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1) (第2/2页)
显然,战争是残酷的、是毁灭的,除了中原大地惨遭蹂躏外,战火也烧遍了长江以南的广大地域。
没曾想到,地处西部的川省竟比其它地方毁灭得更彻底,三方势力在此进行了长达数十年的角逐,拉锯式的混战造成十室九空,大战过后整省人口还不到五十万。
正所谓“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随着角逐势力的此消彼长,终有一方要在最后胜出。
当少数族裔建立的新政权稳固下来之后,皇帝就颁布御旨,号召中部和南部诸省向川省移民,以充实西陲边疆。为此,朝廷还制定了一系列的怀柔政策,鼓励生产恢复秩序。
正因如此,潇湘湖畔的云氏家族,其中的一部分就走在了西迁的路上。
云氏族人背井离乡筚路蓝缕,他们历经千难万险,像所有的漂泊者那样长途跋涉,最终才到达了遂安县。
自那以后,云氏族人终于在青莲溪定居下来,他们像拓荒牛一样的辛勤劳作,一步步奠定了村落的雏形。
经过不断的努力,云家祠从早期十里难见人烟的荒芜之地,逐步发展成世外桃源一样的小山村。
村民生活在村庄里,他们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且与世无争的农耕生活。如果时间足够漫长,岁月将会改变一切。
人们都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川省的丰润水土滋养云氏家族,在清莲溪畔连续的生存繁衍下来。
潇湘湖畔的砖红色沙壤,貌似与川省的紫红色泥壤并无太大的区别,但它们内在的成分却有明显的差异。
不知不觉中,云氏族人的遗传基因,就在随后的时间里悄然发生了改变,在入乡随俗的过程中,也将祖地的文化习俗融入到了,另一个环境当中。
以致于,形成了新的语音和方言习惯,并将人们的生物密码和人物性格,悄然的给改变了。
久而久之,遥远的故土仿佛只是一个久远的传说,只能存留在断断续续的民间叙事,以及个体的记忆里,直至永远的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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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以后的上百年时间里,云氏族人并没有创造出显赫的家世,他们大多以农耕为第一要务。
后来,云家祖上像禾稻的根系一样分蘖生长,大致又分为三个支系,彼此间离得不算太远、也不算太近,能按着伦理辈份叫出长老尊幼来。
即使是同辈的弟兄之间,也有远近亲疏,幸好有一座祠堂将他们共同的命运联系起来,遇到天灾人祸相互之间也有个帮助。
劫后余生的云氏族人又经历过许许多多大大小小的不幸,但又坚强勇敢的挺了过去,他们看见多少名门豪绅人头落地的惨状,所以教导子孙要遵纪守法,凡事不要顶风出头。
他们也幻想过考取功名光宗耀祖这样的大事,无奈家业根基浅薄,没有浓厚的读书之风只好作罢。
长辈们也希望后生有出息,但想到事业的艰巨,只好找了一个理由教导晚辈,说仕途多险恶不如耕田安稳。
这样一来,晚辈们就对书本由衷的产生了恐惧。
直到咸丰初年,族中一名子弟才进入县学,但终究没有进学考取生员。
青莲溪两岸地势狭窄,坡地稀少,不能产出丰盈的粮食供养更多的人口,因此,整条山沟显得有些贫穷封闭。
云家祠大多都是自给自足的自耕农,除了缴纳国家征收的赋税之外,仅仅只能余下生活的口粮,好在都专心务农、勤俭持家,日子也能勉强的过下去。
也许是族长治理有方、调教得法的缘故,大部分的村民都能安分守纪,没有出现男盗女娼的丑事,亦没有涌现咆哮山林的匪霸。