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爆发冲突 (第2/2页)
到了将近十点钟时,于小兰准时回来了,见门已从里面锁上了,便敲起了门。傅林从里面高声问道,“谁呀?”于小兰厉声说,“是我,开门。”傅林说,“你还回来干嘛?你不是喜欢住在你妈家。”于小兰喊道,“这是我的家,我干嘛不回来?”傅林说,“这里不是旅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还是去你妈家吧。”傅林本想于小兰会向他说好话求情,这样他就可以要挟她,向她提条件,逼使她以后不能老是住她妈家。可是,于小兰根本不吃他这一套,而是用脚使劲地跺了跺门,恼怒说,“姓傅的,你到底开不开门?”傅林听她把门跺得雷响,就大声地回答,“不开。”于小兰说了声,“那好,你等着。”说完,便下了楼,朝楼区外走去。
事情完全没有按照傅林想像的那样发生,这让傅林有些虚慌了,知道不出一二十分钟,就会爆发一场闹战。因为这种事情在很早以前就发生过。记得斌斌大概一岁半时,一天晚上于小兰回来取衣服。因于小兰一直住在娘家,平常就不回来住,所以,傅林就缠着于小兰不让她走,求着她留下来,陪他睡上一夜,到明天早上再走。于小兰知道傅林有些撑不住了,但她没有上避孕环,而且医生也说过她的子宫靠外,很容易怀孕,所以,她心里有些担心害怕,不想冒险干那事,就说,“都有孩子了,还干那事干嘛?又不能当饭吃。”
这话让傅林有些伤脸,也非常地痛心。他不止一次听她说她结婚的目的是为了要孩子,现在有了孩子,就把整个身心都放在了孩子的身上,所以,对夫妻生活也就没了兴趣。可是,对傅林来说,他结婚当然是为了能有个家,而这个家不但是他现实生活的家园,也是他身心精神的乐园,能享受到作为一个男人所应该获取的那种乐趣。可是,于小兰一直住在娘家,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却用这种态度对待他,这让他非常地失望和恼火。
他把脸一沉说,“哪我找你结婚干嘛?我又不是为了孩子才跟你结婚的。”于小兰反问道,“你不为了要孩子为了啥?难道是为了干那种事?你把我当成啥人了?”傅林问,“把你当啥人了?你不就是个女人?作为女人,你既然结了婚,就得尽职尽责。”于小兰说,“尽别的职责可以,要是尽这种职责我就不干。”说着,就要开门离去。傅林见她死活要走,用力一把把她推倒在门外,说,“赶快滚吧,滚得远远的,永远别回来。”
可能是傅林用力过大,于小兰一下撞在了门前的阳台上,胳膊肘子被水泥围栏撞紫了一大片。于小兰连骂带叫地哭了起来。此时,傅林本应该马上出来道谦赔理才是,可是,傅林本身就对于小兰非常恼怒,又无可奈何,所以,便把门一关,不听她的叫骂。于小兰哭着叫骂了一阵子,便走了。傅林听见于小兰走远了,以为没事了,便睡了下来。可是,没过一会,就响起了于小峰叫门的声音。傅林一听,就知道事态不妙,便不慌不忙地起了床,开了门,问于小峰有何事。于小峰并不进门,只是用命令的口吻说了声,“咱爸叫你过去一趟。”此时已近十点来钟,天气寒冷,傅林实在不想过去,就说,“啥事明天再说。”于小峰说,“不行,咱爸咱妈还在那边等着你呢。”傅林无奈。只好跟在于小峰的后面出了门。
来到于家,傅林就见于小兰还在哭着,岳父岳母正阴沉着脸在等着他。果然,他一进门,岳父就站起来像是要过来揍他的样子,傅林心里不由地有些心虚害怕起来。但老头子的巴掌并没有扬起来,只是气势汹汹地问道,“你把小兰咋了?”傅林说,“没咋。”老头子说,“没咋,那她为啥哭成这样?她胳膊怎么紫了那么一大片?”傅林心想糟了,想必于小兰已经把事情都给家人说了。他想她反正已经把事情都说过了,任凭老头子想说啥说啥去。可是,他又怕这样会更加激怒老头子,弄不好老头子真会把巴掌打在他的脸上。于是,就编着谎说,“我们就为点小事争了起来,她就骂起了我,我一气就把她推了一把。”
