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 苗疆少年蛊人心(五十) (第2/2页)
今夜无云,亦无月。
澜越病了,他吹了一夜的风,加上蛊虫刚离开他,此时的他,正是身体最虚弱的时候。
可他不进食,不吃药,甚至连一滴水都未进。
他在床榻上躺了一天,从日出到日暮,从月升到月落,他一句话也没有说过,只是缄默不言地盯着竹楼的天顶看,她的衣裳被他放在他的身边,如同她紧紧挨着他睡觉。
彻夜不眠,使得他的眼底泛起了乌青,眼里也有了红血丝,他却浑然不在意一般,等到天亮时,他便出了门。
澜越向邻里借了针线,他要的是最好的、用植物染出来的、天然的红色丝线。
他记得她说过的话,想找一些可以用于交换的物品,但他翻来覆去地找,也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没有带着她的气息的物品。
她留下来的一切,自然都要被他好好保存,他不可能送给外人。
澜越打了个欠条,他答应来年帮忙采茶,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事情,他都能去做,平日里有需要用到他的地方,也可以尽情使唤他。
他平时和邻里不常打交道,忽然来这么一出,可把人都给吓坏了。
澜越也不解释,他只是道谢,而后拿着针线,回了自己的竹楼,他将房门紧闭,窗子也关上了。
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要去做什么。
再过了一段时间后,古寨里的人都说,澜越疯了。
有传言说,跟他一起来苗疆的女子,即容缈,死了。
貌似是有谁看见澜越在古树边上坐了一夜,他的手里,还拿着她穿的外衣。
容缈大抵是死于蛊虫的,因而,不只是皮肉,连她的骨头,都被蛊啃得干干净净,原本好端端的一个人,而今什么都没剩下了。
而澜越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把自己关在竹楼里,他从未向外人提起她的死亡,即使是有谁去探他的口风,他也绝口不提。
至于他究竟在捣鼓些什么,没人能弄得清楚。
若不是他有时候会向邻里借一些物品,他是死是活,恐怕都无人知晓。
“他是不是又在搞那些害人的巫术?”
“肯定是!要不然他怎么天天躲在里面,不敢出来见人?必定是在干些见不得人的秘术!”
“巫澜越此人,从小就心思歹毒!他的师父,永珍,都知道吧?就是被他给弄死的!”
“还有永珍的儿子,也被他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我可是听那些商人说了,他去了一趟中原后,把京城搅得天翻地覆,好多人都被他弄得不得安宁!”
“那个中原来的女子,想必也是被他蛊惑了,才会死无全尸!”
苗族古寨里,一群人在底下吵个没完,住得离澜越近的人,看不下去了,帮他说话:“他不是那样的人。”
说着,邻居还拿出澜越送来的一些物品,“心爱之人离世,他想必也是伤心欲绝的,大家伙都散了吧,让他一个人静静。”
澜越的银镯子,此前是戴在容缈的手上的,这是有目共睹的事实,她的身份,也不言而喻了。
“我看啊,你就是被他给骗了!给你一点小恩小惠,你就上当。到时候,可别跟那个中原女子一样,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就是!他的东西,你也敢收?不怕他在里面下蛊、下毒啊?我家阿勾,上次便是吃了他给的蚕蛹,回去以后上吐下泻!我看着都心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