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情绪,置气不抵情事暖(5) (第2/2页)
车内正在播放c市交通路况和天气预报,近期c市冷空气活动较为频繁,c市多弱降雨过程,提醒市民外出做好防雨准备。
回程途中,傅寒声出奇地沉默,萧潇探身看着他,那人薄唇轻抿,但呼吸均匀,似是睡着了。
萧潇知他睡得不踏实,身体不舒服,药也没吃,难怪会皱着眉。
天气预报说,一股冷空气正来袭c市,萧潇倒觉得这股冷空气很符合她和傅寒声此刻的情形。
从c大到山水居,再从山水居客厅到卧室,他和她便不曾再跟对方说过一句话。
如果非说不可,萧潇也会通过曾瑜传话给傅寒声。
“你端杯水上去,让傅先生把药给吃了。”
曾瑜端水送药给傅寒声,傅寒声吃完药,把杯子递给曾瑜时开口问道:“太太呢?”
“太太在楼下。”出门的时候,曾瑜隐隐觉得这两人状态有些微妙,像是在闹情绪。
但因双方太过于平静,所以难以窥探。
他们应该是在闹情绪吧!
卧室大床上,若是以往傅寒声通常会搂着萧潇入睡。
但这晚回到山水居已是深夜,傅寒声洗完澡吃了药,直接占据床榻一侧人睡;
萧潇念及第二天一大早还要回学校,所以洗完澡之后,也很快就回到了床上。
大半被子都在他身下压着,萧潇没勇气在11月体验感冒是什么滋味,坐在床上试图把被子拉过来,无奈傅寒声把被子压得很牢。
“傅寒声。”萧满叫他的名字。
某人没反应,睡得很沉。
是啊,他几十个小时没睡觉,难免很困,再加上又吃了药,听不到也正常。
萧潇在床上坐了一会儿,不愿在这种天气里亏待自己,只得打电话给曾瑜,让她拿床被子过来。
后来,曾瑜把被子送了过来,一人一床被子互不干扰,看起来似是挺好,但天明同睡一被窝又是怎么一回事?
萧潇没印象,只知道天明睁眼,她在他怀里,身上盖着他的被子。
至于她夜间盖着的被子,不知何时一大半留在了床上,一小半落在了床畔地毯上。
至于傅寒声,他还躺在原位置不动,看情形倒像是她夜间主动寻找热源,所以才会靠在了他的怀里。
傅寒声醒得比她早,明明长时间不睡觉的是他。
但先恢复精气神的那个人也是他,见萧潇醒来,他的视线从她脸上划过:
清晨晏起,萧潇一头鸟黑的长发散落在枕头和他的怀里,表情迷蒙对 上他的视线时,有着道不尽的慵懒和妩媚。
傅寒声心里有一角隐隐躁动,收回视线的同时不易察觉地动了动自己的手臂。
就是这么微小的动作,却止萧潇及时清醒,她坐起身的时候。
傅寒声终于抽回了之前被她枕着的手臂,萧潇注意他赤脚下床的时候,甩了甩手臂,应该很酸痛吧!
萧潇没问,纵使问了,也不见得傅寒声就会回答她的问题。
从晨起到餐厅,傅寒声看他的报纸,吃他的早餐,几乎末曾说话,看样子还在为昨晚的事耿耿于怀。
曾瑜得知萧潇一会儿还要回学校,站在餐桌旁低声询问萧潇:“太太,吃完早餐,要不让高彦送您去学校?”
那声“好”字被萧潇咽了回去,因为沉默一早上的傅先生终于开了金口,他抖了抖报纸,似笑非笑道:
“多事。太太低调,平时喜欢乘坐公交车去学校,你让高彦送太太去学校,这不是为难她吗?”
曾瑜低头不说话了,萧潇也不说话了。
公交车站点在山下,萧潇步行走过去总归是稍远了一些,
萧潇原以为傅寒声是在开玩笑,但出门的时候,方才察觉那人是认真的。
两人一起出门,萧潇眼睁睁地看着傅寒声乘车离去,今天总算是长见识了。
原来《农夫与蛇》和《东郭先生与狼》并不是寓言童话,更不是传说,山水居就有现成的两位。
昨夜真不该一时心软回来,萧潇看清了,她就是农夫、东郭先生,傅寒声就是那条蛇、那只狼。
c市清晨有些冷,更何况这里是山水居,多树, 多雾,就连偶尔刮过来的风也是杀气腾腾。
萧潇朝山下走的时候,一直在调整情绪:就这么一直走下去,其实也不算太远。
行经山水居人口,门卫在岗亭里见萧潇徒步出来,先是一惊,连忙迎了上去:“太太太,需要叫车吗?”
傅太太步行下山,哪能没有座驾接送?
“不用。”此刻叫车代步,倒让傅寒声看笑话了。
说实话,萧潇还不曾认真看过山水居一带沿途风景,像这样徒步慢走,更是不曾有过。
这天早晨,她走在柏油路上,路旁有序地栽植很多风景树,看到紫薇树,方才后悔紫薇开花季节。
每次都是坐在年里隔南望上一眼,如今花期已过,只能看到弯曲的枝干,至于颜色鲜艳的紫薇花,只能等明年了。
前方路中间停着一辆车,是傅寒声的座驾,他还在车里坐着,站在车身旁的男人是傅寒声的司机。
萧潇佯装看不见,直接将某人座驾甩在了身后,司机追了上来,为难道:“太太,先生请您上车。”
可惜,萧潇听不见。
大概是邀请被拒,坐在车里那人也没了耐性。
所以当汽车快速驶过萧潇绝尘而去时,那一刻萧潇竟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受。
如果她此刻对着消失不见的车辆破口大骂,会不会有失修养?
山林寂静,一切外在声音显得格外醒目,包括萧潇的脚步声,以及……
身后似乎有一道沉稳的脚步声如影随形。
萧潇止步望去,原本蹙起的眉不知何时已舒展开来,就连眉眼间也浮起了极其细微的笑意。
还算有良心。
某人穿着黑色双排扣风衣,外表清俊淡漠,双手背后慢吞吞地走着路,跟她一直保持着一段距离。
多么难得,某人寒了一早晨的俊脸,终于在此刻有了软化迹象。
萧潇收回目光,继续往前走。
在这样一个早晨,面对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的他,倒让萧潇的坏情绪悄悄崩塌。
2007年11月10日清晨,公交车上只有寥寥几位乘客,萧潇找位置坐下时,透过车窗寻找站牌前的傅寒声。
他不在站牌前。
公交车缓缓驶旁公交站牌,有人在萧潇身旁空位坐下,紧接着肩膀一沉,萧潇一惊,转眸间就看到了他。
他靠在她肩上闭上了眼晴,从萧潇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他薄薄的唇,还有他眼底的那抹疲惫。
萧潇问:“头疼?”
“嗯。”他紧接着说,“我这人一生气就头疼,以后你可不许再气我。”
萧潇竟是哑口无言,他这算不算是混淆黑白?
遂感慨道: “傅先生如果能修身养性,少一些算计,少一些心机。十有八九不会再头疼。”
闻言,他低笑出声,伶牙俐齿。
萧潇看着窗外,嘴角隐有笑纹。
这个男人微笑时,多像是盛开在春日里的木棉花,它们在光秀秀的枝头统放出一树橙红,散发出独有的惑人魔力,怎不是心机坦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