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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俱芦洲北高地 (第2/2页)

被炼化封印日子久了,没揍过什么厉害人物,一时手痒。

可也没听到过什么鬼故事,这会儿靳纯一刚好就讲了一个。

九幽地师,大雪山瑜伽士,巫道巨擘,千年巫祖,……都算个屁啊!老者头干脆也不回,翻身上白驹瘦马,凌空西去!

靳纯一在地上看得摇了摇头,苦笑道:“真打算一走了之啊,意粗性躁,跟你这种人,是做不成买卖了。”

北俱芦洲八千里雪原,雾月空蒙。

无风之时,此地堪称冰晶世界。

徐健和烽燧堡护卫廉勇从巨树处,向北又行三十里,身后亦步亦趋跟着一只龙族少年。

少年早就消褪了虺龙面貌,从满地狼藉的巨树底下捡来一套无袖布甲,就这样松松垮垮套在身上,丝毫不畏严寒,而且少年神色自若,一幅遛弯消食的模样,踩着徐健的脚印,跟屁虫一样走在后头。

徐健诧异于自身伤口愈合的速度,也搞不清少年的心思,几次停住脚步,招呼少年问话,少年却只有一句回应,“送我回去。”

廉勇却打死也不信,刚刚还是凶暴虺龙模样的妖兽,虽然能口吐人言,可突然间身形缩小,变成个少年郎,饱餐一顿后脸上还挂着温煦笑容,这么个离谱玩意,之所以仍旧跟着二人,只因他是个路痴?

其实也确实如此,少年口口声声送我回去,是要从北俱芦洲折返西牛贺洲,两座大洲虽有接壤,中间却隔着绝枯岭以北的不毛之地,所谓人有人路,兽有兽径,真铁了心朝西南胡乱走上个把月,面对雪雾,荒原,崇山峻岭,一定也会迷失方向。

而这会儿少年唯一信任的,唯有徐健而已,毕竟自己是从徐健体内破肚而出。

廉勇扭身问道:“喂,小子,你叫什么。”

少年声若玉笛道:“爨延龄。”

廉勇点点头,“名字真他娘难念!好,老子记住你了。”

不过廉勇仍是拿疑惑眼神看了看徐健,从年龄悬殊来看,说二人是父子也说得过去。

徐健对这些毫不在意,大步流星在前头领路,此时风烟俱净,千里送目,可以望见遥遥有一座冰山高地横亘在前,所幸一路再也没碰上北俱芦洲祟凶,以及那些妖族模样的白毛斥候。

如今地广人稀的北俱芦洲变成了什么样,没有一个南瞻人讲得清。

从柔利镇典籍记载来看,早些年三千里外的北狩城,仍可能属于人族聚居,只不过北俱芦洲人族性情疏冷,行为诡癖,称其为嗜杀无情的野人倒更为妥帖。

至于妖类,在北洲也不在少数,然而从未南下露面,此番徐健与廉勇碰上的斥候,恐怕当属妖族一类,只不过那百名骑兵,已不似活物,空有妖族躯壳而已。

而柔利军士口口相传的四大祟凶,令徐健印象深刻,甚至想起了那一场摧肝裂心的战役。

铁围军被围困屠杀,主将张冲霄双眸黑血贯彻,泛起绿光。

一句“唯将天下摧,散我不平气”令徐健至今心有余悸。

若罪魁祸首是那些祟凶,为何主将迟迟不曾出现?所谓的“天下摧”,这天下,又是指哪座天下?

徐健行路之时,沉吟不语,一路上唯有廉勇在跟爨延龄戏谑,“你小子吞下几十只白毛妖兽的,是属貔貅的,只吃不吐?不拉屎吗你?你想让我们送你回去,回哪儿啊,你知不知道,柔利镇,南瞻部洲可容不下妖物啊,你变作本貌,放进千人行军锅里,大小可刚好啊,我可没吓唬你,南边人饿疯了啊。”

跟一只虺龙,开各种玩笑。

也只有在苦日子中自寻乐子的廉勇才说得出这种话来,若非初见时称徐健为“小娘们”,他也定要与徐健勾肩搂背,而不是“打成一片”。

廉勇抬头看了眼冰山高地,突然就面露微笑,对于一个从未涉足过玉堂和玄都地界的南瞻人来说,这里就足可称之为温山软水,毕竟平坦无趣的北俱芦洲大地上,碰上每一个山头,每一块波澜起伏,都是值得庆贺之事,因为行军之时能登高远眺,拓宽视野,提前预警,益处自然良多。

只是不曾想,这处高地显得有些不同寻常,盘山平坦小路边,曾被钉上木栏,都是泡了桐油的松木,显然是南瞻军士的手笔。

廉勇朝徐健喊道:“喂,老徐,这儿就是昔日铁围军的喀拉一号营地?”

徐健站在冰山底下,仰脸望去,山高不足百仞,断崖处,笔直一线如遭剑削。

徐健这才吱声道:“不错。”

廉勇神色有些激荡,咽了口吐沫,跟着徐健沿九曲山路徒步而上,只不过行了数里,就到达一处平台,算是这座矮山高地的峰顶,此刻廉勇目光诧异,高地上居然仍插着不少铁围军旗帜,随处可见摆放不少物资木箱,旗帜与木箱完好无损,费力撬开箱上铆钉,里头还放着大量弓弩箭簇,这些物资隔三差五就堆放在路边,一直铺陈向远处几座天生冰桥,冰桥更高处,恐怕也是如此。

徐健抄起一把铜铸弩机,信手搭上牛筋弦,射出一箭。

箭簇“咚”一声牢牢钉在木箱板上,徐健旋即放下弩机。

这一举动,已然对廉勇讲了一个最简单的道理,铁围军的东西,隔了这么多年,仍旧好使!铁围军的战力,一丝不苟,大抵如此。

然而少年爨延龄却提鼻子嗅了嗅,“啊,我说,人族大叔,这里的气味很渊停啊。”

徐健一时间没明白少年的话,揣摩兴许是西牛贺洲雅言,廉勇却张口问道:“啥意思,你到底会说人话吗,南瞻部洲的人话。”

爨延龄蹲下身子,跟只猎犬似的,在木箱周围匍行,“安静……阴沉……阴气,对,就是这个味道。”

廉勇喝道:“阴气重?闹鬼吗。”

可说完这句,廉勇就觉有些不妥,北俱芦洲的鬼,不都是那些战死的南瞻部洲同袍弟兄?

不过这高地之上,旗帜森然,军械罗列,却不见一个活人,静下来品啧一二,的确叫人发渗。

徐健又开启几只木箱,竟还找出些冻得梆硬的肉干,不知冻了多久。

廉勇二话不说,捂在手心就啃,咽了几口,脸颊上肌肉紧绷,嘬牙花道:“我的姥姥,怎么跟吃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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