。”

晚上,我们吃菜喝酒,不亦乐乎,夕阳西下,洪姨丈他们和我们互相作揖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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