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兄妹闹草堂(2) (第2/2页)
云富娣看见大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还未等大哥着急发怒,她就“呵呵呵”的笑起来。
然后,富娣止住笑声,她对富治说道:
“大哥,今天是啥日子,你晓得吗?嗨,谅你这连爹娘寿辰都忘记掉的书呆子,终归也是想不出来的。如果说,不是我记着,你恐怕早就将老父老母的诞辰,都丢到九霄云外去啰。告诉你吧!今天可是重阳节……”
云富治的左边坐着一个妹妹,右边站着一个兄弟,在如此压抑的环境下,他哪里能静下心,再从书本里看进去一个字。
云富治的心里,倒是感觉到火焦毛躁的。
当富娣拍响桌子的那一瞬间,富治着实的被吓了一大跳,还未等弄明白富娣拍桌子的原因,他就又听到”重阳节“三个字。
云富治的注意力,也转移到有关节日的礼仪习俗方面,他心中那七分玩笑三分嗔怪的怒气,竟也消失不见了。
云富娣见自己明明吓着了大哥,却没有招来更为严厉的训斥,她的心中就感到开心自得。
忽然,富娣的脸色一变,她露出了满面的愁容。
然后,富娣的语气就显得凝重起来,她的对云富治说:
“大哥,人们都说,重阳节是登高望远、插茱萸的日子,咱们爬山到云背岭去吧?顺便到爷爷的坟上去上一炷香?”
云富治低头想了一下,他就在心里面想着:
“烧七期间,自己该做的都做了、该说的也都说了。现在,时间相隔这么短,若是再到爷爷的坟上去探望,且不论会不会惊扰到亡灵,确实也显得有些繁琐。而且,自己刚刚准备定下心来钻研医学重振门庭,若是再山下山上的乱跑,很可能又会打乱自己的计划。”
云富治越想心里越烦,他又关注起眼前的事情了。
眼看着,都快到中午了,却依然没有一个人前来看病。
云富治知道,无论是山上的猎人、乡间的屠夫、抑或是福禄堰的盐工,谁都不相信他能够切脉医治大病。
就在几天前,云富治很想将草庵堂的大门关上,自己再重起炉灶,以做出另外的打算。
想过很多遍之后,云富治的内心里,又开始滋生出胆怯的心理来,即:除了读过几本医书之外,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点啥有用的事情。
有鉴于此,云富治只好硬着头皮捱了下来,他依然在每天的清晨,将草庵堂的大门打开——与其说是等待病人前来,莫若说是在自己的面前,扯了一张很大的幌子,以保全那张微不足道,且又几乎可忽略的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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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富娣见大哥半天都没有发出声响,既不说话也不挪坐,她一下子就显得有些急了。
然后,富娣站起来,她指着云富治的鼻梁,说道:
“大哥,你就是沤烂在地里的棉花,糯性子的汤圆!我跟你讲了半天,你沉默寡言鸦雀无声的,就给我打发了。像你这样子还有啥出息?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就窝在这草药房里。今后,我们一家子还靠谁去?像屋里这样无趣,我还不如早点走出这道门槛,到外面去图热闹呢……”
云富治听见妹妹,就像是在炒豆子一般的数落着自己,他更觉得心急如焚,叫道:
“去,去!快去看哪一家热闹,趁早坐到别人家的饭桌子上去,免得让你不开心,我也好图个清静……”
说着,云富治将《本草纲目》掼在杏林桌上,他甩了一下衣袖,就不再说话。
过了片刻,云富治感觉到,自己说话的口吻的确重了一些,就像是要将妹妹赶到别人家去似的。
于是,云富治的态度就变得和蔼了一些,他便改口说道:
“唉,我现在没空,心里正不爽快呢。你们要上坡就自己去,不要管我去!”
说完,云富治就背着双手,他就朝大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