老头子指着傅林的鼻子说,“小兰长这么大,我还都没动过她一指头,你凭啥就敢推她?”傅林怯怯地说,“我本来也不想动她,可我嫌她的话太难听,一时没忍住,就动手推了她一下,可平常我从来还没动过她。”老头子见傅林软了下来,气也就消了一些,继续用训斥的口气说,“你傅林也太胆大了,什么年代了,还敢随便动手打人。你知道不知道动手打人是犯法的?”傅林低着头说,“知道。”老头子说,“你知道为什么还要打人?”傅林说,“一时头脑发热,不冷静。”老头子深深地出了口气,用警告的语调说,“我告诉你,傅林,这次考虑到你是初犯,我饶了你,下次再犯,我可不饶你。听到了没有?”傅林说,“听到了。”
接着,岳母大人又开始唠叨起来,说,“你傅林也是个知识分子,又是国家干部,有文化,有知识,懂得的道理也应该比别人多。怎么就能做这种不懂道理的事情?”岳母的唠唠叨叨简直比厂长的职代会报告还长,更是让人受不了。傅林是个急性子人,最听不得岳母这种念经般的训导。所以,有时,傅林宁愿听老头子吼上几声,都不愿意听老婆子这样没完没了地唠叨。等两位老人训导完毕,时钟已快指向十二点钟了。这时,老头才让傅林向于小兰道谦认错。这是傅林最不想做的事,但有老头子的威慑和老婆子的劝说,傅林还是昂着脖子说了几句诸如小学生向他人承认错误时说的那几句话。然后,便一转身出了于家的门。这是他向于家唯一能做出和表示的义愤和不满。
刚出门口,却见于小峰正站在门口,把他拦住,说,“姓傅的,你站住,我可告诉你,以后你再敢欺负我二姐,你试活着。”傅林对这个没大没小,在家中逞王逞霸的内弟早就看不惯,听他用这样的口气在威胁着他,更是怒不可遏,便问道,“我就是欺负她咋啦?看把你能得不行。”说着,便跨跨地迈着大步走了。
这些年来,傅林一想起这事,心里就觉得窝火,就感到有个无法摆脱的阴影一直在跟随着他。所以,以后不管于小兰怎样任性和无理,他都把握一个原则,那就是决不动手碰她招惹她,免得让她家人抓住把柄,拿他当作训教的对象。可眼下,他又捅了个蚂蜂窝了,况且,他近来与于家每个人的矛盾都已达到了明显激化和行将爆发的程度,想必这次于家决不会再轻意地忍让,肯定要同他算总帐。
不过,也好,他也想同他们算总帐。但是,有一条,这次交锋的战场要设在自己家里,他决不会再去于家。在这里,他们要说便说,要吵便吵,若是敢动手打人,他便会毫不客气进行自卫和还击。他巴不得要同他们大闹一场,实行决裂,唯有这样,才能与于家绝断,才能与于小兰离婚。
傅林正这样地想着,就听到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接着,响起了敲门声,岳父喘着气喊道,“开门。”傅林把门打开了,摆出一种无视和无畏的样子。岳父冲了进来,后面跟着岳母和于小峰。岳父一进来,就怒气冲冲地说,“怎么回事?”由于喘气太急,语调都变得有些嘶哑了。傅林毫不示弱地说,“就那么回事。”老头子一听,伸手一把抓住傅要的领口,另一只手已握紧拳头,朝着傅林的脸上砸去。傅林感到脸颊上一阵疼痛,见岳父真地动手了,便一个擒拿扭住了岳父的胳膊,随后用力一推,将老人重重撞在了客厅的门上。
岳父更是火了,便扑过来与傅林拼命。岳母死死抓住岳父的胳膊不放。于小峰见父亲的威望和威慑受到了挑战,便猛然冲过来,要与傅林拼打。傅林指着于小峰说,“你敢动手,我定让你横着出去。”于小峰知道傅林会两下擒拿和拳脚,真地打起来不定能占到便宜,便没敢冲过去。正当岳母顾不及地一边拉着老头子,一手拉着儿子,对着傅林大喊大叫道时,于小兰突然进来了,想必是她看到父母和弟弟气冲冲地过来的架势,就想到可能要惹出大事,所以,就赶忙追了过来。看到这种场景,她便挺身而出,劝着父亲和弟弟,说,“你们都回去,我知道你们这样做都是为了我,只怪我不争气,惹得你们跟着我生气。你们回吧,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经她这么一劝一拉,大家便跟着她一起才喊喊叫叫地离开了。
等于家人都走了,傅林用手一摸下巴,才发现下巴肿起老高。这是被岳父挥拳打的,但他并不感到多么疼,反觉得心里有种松驰与敞快的感觉。这是他多少年来与于家进行干涉与反干涉所取得的第一次胜利,也是一次决定性的胜利。这次胜利不但动摇了于家的霸权,而且也表明了他傅林不是可以随便压制和欺负的。更主要的是他现在可以直接地同于小兰谈及离婚的事了。而且,于家也可能会劝说于小兰同他离婚了。这把他过去设想的至少要等她半年之后再跟她离婚的时间一下子推到了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