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行善 (第2/2页)
这关了岂不是更让心生怀疑?崔扶月回道:“罢了,公子有何话直说便是。”
傅池衍点了点头,调整了一下坐姿,看着那与他有十米之隔的崔扶月,说:“你似乎,很介意东阳侯的此番作为。”
崔扶月听后,犹豫片刻,还是走到门前把门关了,随后便朝着傅池衍的方向走近了些,才回道:“若是寻常药方子也就罢了……”
“这个,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才不是什么老神医求来的,是师兄为救我小命,连夜打着灯火研究的药方,他以身试药,因此还流了好几次的鼻血。”崔扶月说着,不禁红了眼眶,撇着嘴泪眼汪汪地抬眼去看傅池衍。
她将那快要淌出来的鼻涕吸了回去,小脸因哽咽而越发红得厉害。带着哭腔还要继续解释:“师兄说,那是他此生流过最多的鼻血。”
听到这,傅池衍忍不住笑出了声。崔扶月则是满脸迷茫的看着他,见他抬手捂住了那抑制不住往上的嘴巴,便问道:“有何好笑的?”
“不好笑,你别哭,继续说。”
“我不希望侯爷说那是他辛苦向老神医求来的,明明与他无关,他还因此坐享天成……”
崔扶月低着头,只见眼下探来一只手,搭在了她的手背上,届时她的泪珠大颗地滴落在了傅池衍的手背中,崔扶月只觉那只搭着她的手越发握得紧了。
她不解,也不敢问,只楞楞地看着他。傅池衍便把她往自己身边拉了拉,她一个没站稳便坐在了傅池衍的床上。
坐下那一刻,那床面像是铺了层岩浆一般,让崔扶月只一秒钟便要蹭起来。
傅池衍手疾眼快,她还没站起便将她按了下来,轻声说:“无妨,你为了百姓操劳一整日,大家都记得你的好,东阳侯不过是空有一副虚名,真相迟早都会大白。”
两人靠得极近,比那日在马车上时还要近,崔扶月羞红了脸,只感觉一靠近他,便会有扑鼻的雪松香,比这屋中的雪松香薰还要细腻一些。
她只稍稍点了点头,那颗脑袋像是个摆件,一动也不动,紧张得眼睛不知该往哪看。
“扶月?”
崔扶月一瞬间只觉心头一颤,那只握着她的手始终没有放开,被叫了几个月的敛华,好像已经习惯了这个表字,突然有人又叫她的名,只能忍住不去想的所有种种在这一刻通通涌进了脑海之中。
她愁眉不展,泪水划过脸颊的一瞬间,傅池衍便用食指将那颗泪珠给勾走了。
在她的耳边说:“你莫要害怕,你就算躺在我的床上,也没人会说什么。”
是了,她如今是傅池衍的贴身婢女,他只是没有提那些她理应做,且会让她觉得过分的要求,是因为她和寻常婢女不同?
“公子。”崔扶月的手心出了不少汗,甚至有些颤抖。
傅池衍只好放开了她,她立马便从床上站起,拉开了一小段距离。傅池衍扬了扬嘴角,便抬手枕着脑袋躺下,说:“时候不早了,你下去吧。”
崔扶月行礼欲要退下,走前说:“公子有事叫敛华就是,敛华就在对面的天乐居。”
“嗯。”
她把烛火吹灭,迅速走出了房间,将门合紧。
崔扶月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床头边放着一盏灯,她侧躺着,望着这黑夜中唯一的光亮发呆,飞蛾在灯火的外壳之中飞来飞去,停在上面之时很快便被烫死,掉落在桌面。
她拍了拍脸提醒自己不要胡思乱想,用手捂着眼睛就要入睡,“睡觉睡觉,明日还有活要干,数三声,三,睡!”
立马便抓起被窝牢牢得圈住自己,闭上眼睛之时,只听见那阵阵风声呼呼作响,像一首安静的催眠曲,很快便将她哄进了睡意深处。
春庭院
那二姨娘见那郡主来了,以为只是来做一下客,便使劲地献殷勤,当听到傅溪尘说要给她准备一间客房之时,那脸色立马便变了。
她无奈地玩弄着手腕中的首饰,不屑地说:“郡主怎弃了这宫殿不住,要跑到我这寒舍来凑热闹?可莫要说我等怠慢了郡主啊。”
琳琅此前向傅溪尘表明心意,二姨娘却觉得是琳琅这孤儿高攀,还让她的儿子颜面扫地,自此便看琳琅百般不顺眼。
觉得她只是空有郡主的封号,且性子也泼皮的很,与那傅池衍又走得甚近,在宫中又说不上什么话,傅溪尘就算是娶了她,在宫中也得不到什么好的职位,倒还不如找个门当户对的淑女,她日日看着也算舒坦。
琳琅知她话中有话,但却偏不要顺了她的眼,便偏就要在他傅溪尘这一颗树上吊死了。
谁知那二姨娘还真不是个好惹的主,竟给琳琅准备了个潮湿狭小的房子,连张床都没有。
琳琅倒是无所谓,不过就是打个地铺的事罢了,她此前外出游玩,经常省钱住那破寺庙,都已经养成习惯了,只是佩服她春庭院这么大的院落,竟还会有这么磕碜、不堪入目的地儿。
傅溪尘本想把自己的房间让给她,他自己在边上打地铺好了,却被二姨娘百般阻挠,琳琅听着她那尖锐的嗓音,大晚上听着也烦躁,便自己回绝了傅溪尘的好意。
好在在此睡的还算踏实。
冬去春来,万物复苏。天气日渐变暖,大家都卸下了身上那毛绒绒的脖圈,换上了春夏季单薄的衣裳。
崔扶月一早起来没有先去看傅池衍,而是去了花圃看那海棠花长得怎么样了。觉得这些盆栽日日待在花圃里,没有足够的阳光,便想将它们移出去多晒晒太阳。
一早起来,那花圃门口便被崔扶月排列得整齐的一排盆栽,除了海棠,还有各式各样的花,看了叫人心情愉悦。
她拍了拍手掌,便蹦蹦跳跳地便朝着浮云居的方向走去,捧着热水去叫傅池衍起床。
谁知那傅池衍早就醒了,正坐在床边无聊地玩弄着床铺,正奇怪崔扶月怎这时还未来时,就听见了门被打开的声音。
“公子,起——”崔扶月看见床边的人后,在看看外面的太阳当空照,才发觉自己在花圃待得有些久了。
傅池衍将手放进热水中时,便提醒道:“自明日起不用再打热水过来了。”
崔扶月点了点头应了声是。这天也变热了,用热水也不舒坦,正想到此,便又听见傅池衍说:“你若是无事,便将我那床榻被褥也一并换了,晚上睡觉热得一身汗。”
崔扶月笑了笑,说:“敛华倒是看出来了,您衣裳都湿了。”
“既看出来了,还不快些替本公子更衣?”
“是!”
更衣时,崔扶月脸上带着笑容,是难得一见的喜悦感,傅池衍光是看着,也会被她的笑容所传染,便好奇问道:“你今日怎如此开心?”
崔扶月表情得意,笑道:“公子不知晓吧,花圃中的海棠开得漂亮极了,敛华一早便去看过了。”
“嗯。”傅池衍装作不经意的样子说:“先去伺候花花草草才来伺候我,我这主子当得,还不如花花草草。”
“公子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